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知青溺水案,不是江忠清接觸的第一個案子。
前世他只是一個掛科員的警員,有警銜沒有實權,清晰的記得第一天上班就去了後勤資料室。
兩個月他才被老所長叫到辦公室,處理一些案件。
等兩年後老所長退休後,他才因為累積一些功績,直接當了教導員。
新所長是新調任來的鎮委書記兼任,在三年後書記調走他才當了正所長的。
聽說老鎮長馬名學是因為包庇案,以包庇罪被撤職開除,看來是老所長鄧易的手筆了。
當年江忠清轉業是沒有帶槍的,也沒有軍方給他站臺的電話。
這一次江忠清在療傷期間,成功抓住了機會找到了四伯,這才轉業直接成為戴烏紗的國家幹部。
配槍的申請,給他增添了很多威風。
能擁有配槍的很少,特別行動中才能臨時使用武器。
擁有持槍證的幹部,隨時隨地都能帶著配槍的。
能拿到配槍,不但政治成分要合格,還要有足夠的後臺做擔保才行。
自改革開放前夕,國家就制定了禁槍法案,民間禁止私自使用槍支。
但禁槍的力度,並沒有達到最後的預期。
但每一把民間的槍支都進行了登記和對應的編號,誰持有的槍出了案子就找誰的責任,這也為後來全面禁槍打下了基礎。
很多縣鎮都已經開始為禁槍做準備工作,80年代在山區地帶,有槍的百姓不在少數。
山區的獵槍只能用於打獵,打獵使用也必須提前申請,每把獵槍遺留的子彈數量也登記在冊。
反抗公務執法使用槍械的,公務執法人員有立即槍斃的權力。
像江忠清擁有專屬持槍證,可以用於公務執行帶配槍的幹部,在地方上還是少見的。
日落時分,李勇騎著摩托車帶著一個弟兄,共三個人到了下馬河村大隊。
女知青的屍體就停放在大隊部,知青們也都住在這裡被保護了起來。
曾經當過民兵馬名堂手裡是有一把漢陽造的,還私藏了幾十發子彈。
藏槍的人不多,但有跟沒有是有區別的。
在政府下達禁槍令的時候,江忠清記得舅舅李勇就拿著一把‘毛瑟手槍’帶回了派出所,這把手槍外公說是戰場上繳獲的。
但下馬河村老支書馬名堂,卻沒有把手裡的漢陽造上繳,被登記為獵槍使用。
馬名堂的大兒子馬大山30多歲,是下馬河有名的混不吝,糾集三五成群的青年,毆打別人是常有的事情。
他每一次出門都會背上家裡的這把‘獵槍’時不時的去山上打一次獵。
曾經拿著這把‘獵槍’還參加了紅衛兵,沒少幹噁心的事兒。
曾經的馬大山娶過一個老婆,是下鄉的知青,據說是病死的。
江忠清到了下馬河村支部後,沒有人阻攔他,馬名堂還給江忠清準備了好酒好菜,上了好煙。
江忠清並沒有吃這頓飯,而是直接去了放置女知青的棺材處。
馬大山也在,揹著槍跳著:“啥狗屁教導員,公幹的就了不起啊,給臉不要臉!這人溺水死了,有啥好查的。
查來查去,人還能活過來咋的。”
江忠清沒有給臉去他家吃飯,憤怒的馬大山罵上了,馬名堂訓斥了一聲卻沒有過多的責怪。
對於江忠清不識抬舉,他馬名堂覺得臉面上過不去。
看江忠清腰裡掛著手槍,知道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主,也就沒有當場發火。
“打開棺材。”
江忠清冷聲命令,兩個村裡的幹部看了看馬名堂,一咬牙動手把棺材打開。
這是馬名堂授意的,要是阻攔就說明他自己心裡有鬼。
穿著喇叭褲花襯衫,脖子裡帶著蝴蝶結,長相清純秀美的女子,在江忠清的授意下讓李勇帶了過來。
就是她報的案,叫李婉婷的女知青。
死的女知青是她的表妹叫李婉茹,棺材打開後雖然已經停屍三天,絕美的容顏還歷歷在目。
她的穿著跟李婉婷一樣,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記憶中,江忠清跟李婉婷相識後才知道這件事的,李婉婷也是他江忠清後來的妻子。
能在後來當上刑警大隊長,李婉婷的父親出了不少力。
縣委辦公室主任的女兒,後來連任十年的老縣長,讓江忠清坎坷的官途順利了那麼一點。
因為林婉茹的溺死,痛苦的李婉婷報了自己的身份,這才被保護了起來。
李婉婷的父親李江,下達了死命令要徹查這件案子,要是真是溺死的也就算了,要是有其它的原因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跑不掉。
具體的案宗,江忠清沒有看過,所以重生而來只能獨自破案。
記憶中李婉婷說,最後的驗屍結果是被侵犯,然後逃走被人推進河裡的。
而真正的兇手就是馬大山,自從幾個女知青下鄉後,他就盯上了長得最秀美的李婉茹。
這難不倒江忠清,這樣的案子他破過不少。
開棺驗屍,江忠清親自動手,提取出了殘留在李婉茹體內的汙穢液體。
江忠清立即冷眼看向下馬河圍觀的人,這些在警戒線外的下馬河人,恐怕知情的不少。
“這是什麼!?”
李婉婷還在追問,江忠清冷看了她一眼說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拿著儲存的證據,江忠清走了出去,看著馬名堂他們一眾人,厲聲道:“不是溺死的,是女幹-殺!死者下體破裂,宮腔內殘留著兇手留下的證據。
是結過婚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什麼吧?”
那邊馬大山立即跳了起來,怒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誰知道你不是捏造的,故意陷害我們村裡的人的?
掉河裡死的人,也不是這女知青一個。”
江忠清並沒有理會馬大山,圍觀的下馬河村民都沸騰了,嚷嚷了起來。
都是成年人了,證據是做不得假的。
這個時候馬大山很驚慌,一咬牙就要動揹著的‘獵槍’被在他身邊的父親馬名堂給按住了。
馬大山這才安分了下來,有他爹在他知道事情查不到他的頭上。
“安靜!我現在就揭露事實的真相,找出兇手。”
村民都安靜了下來,也對這兇手深惡痛絕,但有幾個知情人保持了沉默。
江忠清看盡了沉默了幾個人,都是馬家的人,這些恐怕也是馬名堂身邊的心腹。
江忠清說道:“我知道你們之中有知道事情真相的,現在說出來算是坦白從寬,但要是我說出來後你們這些人都是包庇罪,從犯,都要殺人償命,都要槍斃。”
有兩個青年一個哆嗦,他們怕了,他們不但是從犯也是同犯。
江忠清從多年的破案經驗,多次跟法醫合作,今天拿到的證據告訴他,李婉茹死的很慘。
胳膊上,大腿上,一些部位在停屍三天後,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淤青。
恐怕這也是老所長早就看出來的線索,所以才等到了現在。
村民們都安靜下來,兩個哆嗦的青年正要破防,聽到馬名堂冷哼一聲他們一咬牙,站直了身子。
都死了幾天了,天知地知就他們和馬大山,支書知道,事情的真相要是真被江忠清查出來,這人就不是人了,是神。
“還不招嗎!?”
江忠清的語氣十分冰冷,他的眼睛看向了馬大山,另外反應異常的兩個青年。
兩個青年再次身軀一顫,馬大山再次握緊了槍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