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頂樓。
“今天見到我怎麼又沒打招呼。”
沉向晚穿著黑色的學院制服,打著殷紅色領帶,身上散發著一股冷峻的氣息,輕輕將手中的煙掐滅,向站在角落的少女靠近。
昭禾退無可退,警惕的聳起肩膀。
他微微俯下身子,低聲道:
“躲什麼,很怕我嗎?”
生鏽的鐵門大開著,沉向晚的人將門口堵得水洩不通,同時也斷了昭禾逃出生天的希冀。
一放學就被抓來了這裡,她裸露出來的一節手腕布著好幾處紅痕,可見她剛才掙扎的有多激烈。
沉向晚在向她步步緊逼。
昭禾聞到他身上刺鼻的菸草味,太陽穴刺痛,往後退了一步。
沉向晚今天沒有束髮,長至頰邊的黑髮被風微微吹動,他的眼神淡漠,根本讀不出任何情緒。
“別過來。” 她道: “不要再靠近我。”
她聽見他輕輕笑了一聲。
他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光是輕微的聲音就能讓人神經一下子緊繃。
“昭禾。” 他的眼眸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依舊在向她靠近,目光來到了她滿是傷痕的臉頰上:
“再往後退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我沒有犯錯。” 她終於退無可退,嗓音微微嘶啞: “該聽話的人是你。”
話音剛落,沉向晚毫無徵兆的用力扯住她的頭髮,猛地將她拽到了天台圍欄————
八層樓的高度,她的上半身就那樣懸空在半空中。
風將她的短髮吹得凌亂,她視線模糊,眼眶充血。
只要他一放手,她就會墜樓而亡,身下綻開恐怖的血花。
“來,昭禾。”
沉向晚攥著她的後衣領,輕聲道:
“再跟我頂嘴一次試試。”
試試他究竟還有多少耐心。
一大滴眼淚墜下,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幾乎喘不過氣來,求生的慾望在心底喧囂,勒令她閉嘴。
可是都已經來到死亡的邊緣了,她突然什麼都不怕了。
“沉向晚。” 昭禾攥緊了自己的校服,一字一句道: “你這個混蛋,瘋子,你不得好死!”
說完這句話,她的後衣領倏然收緊,她感到一陣呼吸困難,顫抖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她死了,死在學校裡,所有人就會開始正視校園霸凌。
可是下一秒,她又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
她重心不穩的摔倒在地,自下而上的注視著沉向晚,視線模糊的看見他嘴角揚著一抹詭異的弧度。
如果她求饒一句,他會直接把她給扔下去。
偏偏她沒有。
他喜歡有血性的人。
馴服起來也更有意思。
昭禾感到一陣致命的暈眩,她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竟然在沉向晚的眼底看見了一絲讚許。
“你很好玩。” 沉向晚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膜: “以後也一直當我的狗吧。”
昭禾雙眼失焦的望著湛藍的天空。
也正是從這句話開始,她再也沒有半分爬出惡魔沼澤的機會。
—
回家前,昭禾用所有的零花錢買了一瓶劣質的粉底液,往自己臉上打了很厚的一層遮瑕。
這樣一來,哥哥就不會看見她臉上的傷痕。
飯桌上,她深呼吸一口氣,突然將碗放下,道:
“哥,我想換個學校。”
昭朔正在給她盛湯的手一頓,她繼續道:
“我要轉學。”
現在這個學校環境很好,可是學費昂貴,為了供她讀書,哥哥是拼了命的在工作,她不想再看他那麼累。
另一方面,她不能等著被沉向晚折磨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