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語犟得很,打定主意不理他就絕不搭理。
自己要扶著牆走,傅晏晞看她捂著肚子,明白過來了。
“是不是吃了辣跟冰的?”
她不理他,也不知道哪來的犟脾氣,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也不回聲。
他一把拉過她的手要揹她。
謝時語往後撤,用身體抗拒的方式告訴他莫挨老子。
“你這脾氣怎麼回事,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聲音一大,樓下還沒去休息的保姆也上來了。
“怎麼了?”
謝言川打開了房門,就看到了傅晏晞拽著謝時語的胳膊。
“她肚子疼,應該是腸胃炎。”
這下可鬧翻天了。
保姆趕緊開車,一車人滿滿當當去醫院。
正巧這會醫院高發流感,就算急診也得等著。
電梯里人也多,走樓梯還更快點。
謝言川跟盛北塵打算輪流揹著謝時語,但兩個初一的男孩能有多大的力氣。
最後還是傅晏晞全程揹著她跑上跑下。
一邊背還要哄著她,“別怕啊,馬上就輪到我們了。”
謝時語疼得視線模糊,手指攥著他的衣服領口,將那件T恤都扯皺了。
傅晏晞急得額頭冒汗,還要一邊跟她說話。
“都跟你說了辣得很你非要吃。”盛北塵著急。
謝時語吸了吸鼻子,“好吃。”
傅晏晞氣笑了,扭頭,“那下次還吃不吃了。”
“我不跟冰塊一起吃。”
好不容易等看完醫生,掛上水,謝禮東夫妻倆也急匆匆趕到了。
一聽說是吃了冰塊跟辣的面,謝禮東心疼閨女,想數落又捨不得。
只能把謝言川兄弟倆懟了一頓。
兩小子低頭挨批,倒是盛晚棠拉了他一把才止住口。
傅寒州更是沒放過傅晏晞,打電話過來數落了半小時,才讓他回來好好照顧謝時語。
要不是在國外開會,這會也會過來了。
謝時語睜開眼的時候,倒是傅晏晞第一個先發現的。
這會凌晨3點,謝言川跟盛北塵在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謝禮東夫妻倆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休息。
傅晏晞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她睜著眼睛。
他快步靠近,“你怎麼樣,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他說著,倒了一杯溫水,“下次不要吃這麼複雜的,還疼不疼。”
謝時語有氣無力,被他扶起來喝了兩口水。
“我爸爸媽媽怎麼也來了。”
“你都住院了他們能不來。”傅晏晞見她聲音細細的,垂下眉眼道:“要不要喝點粥?”
她點頭,“這個點上哪去弄粥。”
“醫院門口有賣,我剛才去打了一碗。”傅晏晞打開了床頭的燈,盛北塵翻了個身,傅晏晞將粥倒出來,“目前只能喝清粥。”
“謝謝。”她也不看他,坐起來的時候,手掌撐在被褥上,還覺得滯留針的位置有點疼。
“明天早上再掛兩瓶就能出院了。”
傅晏晞坐下。
謝時語沒吭聲,小口小口喝著粥。
等吃完了,他收拾好,扶著她躺下來。
謝時語看他,“你不睡覺麼。”
“我在你邊上睡就行。”
病房裡就兩個沙發位置,還有一張摺疊床,傅晏晞就睡她床旁邊。
他躺了下來,“有什麼需要的你來叫我。”
謝時語藥效發作,幾乎一靠在枕頭上,就直接睡了過去。
夢裡迷迷糊糊地,只記得傅晏晞身上的氣息在鼻息縈繞,好像還起來給她蓋過被子。
第二天掛完水,到了中午大部隊才出院,謝言川他們兩個早上被盛晚棠叫回家補眠去了。
謝時語被勒令要喝一星期的白粥,謝禮東心疼閨女,打算變著法給她做好吃的。
結果謝時語臉色蒼白,在父母陪同下上了自家車,後面跟著傅晏晞的照片就被拍了,在學校的小群裡小範圍地傳播了。
謝時語這兩天在家養病,就這麼收到了高怡的關心消息。
“時語,你別想不開啊,只不過是告白被拒絕了而已,沒必要自殺的。”
謝時語那會躺在床上,要不是謝禮東勒令她不準學習,她才懶得上網,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肚子都快氣得抽痛了。
她直接給高怡回了個問號。
“我也是為了你好。”
謝時語氣笑了,當場給高怡回了個電話。
那邊過了會才接,明顯有些心慌。
“你剛才說得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麼?你出院的照片都被拍啦,他們都說,你是被傅晏晞拒絕了就自殺了,畢竟也是為了他考到高中部的。”
“放屁!”謝時語一聲震怒呵斥,傅晏晞猛地驚醒。
看了眼睡在肩膀上的小女人,只見她閉著眼睛,蹙著眉,呼吸急促,氣得雙頰緋紅,顯然是做了什麼非常值得生氣的噩夢。
“全都是造謠!”她氣得磨牙。
傅晏晞沒忍住,攮了她一下。
謝時語艱難睜開眼,結果就被白熾燈的燈光閃得沁出眼淚。
她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才發現自己在陪傅晏晞掛水呢。
當即喪著一張臉,看了眼吊瓶,“快掛完了,我等會去找護士。”
這會已經快四五點了,傅晏晞好整以暇,“你還會做噩夢呢,夢見什麼了。”
謝時語面無表情,“夢到我正在給一隻公貓絕育。”
?
“嗯?”
“因為給公貓絕育,所以睡到落淚?”
男人疑惑。
謝時語正火大呢,聞言面朝著他,皮笑肉不笑,“你想試試麼。”
“大可不必。”
“我的手很靈巧,能做非常精細的零部件工作。”謝時語賣力推銷。
“我認為你的巧手可以發揮在其他地方。”
“比如呢。”謝時語一副願聞其詳的架勢。
“我半邊肩膀沒什麼知覺了,能不能借傅太太靈巧的手揉捏兩把,畢竟它是為你麻的。”
“你少PUA我,是你自己借給我的。”謝時語仰起下巴。
“哦,那我今天坐在這,總不能是我自願主動的吧。”
“……”提這茬是吧。
謝時語深呼吸一口氣,伸出了手,那細軟的手一摸到他的肩膀,傅晏晞感覺身子有些酥酥麻麻的。
他尋思著自己真的是病了。
男人儘可能看向電視機屏幕,忽略她身上傳來的玫瑰香氣還有那手……確實靈巧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