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過了兩天,時間來到2月5號,距離溫予開學去新學校只剩下三天。
溫予迷迷糊糊睡醒,摸出來枕頭旁邊的手機。
早上八點了。
她起床洗漱了一下,將頭髮紮成了低馬尾,換了件衣服,便來到了餐桌前。
祝清早早的就去上班了,餐桌上只有溫政一人,他吃完最後一口早餐,衝溫予開口:“早飯在鍋裡,爸去上班了。”
溫予還沒完全睡醒,訥訥地嗯了聲。
看到鍋裡的水煮蛋,她眸子黯淡了幾分。
哪怕是她說過好幾次不吃水煮蛋,每天早上的早餐,還是一定會有水煮蛋。
溫予坐在椅子上正發呆,看到手機亮了。
顯示“小雪”邀請你進行語音通話。
溫予點了接聽,入目就是一個湊近的眼睛。
“溫予,絕交吧,我不給你打視頻你也不給我打。”
“不是你說你在鄉下奶奶家信號不好嗎?”
“就是你不想我。”
“想你。”溫予被她逗笑。
“到新學校如果不適應跟我說。”
“好。”
“你可以在那邊交很多很多朋友,但是別忘了我。”
溫予笑:“怎麼會?”
她跟遲雪從初中就玩在一起,高中又在一個學校,還是隔壁班。
兩人一直聊到遲雪被奶奶叫走有事才掛電話。
*
中午的時候,溫予剛走到客廳,準備做點中午飯吃,突然聽到外面有聲音。
有碰撞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男人的咒罵聲。
聲音算不上特別大,但是因為房子老舊,隔音不行,周遭稍微有點什麼聲音,這邊都能聽得到。
溫予聽不清具體說的什麼,想將門拉開一個門縫,看看外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將手搭上門把手,慢慢地擰動,一點一點的往後拉動把手。
門剛開始挪動的時候,沒什麼聲音。
溫予剛鬆了口氣。
下一秒——
“吱呀~呀~呀~”
門打開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突兀。
真是越擔心越來什麼。
溫予也沒想到,這門打開的聲音居然那麼大。
對面門口有兩個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手裡拿著個酒瓶,正往男生身上砸,嘴裡似乎還在罵罵咧咧說著什麼。
男生躲開酒瓶,一腳踹在男人腹部。
正當溫予認為兩個人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時。
男生回了頭。
他模樣精緻到無可挑剔,眼型細長而上挑,睫毛纖長,鼻尖上帶著一顆細小的痣,周身透著一股冷寂感。
臉上的血跡無端給他多了幾分別樣的感覺。
溫予恰好同他對視上。
他表情冷冷的,語氣也是帶著幾分涼意。
“好看嗎?”
男生的聲線本就偏低,這會更顯得幾分冷意。
溫予下意識覺得,他的語氣和表情似乎在說:你再看就把你的眼睛剜出來。
他似乎是把她當成了看熱鬧的人。
他的眼神有點兇。
溫予關上了門。
她總算知道為啥那天的背影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是他。
居然是他!
她家對面的鄰居,居然是那個地鐵上幫了她的男生。
時忱看到那扇門突然關上,嘴角勾起來一抹冷笑。
又是一個想看戲的人。
從宋天瑞開始來鬧事的時候,他就注意到樓下想上來看探頭的人。
想看又不敢看,探頭探腦看了幾眼,又去樓下了。
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討論他什麼。
是像之前一樣背後說他是殺死他妹妹的兇手?還是指指點點的說風涼話?
總歸不是什麼多好的評價。
時忱對面站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親舅舅。
因為不滿外婆把遺產留給母親,來鬧了一次又一次。
男人穿著件寶藍色衣服,頭髮亂糟糟的,眼底烏青,一看就是很多天沒有睡過覺。
他五官這會扭曲變形,他衝時忱叫嚷道:“老太婆賺的錢就該留給兒子,你媽她早就嫁出去了,就是潑出去的水,憑什麼拿老太婆留下的遺產?”
時忱站在男人對面,懶得正眼瞧他:“滾。”
“你媽就是個瘋婆子,神經病,要這錢有啥用?我才是老宋家的男丁,我才是老宋家的後,憑什麼這錢要給你媽?她拿了有命花嗎?她個活不久的死瘋子就該跟你爸一樣早死。”
男人話音剛落,時忱一巴掌扇在他嘴上:“不會說話就閉嘴,我爸是為人民犧牲的。”
宋天瑞被扇懵了,反應過來開始大聲叫嚷:“活著的時候管東管西,現在死了還要來噁心老子,她的錢就是老子的,你就得把錢給老子。
那是我的錢,是我的錢,我才是老宋家的後,她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把錢留給她?”
聽著宋天瑞提到了外婆,時忱眼底更染上幾分怒,他一把奪過來宋天瑞手裡的酒瓶,揪起來宋天瑞的衣領,語氣裡警告意味明顯:“你如果還想進局子,儘管來鬧。”
酒瓶近在咫尺,宋天瑞被嚇傻了,整個人跌坐在地,他不顧屁股被地上的碎玻璃片扎到,嘴裡不停唸叨:“小雜種,你是不是要殺了你舅舅?我可是你親舅舅。”
時忱看過去,眼神冷淡:“宋天瑞,你也配提我爸跟外婆?滾。”
宋天瑞爬起來就跑,還不忘回頭罵時忱:“你個害死你妹的小雜種。”
時忱一個眼神掃過去,他落荒而逃,跑的鞋都掉了一隻。
彷彿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
他按了幾下電梯,見電梯一直不下來,衝著樓梯跑下去。
“砰”的一聲。
似乎是宋天瑞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時忱輕嗤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