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隨舟走後,孟汀羽的心不僅沒有舒緩,反而愈發緊張。
走到陽臺吹吹風,想要冷靜一下。
陽臺的垂絲茉莉、垂吊風鈴草、六初花、藍雪花、酢漿草正盛開著。
風輕輕吹過,枝頭盛開的花隨風而動。
孟汀羽拿過一旁的水壺,幫陽臺的花澆澆水,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帶著寒意的晚風,吹的人的手臂冷冷的,可心卻依舊躁動不已。
華燈初上,燈火闌珊。
孟汀羽在風口站了許久,吹久了冷風的她,打起了噴嚏。
“阿嚏~”
“阿嚏-”
孟汀羽走進客廳,倒了一杯溫水,轉頭走到自己的工作臺。
桌邊的六初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漂亮。
百褶燈下,一張單人照片映入眼簾。
孟汀羽將照片拿到手上,纖細的手輕輕的摩挲著照片上的人。
這一張照片,她視若珍寶,雖然邊角有些泛黃,但這她手中唯一一張有關於他的照片。
高三拍畢業照時,他們已經不在一個班了。
高二那年成績下滑嚴重,她也做出了一個決定,想要成為一名律師,自己保護自己。
原本的年級大合照,也因各種原因被迫取消。
他們從未出現在一張照片上。
夜,如此的寂靜。
曾在無數個夜晚,她像此時此刻一樣,拿著他的舊照,一遍遍回味著往日的溫暖。
一旁的黑色鋼筆,寫的最多的並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他的名字。
提筆,在信紙熟練的寫下他的名字。
信紙上寫滿了想要說的話,卻無法寄出去。
凌晨一點的夜晚,夜空中唯有一輪孤月還有一個北極星。
信封裡,藏著她最盛大的秘密。
睡夢中,她再一次夢到了身穿校服的那位少年。
夢裡的她。
以風為筆,以雪為墨,以影為紙,寫下了那句秘密。
——陸隨舟我愛你。
**
翌日。
清晨。
孟汀羽被一陣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的她掀開被子起床,走到門口準備開門。
剛剛睡醒的孟汀羽嗓音中帶著惺忪,還有一點沙啞,一頭烏黑的長髮散落的後背,“誰呀,這麼早?”
孟汀羽抬手揉揉眼睛,隨意的撥弄了一下頭髮,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一雙黑色皮鞋映入眼簾,孟汀羽猛的清醒,抬眸一看整個人傻掉了。
孟汀羽的呼吸微滯,身體下意識退了幾步,乾澀的喉嚨嚥了咽,小手緊緊握住,“陸……”
陸隨舟低頭,微微俯身靠近她,“剛剛起來。”
孟汀羽的小臉微紅,“我……”
男人略帶歉意的說,“是我來早了嗎?”
“不……是。”孟汀羽的腦子來不及思索,“是我……起晚了。”
此時的孟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個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好。”
“你先進來吧。”孟汀羽低著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嗯。”
陸隨舟走進客廳,孟汀羽迅速關上門,急匆匆的跑進臥室。
陸隨舟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嘴角忍不住上揚。
回到房間的孟汀羽趕緊洗漱換衣服,起床拖延症瞬間治癒。
收拾妥當的孟汀羽從臥室出來,下意識尋找陸隨舟的身影。
陸隨舟站在客廳,聽見開門的聲音,回頭看向臥室所在的方向。
孟汀羽已經換好了衣服,藍色條紋襯衫,搭配一條灰色半身裙,溫柔的捲髮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綁起來。
孟汀羽唇角微勾,朝他甜甜的笑了一下,心情很好很好,“走吧。”
陸隨舟輕輕的嗯了一聲。
陸隨舟看著她,發現這幾次見她,反差感挺大的。
上班時妥妥的女強人,可在家裡的她,溫溫柔柔的像一個鄰家小姐姐。
孟汀羽見陸隨舟一直看著她,咬咬下唇,語氣溫柔的問,“是……不好看嗎?”
“沒有。”陸隨舟的聲線很溫和,毫不吝嗇的誇耀,“很漂亮。”
孟汀羽緊張得情緒消散了不少,“謝謝。”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家門,陸隨舟站在電梯口按了按按鈕。
孟汀羽站在他的身邊,淺淺的烏木沉香氣息再一次傳入她的鼻息。
電梯門打開,陸隨舟先一步走進去,孟汀羽頓了幾秒才邁著小步子走進電梯。
有幽閉恐懼症的她,看著電梯門合上,有一點喘不過氣,身子往後靠了靠。
陸隨舟見她不對勁,伸手輕輕的握住她的肩膀,“你怎麼了?”
孟汀羽扯出一抹笑意,輕輕的搖搖頭,“沒……事。”
男人微微皺眉,“真的沒事嗎?”
孟汀羽咬咬下唇,小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嗯。”
陸隨舟低眸看著她,“那臉色怎麼不對勁?”
孟汀羽腦子飛速運轉,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可能沒睡好吧。”
陸隨舟的嗓音帶著歉意,“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沒有。”孟汀羽溫柔的開口。
不知不覺,電梯到了一樓。
孟汀羽正打算往自己的車邊走,陸隨舟見狀拉了一下她的手,“我開車。”
“啊?”孟汀羽沒聽清,其實並不是沒聽清,而是緊張導致自動忽略了。
陸隨舟不急不躁的說,“我說我開車,我們一起去民政局。”
孟汀羽頓了幾秒,“好。”
黑色庫裡南,在一眾車裡格外顯眼。
孟汀羽下意識往後座走,平時的她怕別人誤會,從不坐別人的副駕駛,陸隨舟見狀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孟汀羽見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心忽然一緊,“怎麼了?”
陸隨舟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坐前面。”
孟汀羽脫口而出有,“萬一……被誤會怎麼辦?”
“還能被誰誤會?”男人輕笑,抬手揉揉她的頭,“被即將成為我陸太太的你嗎?”
陸隨舟的話一齣,孟汀羽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對哦。”
孟汀羽恨死自己了,一次次在他的面前丟人。
好沒出息,在他面前智商瞬間降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