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李南征就沒打算留在李家。
理由很簡單。
經過這麼多年來的經營,李家的人脈關係等資源,全都攥在了隋君瑤的手裡。
畢竟李老臨終前,可是當著很多老戰友的面,把家主之位,鄭重地傳給了隋君瑤。
如果李南征把他們都趕出去,所得到的也不過是個空宅。
卻會揹負“壞事做盡,羞惱成怒下把寡嫂兄弟都趕出去”的惡名,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倒不如決然捨棄老宅和李家的資源,丟開這群婊子白眼狼,自己去打拼一個新的李家。
重生幾十年的人——
擁有“未卜先知”的金手指,如果在這個遍地機遇的年代,卻不能闖出一番事業的話!
那李南征,乾脆撒泡尿淹死自己拉倒。
“我拿回子彈後,曹逸凡的姻緣算完了吧?”
“沒有了姻緣的加持,他還能在30歲時,就躋身廳幹序列嗎?”
“不管他了。”
“反正等他玩死那群婊子白眼狼後,我再弄死他就是。”
李南征走出老宅,抬頭看著黑色的蒼穹,喃喃自語。
抬手擺住了一輛麵包出租車:“去火車站。”
麵包車的後尾燈,很快就消失在了長街盡頭。
李家老宅的客廳內。
李南征已經走了很久,隋君瑤依舊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門口。
眉骨幾乎被打斷,出現個三角口的曹逸凡,強行壓下內心的恐懼,和滔天的怨毒,在於欣然等人的幫助下,包紮好了傷口。
對此,隋君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的耳邊,始終迴盪著他走之前,說過的那番話。
洗乾淨臉的曹逸凡,默默地站在了於欣然的身邊,低下了頭。
雙拳緊攥!
李南征自我放逐出李家,把計劃經濟那個位子空出來給了曹逸凡,這是他非常非常非常滿意的。
可是——
“李南征,怎麼能拿走我的那顆子彈?”
“那顆子彈,可是我幾次想利用,都沒敢輕易利用的重兵器啊。”
“我的好姻緣和前途,有可能就此葬送在李南征的手裡。”
“他不但奪走了我的子彈,還打傷了我。”
“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全身的骨骼,都打碎。”
曹逸凡暗中咒罵時,就聽於欣然恨恨地說:“大嫂,李南征,瘋了。”
是啊。
李南征雖說從小生性頑劣,卻特重兄弟姐妹的親情。
更是因母親早逝等原因,特別尊重隋君瑤這個大嫂,對她的任何話都當作了聖旨。
可是今晚——
李南征不但罵隋君瑤是個婊子,還敢掐住她的脖子罵!
尤其他接連抽於欣然的嘴巴,更是把曹逸凡的眉骨打裂!
連張北戰和王西進,這兩個大男人都嚇著了。
他不是瘋了,又是什麼?
“南征沒有瘋,他只是恨我管教他。”
隋君瑤的唇兒哆嗦了下,心中輕輕地說。
“大嫂,既然李南征無情,那就別怪我們無義。我們現在去報社,登報聲明把他逐出家門!”
如果可以——
於欣然恨不得用刀,把李南征碎屍萬段!
他不但罵她是白眼狼,當眾兩次打了她,還對李老的遺照,說出了“自從家裡多了個姓曹的,一切都變了”的話。
這句話不但傷害了六弟,更把他因是敗類才不被待見的原因,推到了六弟的頭上。
“欣然,你說南征為什麼對逸凡,抱有那麼大的敵意呢?”
隋君瑤呆滯的瞳孔,微微轉動了下後,不答反問於欣然。
曹逸凡也很關心這個問題,抬起了頭。
呵呵。
於欣然嗤笑:“還不是因為以前,我只是出於兄妹之情才膩著他?卻有可能,讓他誤以為是男女感情。我認識逸凡後,就把這份感情都轉移到了逸凡的身上。他就感覺是逸凡,把我搶走了。”
她這樣自以為是,還是有點道理的。
畢竟於欣然的身材相貌,都很不錯。
“我把他當哥,他卻想把我當老婆。今晚他終於意識到,我不可能對他有男女感情後,才對我下手。這個敗類,真噁心。嘔,我呸!”
於欣然做出的乾嘔動作,幸虧沒有被李南征看到。
要不然肯定會再次,給她一個大嘴巴!
從於欣然被李老收留到今晚之前,李南征就始終把她,當作小妹來呵護。
甚至。
前世明明是被他們所傷害,但在得知於欣然被曹逸凡始亂終棄,變成神經病後,李南征還怒不可遏。
哎。
隋君瑤倒是覺得於欣然,說的沒錯。
嘆了口氣,看向了張北戰和王西進:“北戰,西進,你們是怎麼看這件事的?”
倆人對望了眼。
張北戰才說:“大嫂,南征確實有些失心瘋了。”
他看向了隋君瑤的脖子。
白嫩修長的脖子上,有明顯青烏色的手印。
這是李南征掐住隋君瑤的脖子時,因太過用力、關鍵是她的雪膚嬌嫩,才給她留下的。
“我贊成五妹的建議!如果我們還不當機立斷,就憑他現在失心瘋的心態,還不知道以後惹出多大的麻煩。”
張北戰說:“大嫂。自從大哥殞落南疆,老爺子去世後,我李家就江河日下。畢竟我們幾個太年輕,資歷淺。純粹是指望您一個婦道人家,苦苦支撐。如果李南征再惹出麻煩,我們很可能連三等豪門,都保不住。”
“大嫂,雖說四哥打了我,可我一點都不怪他。再怎麼說,我們終究是兄弟姐妹啊。”
曹逸凡卻說:“尤其你們幾個,都是老爺子收養的。如果我們登報,把四哥逐出家門,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們,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他當然比誰,都想讓李南征有多遠,就滾多遠!
可是。
真把李南征逐出家門,曹逸凡就再也沒機會,能謀取那顆藏有“可換姻緣、可換官”大秘密的子彈了。
“逸凡。”
於欣然馬上說:“李家能有今天,誠然是老爺子留下的遺澤。但別忘了,老爺子離開時,李南征還在上學!更不能忘記大哥剛和大嫂領證,就血染沙場,用命換來的功勞!以及這些年來,大嫂堅守清白之軀,強顏歡笑的維繫各方關係時,所付出的那些委屈。他對你那樣惡劣,一顆破子彈都要拿回去,你就不要替他說話了。”
媽的,你懂個屁!
看著咬牙切齒的於欣然,曹逸凡心中暗罵。
表面上卻依舊是“我不想兄弟姐妹分離”的哀傷。
“大嫂,五妹說的沒錯。”
王西進緩緩地說:“現在的燕京李家,絕不是李南征一個人的李家。是大哥,是大嫂!是我們所有人的李家。我贊成馬上去報社登報,再把以後的重心,都集中在天賦最高的六弟身上。”
“也許,我燕京李家在未來的輝煌,得指望六弟去實現了。”
張北戰點頭,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曹逸凡:“逸凡在共青團的這一年內,憑藉自身的努力!力壓多家二流豪門的嫡系子弟,最先晉級副科。就足夠證明,他是有多麼的出色。”
始終猶豫不決的隋君瑤,看向了曹逸凡。
眸光溫柔。
心想:“如果南征,能像逸凡這樣能幹懂事,那該多好?哎,可惜!罷了,罷了。李南征!既然你把大嫂當婊子,那我也就對你不客氣了!”
下定決心後。
隋君瑤不再猶豫,說道:“北戰和西進,連夜通知李南征所在的上級單位,對他展開打壓!欣然帶著逸凡,拿著我的名片去報社,登報聲明逐出李南征。”
是!
張北戰四人一起答應。
“當然,我會給李南征最後一次機會。三天內,他如果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誰,也不許阻止我把他重列門牆。”
隋君瑤掃視著他們,冷冷地說:“同樣,72小時之後。李南征再來跪地求我,我絕不會答應!誰,也不許為他說情。”
明白!
張北戰等人,再次一口答應。
於欣然隨後冷笑,低聲說:“離開了我們,離開了李家,他算個什麼啊?我敢說,別說是三天三夜了。24小時內,他就會狗那樣的跑回家,認錯。”
隋君瑤皺眉。
卻沒說什麼,轉身踩著小高跟,嫋嫋婷婷走向了西套間門口。
曹逸凡的眼角餘光看過去——
盯著那個被黑色的旗袍,緊緊包裹著的渾圓屁股,隨著走動搖曳出的獨特風情。
他的眼底,有“得到再毀掉”的淫邪,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