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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郎免费阅读第015章 惊蛇

  “我把金兵引开,你跑!”陈幽道。

  郎野一听,小叫花子还挺讲义气,就你这没有一斗米重,被金兵抓住,还不得打个零碎。他用脚尖勾起长袍的前襟,放在手里,又掖在腰带上,做了个利落打扮,好去和金兵拼命。

  忽然,他看着手里的袍子,恍然大悟似的,我是飞骥大将军啊!怎么被金兵撵的像兔子,居然忘了自己有官职在身。

  他提提腰带,甩甩袖子,清清嗓子,挺胸昂首,尽量显得威武一些,道:“我乃飞骥大将军是也,尔等还不下马见礼。”

  他说罢,等着看那些金兵吓的从马上滚落的孙子相,谁知,金兵不仅没有下马,还哈哈大笑,“想瞒天过海,不如直接说你是狼主。”

  不好用?郎野摸摸身上,官凭在风舞那里,气的心里骂,这个瘦竹竿,跑哪去生根发芽了,到现在还没追上我。

  那些金兵哒哒逼近,啪啪甩响马鞭,洋洋得意,狞笑不止。

  陈幽的手不自觉的,抓紧郎野的胳膊,一会儿看看金兵,一会儿看看郎野,希望他能出奇制胜,力挽狂澜。

  郎野心里就后悔,别说宝剑,身上连把匕首都没有,行走江湖,带个家伙防身,这是起码的常识,何况这样的乱世,左右的踅摸,想找个木棒之类,怎奈街上非常干净,连根草棍都没有,自兽王来此,胡知县就加大力度,想创造星级卫生镇店。

  正急,听嗖嗖几声响,接着是噗通通坠地,看去,那两个金兵,无缘无故的摔落马下,未知死活。

  郎野心里道,不会吧,听说我是大将军,吓的自行了断?

  陈幽突然冲了过去,翻身上了金兵的马,喊郎野:“快!”

  郎野稍愣,也冲上前,上了陈幽的马,陈幽双腿一夹马腹,“驾!”那马嗖的窜了出去,差点没把郎野甩下来,他所幸和陈幽同乘一匹,不然这样疾速奔驰,他是断然不行的,双手紧抓陈幽不堪盈握的小腰肢,一口气跑了好久,算不准一个还是半个时辰,陈幽才喊了“吁!”

  郎野喘口气,看眼前,青山秀水,鸟鸣悠悠,一派好景致。

  两个人翻身下来,陈幽再抽打那马一下,让它飞驰而去。

  郎野觉得可惜,“那马,很值钱的。”

  陈幽道:“也惹眼。”

  郎野想想也对,再问,“你去哪里?”

  陈幽愣住,没有回答。

  郎野明白,一个乞丐,随便找个地方,画个圈,就是家,面前放个碗,就是厨房了。

  这时,远远看见山上走来一人,脚步很急,不多时到了郎野近前,礼貌的问候,就想擦身而过。

  郎野看这人一身道士打扮,拦住问:“师父,这里有道观?”

  道人回,“是,山上就是游虚观。”

  游虚观?郎野忽然想起兽王也曾来游虚观,若他单单是来访仙会友,还好说,若是又憋着坏的害人,只怕游虚观要倒霉。回头看那道人,想追问一些事情,忽然发现,那道人腰间鼓鼓,像是内里揣着利器。

  郎野心里一沉,这道人有古怪,游虚观难道不是修仙的场所,而是土匪窝?既然到了这里,索性上去看看,刚好小乞丐无家可归,那些金兵说不定还在四处搜寻,若山上一切正常,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如就央求观主,把陈幽收留。

  “走,我们上山。”

  陈幽非常乖顺,都不问去做什么,跟在郎野身后小跑。

  到了山脚下,郎野仰头去望,娘啊!直接上天得了,修得这么高,看上去至少二百多级台阶。据说寺庙多建在山腰,道观多建在山顶,果然不假,想来是二者修行的目的不一样,使之道场的环境就不一样。

  陈幽以为郎野看山高望而怯步,道:“中途可以暂歇。”

  郎野笑笑,“小不点,只怕你累的让我背。”说完,拾阶而上,人高步子大,一跨两个台阶,他故意逗弄陈幽,回头去看,果然人小步子小,气也亏,呼哧呼哧的跟在后面,却也不埋怨不喊累,一张小花脸涨红。

  上了一阵,郎野先累的不行,看陈幽赶上,不想自己这么大个人输给一个孩子,糊弄道:“你先上,我撒尿。”

  陈幽听了,头突然低下,有些害羞,嗯了一声,小兽般的,双手都用上,近乎爬行,上了一段,实在是没了力气,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等郎野。

  郎野往路边的树丛里钻进,噗通坐在地上,捶打绵软的双腿,想偷懒一下,再去追陈幽,忽听隐隐的马蹄声传来,他扒开树枝望下山去,有一队人,远远看着眼熟。正想辨认,人群中出来几个人,一是老道李轻云,一是矮墩墩的杜十七,那个黑大汉,正是抗金头领张东岭。

  这些人来此作何?他猜测不出,再看李轻云和杜十七,喊过几个农人,往山上而来,想出去问个清楚,转念一想,人心难测,要想知道真相,就得偷窥偷听,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赶紧把自己隐藏好了,等李轻云和杜十七过来。

  那边的陈幽,也看见有人上山,轻声的喊了几声兄台,声音过轻,郎野没有听见,陈幽害怕,也往路边的树丛里躲了起来。

  李轻云和杜十七,走惯山路,稍许功夫,即上了来,郎野躲在里面听他们对话。

  “道长,你确定完颜兽会来?”这是杜十七。

  李轻云道:“确定,他之前已经来过一次,逼问袁道兄什么玄鱼宝刀,袁道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游虚观还有什么宝刀,老观主离世之时,未交待只言片语,不知那完颜兽意欲何为,巧立名目,只怕是打游虚观的主意。”

  杜十七不懂,继续问:“一个道观,他要来作甚?”

  李轻云道:“我探得消息,完颜兽身上有本秘典,据说是虚无子真人从一本古籍中抄录下来,只怕这玄鱼宝刀之说,也是来自这本秘典,不管他来游虚观作何,我们赶紧走,去观里藏好,等他一到,和山下的张头领两下里夹击,定要完颜兽有来无还。”

  郎野听了吃惊,原来,他们是要再次伏击兽王,心里暗叫不好,那兽王岂是寻常之辈,南征北讨过,大江大浪都畅行无阻,你们这几个农民、老道,就能杀了他,真是儿戏,一旦不能得手,只怕殃及游虚观的那些道人,不行,我得阻止。

  转念一想,我出去就说,你们不能杀兽王,李轻云和张东岭一定会把我当成汉奸就地正法,得寻思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心又想,究竟是什么宝刀,会让堂堂兽王如此惦记?在兽王身上的,又是什么秘典?定要想办法看看,是好东西,就弄过来,总之不能在兽王手里,这秘典若是一本修身养性的书籍还好说,若是本阴谋害人的教材,只怕给本就阴险狡诈的兽王利用,天下,又起浩劫。

  说着话,李轻云和杜十七,带着一干农人就上了去。

  郎野钻出来,喊了几声,“小叫花子!小乞丐!”

  陈幽也钻出,身上头上沾了不少茅草,模样更加狼狈,嘟着嘴道:“我有名字,不好听吗?”

  郎野知道人家嫌他称呼不当,呵呵一笑,“好听好听,好听到我都怀疑,你究竟是乞丐,还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叫花子也就应该叫个‘猫三、狗四’的,饭都吃不饱,还取这么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这才叫穷欢乐。”

  陈幽大眼睛白了郎野一眼,没有说话。

  郎野过去,边给陈幽往下摘头上的茅草,边道:“小陈,我要去做件事,你怕,就下山,不怕,就跟我走。”

  陈幽点头,不说是下山还是跟着走。

  郎野会意似的,轻轻拍了陈幽的脑袋一下,道:“明白,走吧。”

  上到山顶,游虚观赫然在目,不算大,屋宇几间,清幽雅静,翠竹夹道,松柏掩映,石桌泛凉,幽风习习,几个道人,正在练功,或柔似游龙,或疾如流星,看郎野和陈幽过来,一个小道士过来打着道家的手礼。

  “无上天尊,施主,可去前面的三清殿上香。”

  其实,郎野知道香客应在前面的大殿,他故意绕过,来到后边,是想找李轻云,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在此刺杀兽王,实在是冒险,一旦失策,会连累众道人。

  “我……”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只见有个人从旁边的一间小屋走了出来,正是兽王,他身穿铠甲,腰挂宝剑,一副上战场杀敌的装扮。

  “郎将军,你不是启程了吗,如何在此出现?”兽王见到郎野,非常吃惊。

  郎野更吃惊,李轻云还想和张东岭两下里夹击,兽王却早就到了这里,他的眼角余光已然发现,就在游虚观的四处,皆是全副武装的金兵,再望外面青山郁郁处,似有黑影浮动,若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兽王的伏兵,他这是撑着口袋,等着张东岭他们往里进呢。

  郎野转转眼珠,计出,他抬头望天,又掐着手指,翻着白眼,故弄虚玄半天,把兽王看的糊涂,才道:“王爷,我行至半途,忽见天现异象,一股浊气蒸腾,另一股紫气上升,后两股气息纠缠,难解难分,这说明,王爷你有劫数,只怕就在此时。”

  兽王双眉蹙起,看看天,看看四周,道:“郎将军,你突然出现在此,就为了告诉本王这些?”

  郎野道:“王爷,人命关天,这,还不够吗?”

  兽王突然哈哈大笑,“本王前来游虚观,是一直崇尚修行,只因平时忙于公务,无得空暇访山拜道,今日既然路过,上一炷香,略表寸心,此洞天福地,沾染的,都是灵气,何来劫数。”

  郎野道:“王爷,如今匪患猖獗,到处滋事,据闻,游虚观有人与逆贼来往。”

  他这是故意打草惊蛇,提示李轻云等人,兽王这方面,已经有所察觉,只怕也应该有所准备。

  观主袁道人听了此言,吓的脸色灰白,急忙道:“这位将军说笑了,游虚观总共十几个道人,每日里除上山砍柴,去涧里担水,可以说是足不出户,没有贫道之命,众弟子也不会下山,更别说与逆人往来,现在所有弟子皆在观里,将军不信,可逐个盘问,贫道想,定然是有人讹传,还请王爷明察。”

  郎野越发担心,刚刚就有个道人下山,他居然说道人都在此,那道士,定是兽王的人无疑,那个假道人下山,会不会是探看张东岭有无来此?

  兽王听郎野揭发游虚观有猫腻,并没高兴,面上越来越冷,道:“郎将军,你既然是神通广大,能否算出,宗弼将军此去南国,可有斩获?”

  郎野懂他所谓的南国,就是南宋,但宗弼即是金国大名鼎鼎的金兀术的汉语名字,他还真不知悉,他暗想,既然远征江南,定是要捉拿赵构,历史上说,金人非但没有抓到赵构,他还是个长寿的皇帝。

  想到此,郎野淡淡一笑,道:“你说赵构吗,他不会死,金兀术搜山检海之后,只能悻悻而返。”

  郎野这么说,是想借自己已知的历史知识,震慑一下兽王,让他以为自己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活神仙。

  没想到,兽王听说金兀术没能抓到赵构,非但没有生气,还突然一喜,问郎野道:“你所言是真?”

  郎野看他高兴的样子,心说,你不会是南宋的细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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