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三看她那嘚瑟樣,輕輕在她頭上彈了一下。
“你當這裡是青州呢,河都結冰了,還包花船遊湖,虧你想的出來!”
“再說你一個姑娘家遊湖也就罷了,包什麼花船聽什麼曲?”
林眠不服道:
“你還說上我了,還不都是你帶著我去的!”
端三被她說的連耳尖都紅了。
“可我那時也不知道你是個姑娘啊!”
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這事,還好他帶她去的都是雅船,只是聽聽曲下下棋!
端三起身,先從架子上取了林眠的雪披,他走過去將衣服遞給她說:
“怎麼裡裡外外都穿的這般素?”
林眠接過自己禦寒的斗篷,邊穿邊說道:
“我一寡婦出門不穿這個穿什麼,大紅大綠的也不像話啊!”
“呸呸呸!什麼寡婦,聽著可真彆扭,少胡說!這都午時了,說吧,今兒個想吃什麼,你三哥哥請客!”
林眠也不跟他客氣,直接說道:
“我想吃桂花魚翅、香酥燜肉、炒血鴨、紅燒寒菌、龍井蝦仁、再配一碗翡翠白玉湯!”
端三聽她這是把酒樓最貴的菜都點了一遍,無奈的笑笑,然後寵溺的說:
“行!都依你!”
這汴京最大的酒樓叫千味樓,位置離錦繡樓很近,但兩人為了避嫌,還是都坐了馬車去的,而且一前一後出門,時間上也差了兩盞茶。
林眠先走的,而端三到了後直接進了天字七號房雅間。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秦小世子也約了厲明舟過來吃飯,好巧不巧就坐在他們隔壁。
秦展顏有求於人,要比往常熱情的多。
“明舟,嚐嚐這蝦,今早剛送到千味樓的,難得這麼冷的天來時都是活的,小爺我親自去廚房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挑出來的,新鮮的很。”
厲明舟用筷子夾了一個,剛要去殼,秦展顏卻搶了過去。
“這種粗活怎能讓你幹呢,我幫你剝!”
厲明舟見他殷勤致此,乾脆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
“說吧,什麼事求我?”
秦展顏嘿嘿一笑。
“厲少卿不愧是審案高手,我這點小心思都被你瞧出來了。”
厲明舟白他一眼,心說你就差寫臉上了,我又不瞎!
“說!”
秦展顏深吸一口氣,然後眼一閉嘴一張豁出去的說道:“這話怎麼說呢,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既不好意思開口,那就別說了!”
秦展顏與厲明舟兩人一同長大,知道他是什麼性子,便也不再藏著,直接說道:
“明舟,我聽聞貴府給厲大哥娶了一門親。”
厲明舟本來還心不在焉的聽著,一聽這話,猛的抬頭看向秦展顏。
“你什麼意思?”
“明舟,話已至此我便直接說吧,你們厲家能不能給你那新嫂嫂一封放妻書啊,我知道這是你厲家家事,我說這話著實冒昧,可林姑娘求到我這,我···”
厲明舟沒等他說完,便問道:
“我嫂嫂讓你來與我說的?”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那就是!”
厲明舟看向他,眼中帶了威壓。
“展顏,你不會撒謊,我也不喜歡別人騙我,到底是誰讓你來說這話的?”
秦展顏還沒蠢到把端三供出去,若說出端三,厲明舟問他端三為何要讓林眠離開厲家,他總不能說這廝覬覦你嫂子吧!
他將各種說辭在心中過了一遍,只有一種說法最為合適,就是要壞些自己的名聲,但名聲這種東西,他似乎也沒有。
“實不相瞞,那日你大婚時,我遠遠瞧見令嫂便心生愛慕,回去後更是思念成疾徹夜難眠···”
秦展顏還沒抒完情,便感覺自己被人拎了起來。
“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厲明舟,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你快放我下來!”
“說實話!”
“行,我說,就是林姑娘讓我來對你說的,她說她當時一時糊塗,現在後悔了,希望厲家能放她走,還說讓你們放心,厲家迎娶她的聘禮會原封不動送回,另外她進門時的其它花費也都會補上銀兩。”
“明舟,人家姑娘不是要騙婚,也不想貪圖你侯府富貴,只是一時想岔了,你侯府家大業大,想嫁進去給令兄當望門寡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何必要強求人家姑娘呢?”
厲明舟這幾日本就因林眠那日與他說的話心情不好,如今見她又來這麼一手,心情更糟了!
她這是有多想離開他,竟連秦展顏這條線都搭上了。
厲明舟現在不想跟秦展顏多說一句話,他將他衣領鬆開,抬步就向外走。
秦展顏不怕死的追問:
“明舟,你還沒說行不行呢?倒是給個話啊!”
厲明舟頓住,然後回頭衝秦展顏說道:
“那就煩請你給她帶四個字,不可能!”
秦展顏扒拉著手指數著:“不、可、能,明舟,這是三字啊,第四個字是啥?你還沒說呢!”
可他抬頭看時厲明舟已經走出去了,而隔壁雅間內林眠也正好開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