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瑤,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昨兒你不是去……”
“是啊,咱們混堂司還從沒有能活著回來的人,你這可是開先例了呢。”
“要是有什麼能活下來的好法子,還望你不吝賜教,好好教教姐妹們。”
餘心瑤的手被熱情的拉住,一時間有些頭疼。
實話實說肯定是不行的。
事關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誰知道傳出去會有怎樣可怕的後果等著她。
一點兒不說也是不行的。
這擺明了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不說尚美玉這個瘟神,其他人也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位卑人微真的是傷不起,連拒絕回答的資格都沒有,除非不想在混堂司混了。
正左右為難時,尚姑姑居然破天荒地來到了這個小房間。
餘心瑤更頭疼了。
她就知道,從那個暴君手裡撿回一條命活著回來,這一遭是逃不過的。
看到尚姑姑,尚美玉“嗖”一下從凳子上彈起來,將主位讓給了尚姑姑,還殷勤地給尚姑姑倒了杯茶。
“姑媽,您怎麼來了?”尚美玉聲音甜甜的撒嬌,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尚姑姑來的其實都算晚了。
本來一大早接到昨兒居然有人活著回來的消息,就很震驚,正想去看看時,德公公來了。
他身邊的小徒弟指著她就是噼裡啪啦一通亂罵,還罰了她一年的月俸。
尚姑姑的臉色不好看,德公公的臉色更不好看。
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卻絲毫沒有阻止小徒弟的意思,明顯他授意的。
尚姑姑初還蒙著,後面從話裡行間反應了過來,原來是昨兒去伺候陛下浴足的宮女身帶體香卻沒有上報。
尚姑姑臉都黑了。
不用想,這事兒準是尚美玉出的岔子。
將上報登記這活兒交給尚美玉時,那一段時間她乾的挺好的,尚姑姑也就放鬆了警惕。
沒想到啊,一個疏忽,就痛失一年月俸。
想到尚美玉那個蠢貨,尚姑姑腦門兒就突突的疼。
關鍵尚美玉還是親侄女兒,都不好說啥,只能悶聲吃啞巴虧,還要將這事兒一力擔下來。
小徒弟噴爽了,德公公也滿意了,這才施施然離開了混堂司。
尚美玉發現姑媽看她的眼神不是很友好,眼裡似乎隱約躥著火苗。
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尚美玉覺得自己肯定看錯了,她姑媽怎麼會這樣看她呢?喜歡她還來不及呢!
尚美玉美滋滋的想。
剛剛還嘰嘰喳喳的幾個小宮女,看到尚姑姑一來,瞬間安靜的跟小雞崽似的,不吱聲了。
尚姑姑喝了一口茶潤潤嗓,抬起眼皮仔細打量了餘心瑤一會。
自然也沒有錯過她脖子上的可怖淤痕。
這個女孩兒是半年前被賣進宮的,也是尚姑姑一眼看中的。
當時還餓的面黃肌瘦的,不過在宮裡養了半年,就已經開始白嫩起來了。
底子好,還天生體香。
家世也簡單,好拿捏,簡直就是顆天生的棋子。
可惜了,當今陛下不近女色,後宮雖有一妃二嬪,卻形同擺設,不然的話,還可以從美色上下點賭注。
一思考,尚姑姑就想的有點兒深,手裡的茶蓋兒一下下的颳著杯沿。
小房間裡靜的只剩下這個聲音,營造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面對這麼個混堂司權力頂端的人,餘心瑤屬實是壓力很大。
那廂,司權難得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時,腦袋還空白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