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麼不說?如果他告訴我那是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那麼做!”
說著說著,又變得一副哀嘆感慨的模樣。
“我也是情急做錯了事,但若不是那逆子習得一身惡性,全無仁義禮智孝,我作為父親倍感擔心,怎麼會不加詢問就做出那種事情?”
事情不怪他。
要是小兒子程風發生同樣的情況,他只會覺得對方乃是努力之餘休息片刻。
說到底還是程遇的錯,他要是爭氣一些哪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麼解釋下來,除了小女兒程思面容變得越發古怪,其他人都是悲切中帶著無奈。
程震江是江湖公認的大俠,他們相信他做錯那種事情肯定是情急導致的。
父愛如火,急切心痛下燙了些也怪不得他。
趙曦春低垂著眼又是眼淚流下,淚眼朦朧地看向僕從。
“遇兒真就連什麼痕跡都沒在家裡留下?十八年分別後的重逢像幻夢一樣?”
作為母親,她實在是難以接受。
狠心丟下年幼的兒子一次,還要親眼看著他離開第二次,卻連紀念的東西都找不到。
“程夫人,確實沒有了。”
“等等!”
程震江這時一拍拳頭,想起來了什麼,面帶安慰地看向趙曦春。
“我想起來了夫人,那逆子回來之時,我不是讓畫師給咱們一家人都畫過畫像嗎?他這一走,起碼留下一幅畫像。”
“在哪裡?”
趙曦春聽此眼中閃過光芒來。
二兒子雖然有種種不討喜的地方,但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肉,能有個寄託再好不過。
“快去拿!”
“是!”
程震江連忙指揮僕從去將畫拿來,嘴裡又嘀咕起來。
“那逆子果真是學的一身惡劣性情,絲毫不懂孝道,口口聲聲斷絕關係,如此一來咱們這些做父母的該如何?”
程遇走之前那些尖銳的話讓他有些感觸心痛,但更多的依然是不滿。
父母再如何,兒女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更何況一切都是為了他好才這麼做,兇狠奸惡終究不是正道。
想著,僕從手腳飛快,很快拿著一卷畫軸趕來。
就是不知怎地,面色說不出的古怪。
“快給我看看。”
趙曦春連忙奪過兒子的畫像,立馬打開緩解心痛。
程震江站在一邊揹著手感嘆起來。
“真是逆子,一點不懂孝道,若不是我提議全家畫一幅像,他真是一絲痕跡都不留下,說出去真是要被人……”
他說著說著,看見眼前所見之物後愣在了原地。
其他幾人也是皺眉奇怪。
這畫上分明沒有程遇挺拔的黑衣身姿,只有一仗劍迎敵的少年豪傑背影。
仔細一看,那少年乃是小兒子程風瀟灑的模樣。
怎麼是他?
“怎麼是風兒?拿錯了吧?”
趙曦春美眸驚詫瞪大,不解地看向僕從。
僕從臉上古怪的模樣越發明顯,搖了搖頭。
“沒有拿錯,程夫人可以看一旁的題字。”
趙曦春連忙一看,五個大字寫在上面。
“程遇在練功”
“莫,莫不是寫錯了?這分明不是遇兒,而是風兒啊!”趙曦春還在不解疑惑之時,身為武林盟主位高權重的程震江眼眸一冷。
“那畫師莫不是故意羞辱我等?!明明畫的風兒,怎麼就是題了那逆子,快將他找來!”
“不是畫師的問題……”
僕從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地回應。
程震江瞬間面色一變暴跳如雷:“他寫錯了還不是他的問題,難道是我的問題不成?天下還有這種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