盛大華貴的演奏廳賓客滿座,璀璨奪目的燈光鋪滿舞臺,融在舞臺中央那清怡茉翎的倩影。
宋阮傾身穿一襲純白色長裙,微卷的長髮淳淳而落,拍攝角度捕捉到她絕美的側顏,認真沉侵的眸子微垂,流暢的側臉骨骼,秀挺的瓊鼻,暖瑩的燈光都在偏愛她,猶如一片片潔白羽毛降落在她肌膚,純潔無瑕。
音樂的幅度調令在她的唇角,時不時地勾起,一幅唯美絕色的佳人圖,在演奏廳的熒幕上定格許久。
演奏結束,臺下掌聲持續很久,宋阮傾與林宇晨共同走到舞臺中央,與身後的演奏者們一起,躬身謝幕。
周圍是不斷閃爍的燈光,更多的是臺下觀眾的喝彩和掌聲。
學習大提琴十幾年,登上舞臺幾年,第一次登上如此大的國際舞臺,宋阮傾還算淡定,可內心的激動無法言語。
她隨著同事們緩緩走下臺,裙襬稍長還穿著高跟鞋,她下臺階時稍稍費勁,林宇晨再次走到她的身邊,很紳士地朝她伸出手。
若是以往,宋阮傾會毫不猶豫地牽住他的手,可現在……
她纖細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明顯的疏遠令林宇晨愣了愣。
他沒有說什麼,扶著宋阮傾慢慢走下臺階。
走入後臺時,宋阮傾的化妝師已經在臺下等著她,很細心地為她披上了外套。
宋阮傾走向休息室,林宇晨跟在她們身後,到門口時,他想和宋阮傾說些話,可化妝師沒有給她機會。
拉著宋阮傾就進了休息室。
宋阮傾看著緊閉的門,內心五味雜陳,堵的厲害。
她動了動唇:“他好像有話要對我說。”
化妝師自顧自地坐在了椅子上,輕笑:
“就是因為看出他有話要說,所以才把你拉走了。”
其實她不只是化妝師,也是宋阮傾的助理,秦雨棠親自安排的。
宋阮傾是宋家千金的身份劇院上下沒有一個人知道,她也不希望他們知道,對她工作影響不好。
化妝師安玉沁眼神心疼:
“傾傾,你給不了他回應,趁早劃清界限,下個月就是訂婚宴,最近風頭盛,如果傳出不好的言論,對你不好。”
宋阮傾怎會不知其中的道理,與盛家的婚約已成,往小的說她的身份不單單是宋家千金,更是盛家未過門的孫媳,一旦流傳出她和學長的言論,她宋家在盛家面前,不佔理。
往大的說,她一個有婚約的人,於情於理,都不應該與林宇晨有染,更何況還是……她喜歡的人,如若被盛家知道,那就不單單是她和盛時庭之間的問題,會殃及宋盛兩大家族。
這無論怎麼看,都只有一條道。
果斷一些,不要給林宇晨任何希望,這樣對他,是最大的一份尊重,而對她,是剋制自己的最後一道門檻。
她靠坐在了沙發上,清嫩的臉蛋泛著蒼白,眼底的落寞與哀傷盛出眼眶。
安玉沁坐在了她身邊,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柔聲細語:
“這世上本就沒有完全的公平,你出生在金字塔頂端的宋家,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寵愛自己的哥哥們,生活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裡。”
“我知道這樣認為會對你不公,可這世道本就這樣吧,它有得必有失,這次你失去的,就是一個愛情自由。”
“或許嫁給盛時庭也沒什麼不好,說不定以後你會像你媽媽那般,喜歡上這個男人。”
宋阮傾靠在她的肩膀上,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同她說的那些話。
“你的喜歡與這場婚約並沒有因果關係。”
“你太看得起你所謂的喜歡了。”
對於盛時庭而言,這場婚禮只不過是他完成家裡面任務的一環,結婚對象是誰,根本不重要。
或許這場婚約會更加鞏固他盛家掌權人的地位,又或許,他需要一個妻子來解脫家族給他施加的壓力。
所以這個婚約,於他或她,最不重要的,便是所謂的喜歡。
媽媽和爸爸的故事不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她也從未相信,一場佈滿利益與算計的婚約,會產生愛情。
那是童話,而她,早已過了看童話書的年齡。
她心情低落,回酒店的路上,她刻意迴避著林宇晨,害怕他的一句話,會擊碎她建好的壁壘。
可偏偏,所有的擔心都會如提前演繹好的預言,播放在最難以承受的時候。
她的車子剛到酒店樓下,酒店大禮堂懸掛的滿牆愛心氣球,和鋪滿玫瑰的紅毯,還是讓宋阮傾心顫了顫。
水晶高跟鞋緩緩踏入紅毯,在鋪滿玫瑰的紅色綢緞中,她一步步走向站在玫瑰花海中的男人。
男人一襲白色西裝,黑色蝴蝶結,盛裝打扮,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溫柔與愛意。
他說:“傾傾,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大一剛開學,你穿了很樸素的白色短裙,站在陽光下,宛如清風,吹進了我的心裡。”
“在以後的每一次相處中,我對你的喜歡日益加深,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喜歡變成了愛。”
“我原本想畢業以後就對你表白,可我想,空曠的愛意代表不了我的承諾,我想給你更好的,而現在,我有了說出這句話的資格。”
他溫和的俊眸盛著光,更盛著淚光,朝她走來:
“傾傾,我愛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宋阮傾望著他含淚的眼睛,眼底的淚水漣漣,沾溼了羽睫,懸掛在其上,欲落不落。
茵紅的眼尾清透霧廖,噙著淚水,她鼻頭一酸,垂眸之際,一滴冰晶落空飄散。
她的視線模糊,心口處傳來的鈍痛令她呼吸困難,耳邊不斷起鬨的聲音也逐漸消失不見。
圍在四周的同事們手裡拿著氣球,真心祝福著他們,可唯獨,安玉沁笑不出來。
林宇晨第一次見宋阮傾這樣哭,以為她是太驚喜了,連忙上去安慰,可等他要觸碰她時,她卻往後退開了。
他的手撐在了半空中,疑惑地看著宋阮傾。
“傾傾……你怎麼了?對不起啊沒提前和你說一聲,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他沒說完的話被宋阮傾打斷,清冷的嗓音因為哭過的原因,此刻有些沙啞:
“學長,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
“不能答應你,以後也只能是同事關係,抱歉。”
她俯首道歉之後,匆匆離開了大禮堂,安玉沁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