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棠回家後心事重重地坐在小沙發上,桌子上的試卷寫的心不在焉,旁邊擺著江晟給她的飯盒。
她的目光總是會看過去。
上輩子自己滿身傷痕,匍匐在地上祈求他放過自己,卻被殘忍的迫害那畫面湧上心頭,讓她臉色發白,手指都在顫抖。
“寶貝,寫這麼久了,要不休息一會兒吧。”
寧母端著水果進來,先是摸了摸她的頭目光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試卷,並沒有寫多少。
這不是她女兒的速度,看著寶貝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寶貝,臉色怎麼差?”
母親坐在她身邊,語氣溫柔似水。
寧秋棠回神,眼眸中浮現幾分無力的絕望:“沒事,我剛想一個題有些出神。”
寧母看她重新握著筆努力集中精神,安安靜靜的樣子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江家把你退婚的事告訴我了,寶貝怎麼不跟媽媽商量一下?”
寧秋棠低下頭,小手拉住媽媽的手道歉:“對不起媽媽,我沒想過解除婚約這麼難,我以為就是一個娃娃親。”
寧母把女兒的頭抬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落在她的臉上,母親溫柔有力量地看著女兒。
“你又沒做錯什麼,不用說對不起。”
“只是寶貝,退婚確實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你跟江晟也不是簡單的娃娃親,這裡面涉及的家族利益錯綜複雜,你還小。”
“不過寶貝要是真的不喜歡他了,媽媽也會想辦法讓你全身而退,不過是讓你父親多掉兩塊肉罷了。”
母親抱著女兒,眼裡劃過幾分狠色:“誰都不準讓我女兒委屈受罪。”
寧家也不是小門小戶,能跟江家聯姻那就證明實力不容小覷。
寧秋棠聞著媽媽身上溫柔的百合香,抱住媽媽的腰眼眸溼潤起來。
可是媽媽,上輩子拼盡全力換來的不過是江家太子爺的厭惡,寧家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三年後被搞的家破人亡,她會失去一切。
這不是她要看到的結果。
“媽媽,這件事肯定能好好解決的,解除婚約的事以後再說。”
寧母看她自己心裡有主意就不多插手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掌上明珠,不管怎麼樣,誰都不準讓你掉眼淚。”
寧秋棠用力點點頭,把眼淚憋回去:“不會的。”
雖然不知道江晟想幹什麼,但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會圍著他轉的戀愛腦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全身而退。
寧母陪著她坐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寧秋棠寫完卷子才上床休息。
—
第二天上學。
寧秋棠看到在校門口跟陳錦寺他們說話的江晟。
那幾個大少爺身高很平均,顏值也大差不差,除了江晟那隻妖孽,在一群帥哥中也能帥的突出。
隔著人群,她慢吞吞的走過去。
她今天在書包裡裝了很多東西,想著嘴角微微上揚。
昨天她想了很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江晟變得奇奇怪怪,可她清楚這個人就是不喜歡自己,他肯定是因為自己變了他突然來了興趣,自己裝作繼續喜歡他,當戀愛腦肯定會讓他退避三舍的。
就這麼辦。
陳錦寺幾個人看到寧秋棠來了,每個人臉色都比較複雜。
以前江晟可是對自己這個娃娃親對象愛搭不理的,甚至十分厭惡。
現在怎麼…
“好學生每天拿這麼多書回家,做得完嗎。”
江晟的手落在她肩膀上,心情很好的樣子。
寧秋棠以為他要給自己拎書包,被壓彎的腰肢漸漸挺起來,少女的臉理直氣壯:“做的多分數才多,你以為好學生好當?”
其他幾個人忍不住笑出聲。
陳錦寺笑的最大聲:“聽到沒三哥,再不好好學習你就是高五生了。”
復讀兩年哈哈。
江晟收回手,並沒有給她拎書包,單手插兜一副浪蕩樣,涼颼颼的目光掃了他們幾個一眼:“我不畢業只是因為我不想,你們想畢業都畢不了信不信?”
陳錦寺不嘻嘻了:“話又說回來,咱們三哥雖然復讀,可實力確實深不可測,誰知道三哥這次會不會成為滿分王。”
李玉臣附和:“三哥連全國競賽都敢參加,肯定對滿分勢在必得。”
“三哥一次考試都沒參加過卻讓在找的學生聞風喪膽,實力自然是不用說。”
趙藺如跟著附和,他們三個捧人肯定沒話說,一人一句江晟是隱藏大佬的傳聞就是這麼來的。
寧秋棠哭喪著一張臉,腳步有些沉重,他今天怎麼不搶自己書包了,好重啊。
江晟看著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微微勾唇:“書包很重,我幫你拿。”
寧秋棠抓緊書包帶剛要給他。
江晟又說:“算了,昨天幫你拿書包你還罵我,小沒良心。”
寧秋棠一臉驚愕地瞪著他,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她一咬牙,把書包放在地上,打開拿出一個飯盒給他,就是昨天他給的。
裡面都是今天吃的早餐。
她給他也帶了一份。
“給你。”
江晟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眼底的光芒浸染了太多暗沉,看她一臉獻寶的樣子,又變得跟之前一樣黏黏糊糊。
她一這樣,心裡那排斥的情緒就開始陰暗生長,可他偏偏逆心而為,越不讓他做什麼他就越要做什麼。
接過女孩精心準備的早餐。
“還說不喜歡我?”少年神色詭秘陰暗,像是一頭困在籠子裡的野獸,死死盯著自己的獵物。
寧秋棠艱難的提起自己的書包,綻放出一抹春花爛漫的笑容:“你幫我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飯盒回來,就當是我謝謝你了。”
“而且這個飯盒挺不好找的,有心了三哥哥。”
她故意這麼說,一副愛慕他的表現,看他眼底的顏色變了又變,就知道噁心到他了。
心裡開心的很,抱著書包就走也不管他難看的表情。
江晟在她離開後,臉上的溫和迅速消失,手裡的飯盒彷彿被冰凍住了一樣,少年此刻的心情很差。
他看到了女孩眼裡的得逞和得意,她故意噁心自己。
他確實快噁心吐了。
手指緊緊捏著飯盒,沒丟進垃圾桶。
“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