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儀就站在離陸昭胤不遠的地方,她神情淡然,並沒有因為佛堂裡一個哭一個哄的恩愛畫面影響心情,她淡然道,“我從不信這些,命是握在自己手裡的。”
求財求子求權,到頭來靠的還是自己。
林夕月幾乎要哭昏過去,是宋言安把她攙扶出來的,出了佛堂都還在梨花帶雨。
宋言安給她找了個房間休息,吃齋飯的時候她都沒去。
“今天晚上是靈光寺一年一度的廟會,很是熱鬧,我們在這裡住一晚上,等明天早上再回府。”
吃飯時,宋言安沒有商量,直接做了決定。
沈歸儀埋頭吃飯,平靜道,“林姨娘從上馬車哭到現在,不趕緊回去讓大夫給她檢查一下腹中胎兒?她這樣哭對孩子也不好。”
宋言安壓抑了大半天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他把筷子甩在地上,厲聲指責,“她為什麼哭你心裡清楚,如果不是因為你和祖母說了什麼,祖母怎麼可能會讓孩子過繼到你名下撫養,那是她十月懷胎懷的孩子,辛苦全是她在承受,你就撿現成的?”
沈歸儀手上的筷子被她生生折斷,她冷冷盯著為林夕月打抱不平的宋言安,一字一句道,“她十月懷胎懷的不是我的孩子,我這輩子就是生不出孩子,也不會養你們的孩子,這點你大可放心告訴林姨娘,歹竹出不了好筍。”
“你……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自私計較!”宋言安手指著沈歸儀,氣得臉色鐵青,若不是這裡人多,他真想一巴掌教沈歸儀做人。
“沈歸儀,你最好想清楚,你們家不過就是做生意的商人,能嫁給我是你們沈家高攀了,你不要在這裡陰陽怪氣,月兒也從來不會說你的不是,如果不是你一直霸著主母的位置不放,她也不會天天活得膽戰心驚。”
“宋大哥,住口!”陸昭胤陰著臉冷了宋言安一眼,有些話一但說出口,就覆水難收。
沈歸儀不是那種說幾句好聽話就能哄開心的小姑娘,她向來有自己的主意。
這兩天宋言安和林夕月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裡,他一個外人尚且替她不平,更何況是身臨其境的她,不知道此刻心裡有多難受,可她就是一聲不吭,硬扛著。
宋言安對陸昭胤態度軟和不少,“昭胤,你才回來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府上就連下人都對她不滿,成天抱著賬本算賬,我要是多花一兩銀子就跟要她命似的,她一個女人,還學男人出去做生意,整天拋頭露臉,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活生生的男人婆!”
“啪!”沈歸儀氣得發抖,一巴掌打在宋言安臉上,掌聲響徹整個齋堂,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到宋言安身上。
宋言安怒不可遏,瞪著沈歸儀,“你還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滿口胡言的你,你嫌棄我做生意,這些年來你花的哪一兩銀子不是我做生意賺的,你身上穿著最好的絲綢做出來的衣服,別說你,就連林夕月用的都是我賺的銀子,你怎麼好意思嫌棄我?你一個月的俸祿還不夠宋府一頓飯錢!”
沈歸儀的確氣得不輕,這一巴掌她早就想打回去。
她鳳眸被蒙上一層冷霧,讓人不敢隨意靠近,陸昭胤坐在她的對面,將她的倔強一一看在眼裡。
一個女人撐起一個家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