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生活。
——这剑许久未曾见血了。
脚步声渐近,沈折枝将剑藏在衣袍内,仍旧八方不动,坐在窗边叩着木框。
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沈折枝似有所感,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穿着一身布衣的相貌平平的男人站在窗前,就站在沈折枝面前。
他仿佛是闲聊般问了句:“你可有看……听说附近有陌生人来住?”
语气甚至隐隐带着关切。
“未曾。”沈折枝摇头,随后一顿,又道,“若实在要说的话,是有一个。”
来人眉头一拧,忙问道:“你可知那人如今在哪儿?”
沈折枝一笑,惊落一树细雪:
“就在这儿。”
“那人就是我。”
于这里的村民而言,他的确是一个陌生人。
“竟敢戏耍我!”
男人一怒,特制的锋利小刀从袖口滑落,直冲沈折枝面门而去。
他早就从村里其他人那儿打听到这屋子里住了生人,方才的询问只是走个过场,不曾想这个瞎子竟敢戏耍他,不说实话。
不说实话就定是有问题。
“瞎子就该永远闭上眼睛。”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狞笑,眼角凶光毕露。
一抹冷光乍现,凌然划过。
男人的表情僵住了,瞳孔不自觉放大,眼珠子小心地向下瞟,惊骇异常。
“怎地这般急躁?”
沈折枝手中长剑挑着男人下巴,剑刃映着绯红晚霞,显得诡谲非常。
男人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剑的,只一眨眼,两人间的关系便发生了变化。
两人都抵住了对方命门。
这本是事关生死的攸关时刻,男人见沈折枝脸上甚至带着惬意的笑。
这便是赤.裸裸的嘲笑了。
男人心一发狠,欲趁沈折枝不注意先下手为强。
“扑哧——”
长剑贯穿喉咙,男人得逞的笑容逐渐变得涣散。
“就说你太急躁了。”
沈折枝收剑,就着男人衣袖擦了剑上血迹。
他在这方面已有了经验,能够做到杀人血不沾衣,也不会让血溅出,脏了他的屋子。
拉住男人衣领,沈折枝纵身翻窗,到了离屋不远处的路口。
男人和他的同伴便是在这里开始分头行动的。
现在距离他们分开并没有太久,他的同伴应当还在附近。
果不其然。
沈折枝刚在路口站定,一枚飞针便从后方飞来。
微微侧头避开飞针,沈折枝转头,足尖在地面轻点几下,跃至扔飞针的老翁模样的人近前,扼住他的喉咙。
老翁双目涨红,眼球突出,反手拈出一根银针刺向沈折枝。
沈折枝躲开,青丝飞扬,迷乱一方风雪。
老翁朝一旁啐了口口水,吹了声口哨。
沈折枝不再跟老翁纠缠,转身就往后山跑,边跑边听着后方动静。
他与老翁弄出的动静不算小,加上老翁刚才那一声口哨,除了已死的男人,他们一伙人该是到齐了。
沈折枝默默数着后方杂乱的脚步声,发现可以和最初的脚步声对上,嘴边绽开一抹笑意,跑得更快了些。
老翁一行人追着沈折枝到了后山腹地,却突然发现一直在前面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
树林里只余黑鸦盘旋着,发出凄厉叫声。
“上……上面!”
随着一声尖叫,老翁几人抬头,只见惊鸿剑影泛着锋锐寒芒直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