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与王国免费阅读第四章:血色沙滩
蔚蓝色的海水、湛蓝色的天空。天空中飘着朵朵云雾,云雾聚集在一起,一团一团……
太阳像往常一样高高挂天。
海水继续拍打着海岸,沙滩上散落有许多残骸。这几天,破烂的碎木片在沙滩上堆积得是越来越多,每走几步就能捡到一些‘小玩意’。
悠哉悠哉的南霍,他坐靠在密林外围的一棵笔直大树下,身边是长满小草的草坪,所以他的屁股下还垫了一片棕色麻布。他躺在距离海滩几百步子的树林外围,经常远远能看见有两三个‘本地人’手握着长矛巡视海边。那些本地人是在收集冲上海岸的武器木箱,似乎武器对于他们来说尤为重要。
在海滩上巡视的本地人偶尔会看见南霍,接着便会举起战矛表示敬意,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南霍这个外来居民。
来到这座海岛已经有十日了,南霍才不像潭露整天漫不经心,他可是很看重时间的。来到海岛已经几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南霍这几天都没做过事,反正也不需要做什么,他只是收集了些碎干草、枯树叶,然后也给自己铺了一个草床垫。
潘仁曾经是船上的桨手,参加过战争,肌肉发达身材高大。因此,他每天都会带着自制的短弓和简易木矛,跑到木屋后面的山林中,寻找猎物;而南荷则每天在木屋周围忙活,他会跑到远处山林的溪流旁收集清水,或是劈砍些干柴当做夜间的篝火燃料。
潭露在所有人中算是老居民了,他经常和本地人打交道,并且每天沿着家门前长长的海岸线搜索。就如他自己所说,确实每天凌晨都在树林外围随便挖一个坑,然后在海岸旁巡视。见到死人后就拖着死尸到坑洞旁,再慢慢掩埋尸体,接着替他们向天地之神祈祷。
海滩上的海风总是很强,而且岛上每隔两三天就会下场雨——怪异的天气。
每次等到日光高照、吹着凉风时,南霍就跑到沙滩树林旁休息,或者说是…..睡觉?这里不是他所向往的新国都,不过却是一个很好的栖身之地。
以前住在屹枯城,经常能望见,一车一车的商队从城墙外进入城镇,还有一船一船的海船商队从远处海岸线淡入。
商船都是双层桨帆船,商船中央竖立着高高的桅杆,桅杆上挂着淡灰色而且涂有不同图案的大面船帆。除了船帆,还有少许木桨,那些木桨从船舱桨孔中伸出,长长粗大木桨在木船两边整齐排列,两边各有二十支左右。
有的小商船两边只各有十支木桨,但是布帆依然会很大。商船上的商人们带来国外的怪异兽皮、奴仆,拉着马车的商人带来香料、美酒。
商人将货物带到集市,或是拉着货物送到特定户主家里,每次都能拿到满满一钱袋金币。但是,此时白旱岛上已是遍地黄金,对于岛上的居民来说,袋袋钱币已经不如粮米。
也许金钱遍地,但白旱王国只表面富足。周围的岛国开始敌对白旱国后,白旱人就不再与外国居民贸易往来。
不能与外国商人交换,白旱国的商人也没了财路。拿着袋袋钱币,就像提着袋袋石块,这时,已经没有人乐意用辛苦劳动来换金币了。
沿海战乱不断,白旱王国粮草匮乏,农庄居民宁愿将仅有的干粮藏入地窖,也不愿和军队换那已经无用的金币。而城内居民却依旧贪图享乐,不管那外界战火。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南霍早已远离了那片混乱之地。
但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南霍看着远处潭露又拖着尸体往坑洞走去,这些海岸尸体打断了他的幻想。
这里虽然见不到什么虚伪放纵的肥胖居民,却天天都能见到意外死去的年轻人,这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就在南霍打着哈切,打算枕着木箱睡上一觉的时候,海面远处薄薄云雾中淡入了一艘战船的轮廓……不!像是两艘战船的轮廓!两艘高大的双层战船正在向着这里飘来。
这些意外出现在远处战船,逐渐引起了本地人的注意。那三名本地士兵随意垂下手臂轻拿战矛,邋里邋遢。他们沿着海岸线行走交谈,好像是在闲聊。
但是忽然间,一个警觉的本地士兵猛然回头,看见海面上出现了奇怪的船影,他惊奇地指着船影!紧接着,他又拍了拍另外两个人的胳膊。这群本地士兵在自己营造的一片慌乱中,纷纷快步窜进了岸边的树林,悄悄躲藏观察。
南霍看见船影后表现得更是吃惊,他心里想着:这里不是天边吗?我还以为,只会有倒霉蛋才会漂流到此地!他很是惊奇,对着不远处掩埋尸体的潭露大声喊道:“喂诶!你看下,你看下那边两个是什么!”他伸出双手指着远处海面。
在烈日下忙活流汗的潭露,先抬头看了看南霍,然后又转头望着海面上的船影。望了许久,他就又加快动作继续掩埋尸体,之后匆匆抓出白粉末洒在坟头上,重复了一遍昨天说的祈祷词。
紧接着潭露也向南霍大喊:“快!快回去告诉他们两个,有船来啦!我会待在这观察,你先回去!”
没办法,南霍只好奔跑着穿过密林,回到木屋门前,向着木屋门前编织草鞋的南荷先喊道:“不……不……不好!海上出现了……两艘船!不知道是不是战船!”
南荷抓着草鞋蒙了一会,然后吞吞吐吐地说着:“什…….什……什么?我没听清,出现了两艘船?”
此时外出打猎无收获的潘仁回到木屋附近,听到南霍大声喊叫,便扛着木矛走到对方身旁问道:“南霍大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南霍喘着气,向着门口海滩方向指了指说道:“不好啦,海面上出现了两艘船。”
什么?出现了两艘船?是哪国的船?”潘仁挤着眼眉,像是充满疑惑。
南霍赶紧大做文章地讲道:“不知道啊,船身好像很高,应该是白旱国的!讲不定是大军舰!好像不止两艘!”他紧张了,以至于不受控制地夸大其词。
听到这,潘仁低着头,好像是在思考,而后他又对着南荷说道:“万一是别国的船,船上要是有士兵,可能会杀死我们。南荷大哥别做鞋了,我们先去海滩看下吧。”
潘仁果断走进木屋,从长方木箱中拿出了一把比较崭新的反曲战弓(可能是在海滩上捡到的武器)。他右手拿着战弓,然后又拿上了五六支弓箭握在左手上。
没过一会,南霍、潘仁、南荷三个人依次前后排列走在阴暗树林路中央,紧张不安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之间。
当他们三个人穿过树林中央来到树林外围的时候,全都半蹲着俯身前进,依靠较高的矮树丛遮挡身体。
他们三人蹲在小路旁一个茂密的矮树丛后面躲着,偷偷窥探远处靠近的木船。
到木林外围之时,有一艘战船已经在海滩中部搁浅靠岸,另一艘同样大小的战船船紧随其后准备登陆。
靠岸的是一艘双层战船,巨大的桅杆上有一面千疮百孔的灰色风帆,这种战船上一般载有至少一百多名船员勇士。
搁浅的战船微微倾斜竖立在海滩之上,船头部分已经嵌入沙土,海浪则不断拍击着船尾。
从倾斜更靠近地面的船帮一侧,间隔几步依次着伸出了四五个木踏板,踏板一头插入地面沙土,另一头架在船帮上;由两名身强力壮的船员下船,从地面扶着踏板保持稳固。
走在踏板上的,是一些披甲勇士,他们握着一人高的战矛或手臂长的短剑,狼狈不堪地依次踩着踏板走下船。
还有另外两个踏板,走在上面的是扛着重麻袋或抱着长方木箱的船员,这些船员都身穿麻布短袍。
那些披甲勇士身穿的:是覆盖上半身的,由鱼鳞状铁片,片片层叠制成的鱼鳞甲;腰间系有华丽的皮革战裙(围裙),战裙从战士的腰间下摆到膝盖,这种战裙由两层皮革条叠加制成,那种皮革条虽然柔软但又坚韧,而且大概有手掌那么宽。
刚才躲藏在树林里的本地士兵之中,有一名散乱长发的本地士兵,他紧握着战矛从林中走出。他气冲冲地快步走路靠近白旱船员,边走边对着刚走下船的战士们胡乱吼叫,好像是在咒骂些什么。
披甲战士们发现有拿着武器的本地人,也表现得很紧张。几名白旱战士举着武器面对那名本地士兵,同时摆动武器警告他不要靠近。
但是本地士兵根本不理会警告,继续咒骂着靠近。就在他距离战士们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一名好像是将领的战士站着船头上,手拿战弓高举射箭,离弦之箭飞速滑过战士们的头顶,一箭、两箭命中穿插胸腹,射倒了正在咒骂的本地士兵。
刹那间,那名胡乱咒骂的本地士兵就倒地不起,而另外两名骨瘦如柴的本地士兵发现同伴死后,很惊恐地高举着双手,快速从林中冲出,而后拖拉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同伴窜回了树林。
走下踏板的战士们开始分散坐在沙地上,有些战士却直接躺在了沙地上,好像也是经历了不少困难。
从船上运下来的物品堆积在船头,长矛、木盾这些武器也架设在船头一旁。
躲在树丛后面的南霍,看见这些战士如此干脆地射杀敌人,心里不免感到担惊受怕。这些白旱国的军队极具侵略性,一定都是无情的战士。
「看到这,蹲在柔软矮树丛后面的南霍总算忍不住了,他双手紧张地把下了几片软绵绵的绿枝叶,对身旁两位讲道:“看看看,这些人是当兵的,现在怎么办?”
然而潘仁却好似不屑理会南霍,他只是把食指放在嘴边“嘘嘘嘘”,并且目光一刻也没有偏离那两艘战船。」
渐渐的,第二艘战船也在距离第一艘船右侧三十多步的地方搁浅停靠,一样放下踏板,开始将船上的物品,堆放在船头周围的沙滩上。
从这些人的样貌铠甲来看,一定是白旱王国的战士!但南霍一群人依旧不敢靠近,只能躲在矮树丛后方慢慢观察。
经过商量,就在南霍一群人打算上前尝试交流的时候,海滩周围却出现了一群手持藤盾、战矛的武士。这些武士大概有两百多人,几乎都是披散黑硬长发。
武士们小部分头戴铁圆盔,大部分头上包有野兽毛皮;手持着海上收集的铁头战矛;拿着可完全遮挡上半身的棕色、圆形藤条盾牌;只有少量前排的武士身穿细藤条胸甲,后排的武士都光着上半身,摇摆着树皮裙前进。
本地武士从林间走出,左右张望,开始聚成一团,并排站立在海滩上。
【他手持号角吹响,罪恶再一次践踏我们的土地;如先祖一般守卫故土,罪恶将要被驱逐,再一次,被高尚而自由的武士驱逐。】
那些武士聚在一起,靠近树林旁的武士大概一百来个,他们列阵绕到船头正面(南面);剩下的百名武士在海滩西边,分散着走在空旷的沙滩上,有的双手紧握长矛,有的单手握着短投矛举过头顶准备抛射。
这些本地武士们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而且就在树林间穿梭前进。这让南霍更加害怕了,也包括在他身边的潘仁与南荷,个个都变得紧张不安。
船头边的沙滩上,仍旧分散着许多懒散的战士在休息,只有一些神经紧绷的战士发现来意不善的武士后,立马站起身跑到船头哄抢武器盾牌。
刚刚举弓射箭的将领也踩着踏板跑下船,他开始组织这些零散的战士们。这位将领看起来十分年轻,而且表现得坚决果断,像是迫不及待要开始一场大屠杀。
有些战士们抢到了椭圆木盾牌,这种盾牌有半人高,举着椭圆盾牌,可以遮盖除了头部、小腿以外的任何部位;木盾外层包裹皮革,皮革表面涂满绿色,此外还涂有白色的狼头图案。
有些战士抢到两人高的木长枪、有的又只抢到短剑。
有的战士们则比较聪明,马上跑到长方木箱旁搜寻头盔铠甲,然后再依次分发给开始列阵的战士们。
白旱战士们头戴的头盔,后颈有微微外翻弧度的铁片延伸防护、脸颊两旁有弯刀状的护颊铁片垂下,遮蔽了大部分脸颊、额头上有倒三角铁片遮盖眉头,只有五官附近没有甲片覆盖。
第一艘船在西边、第二艘船在东面。本地武士们先是围绕第一艘船准备发起进攻。
第一艘战船的船头下,只勉强聚集了四十余名持有武器的战士。这些战士背靠着战船,他们肩并肩横排成三四列,面向西边,眼前是分散前进的百名本地武士。
在第一艘战船的船头之下:「白旱军抢到木盾牌的十几名战士被将领拉到第一列,他们右手端平长枪靠在肋侧准备刺击,木盾牌互相之间微重叠,组成一面木盾墙。
第二列是十几名抢到长枪的战士,他们双手抓握着武器,同时平端着长枪,长枪从前排持盾士兵腰部和盾牌缝隙间穿过,和前排士兵组成枪林。
第三列士兵是只抢到短剑的战士,他们没有肩并肩密集排列,而是分散在阵列后方等待命令。」
只有七八名是手持弓箭的强壮战士,他们站在船头上,将船头当成了临时的射击箭塔。
本地武士数量庞大,而在第一艘船头下列阵的白旱国战士却只有四十余名。光从数量上来看,让南霍不禁在心底想:这些当兵的是找死吗?
在列阵战士的周围,还有三十几名拿着木棒或投石索的船员(桨手),他们在阵列后排四处走动,等待将领指示。
西边(沙滩上)的本地武士面对枪阵毫不畏惧,他们有节奏的发出战吼前进:“呼呼——哈!哈哈!呼哈!”他们用战矛使劲拍击藤木盾牌边沿,同样有节奏地击打伴奏:‘哒哒——哒!哒哒!哒哒!’
在距离敌阵只有二十几步的时候,一些手持投矛的狂暴武士冲到敌军盾墙阵前,甩动胳膊抛掷投矛;而站在船头上的白旱弓箭手,也开始拉弓射箭反击。
大部分投矛武士站在五步外投掷,他们将投矛斜向空中抛掷,接着投矛会沿着弧线落下;而有些武士却直接发疯似的叫喊着、奔跑着,冲到敌军盾阵两步前投矛。发疯的武士如同野牛一般冲撞,像是恨不得马上撕开阵线似的。
从空中落下的投矛,有些插在阵前的沙地上、有些插在战士的盾牌上、有的则未能刺穿盾牌,被木盾弹开。
阵前的白旱持盾战士看起来好像都很害怕,他们个个都留有杂乱的长胡须、带着歪歪扭扭的头盔,像是拿上武器的农夫,而非经过训练的战士。
而那些投矛武士在枪阵前来回跑动,一下如野狼一般猛扑向前,冲刺投矛,投掷完毕后又如野兔一般快速向后撤退,反反复复。本地武士如铁锤反复敲打铁钉一样令人厌烦——不如赶紧冲杀过来,好歹杀个痛快。
枪阵前排许多持盾矛战士都畏畏缩缩,一下斜举起盾牌护住头顶,一下又持正盾牌保护身躯。
远远看去,站在船头上的弓箭手们则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虽然不披甲,但他们面部整洁,而且看起来都很年轻。弓兵们不断连续射击,这让枪阵前的沙地中,除了好几十枝插在地面上的箭枝以外,也留下了几个受伤躺在地上挣扎的赤膊武士。
随着投矛武士手中四五枝投矛抛掷完毕,空手的武士随即就疲倦地向后撤退;接着是有藤甲、藤盾的本地重装武士,他们在此刻才走上前,组成紧密的方阵。
刚才在船头前是一场漫长的对射。在此期间,潘仁一直将飞箭搭在战弓的弦上,似乎很害怕不远处的狂暴武士会发现他们。
沙滩西面先是聚集了六十多名武士,他们排成横向十人、纵向六排的规整方阵。随后他们战吼着、奔跑着,向十步外的枪阵发起冲击,像是成群结队嘶吼着冲锋的野狼一样——这是木墙与藤墙的直接碰撞。
伴随着剧烈的‘砰砰砰’声,本地武士的藤盾与白旱枪阵前的木盾撞击在一起,敌对双方拥挤着来回推搡、嚎叫,同时双方都用手中的战矛猛烈地、快速地刺击敌人。矛与盾不断碰撞,盾与盾相互撞击,矛盾之间的撞击声超越了战士们的喊叫声——以至于躲得老远的南霍也听得见。
一些阵前看似年轻的武士因为不能突破盾墙而着急,甚至用腿猛地踢踹敌军的盾牌,还有的武士将脑袋凑上前去大声嚎叫,连唾沫都如钉子一般在阵前飞溅。
但是没过多久,本地的持盾武士就渐渐向后撤去,敌对双方都在沙滩上留下了许多的尸体,还有好几名受伤的、哀嚎着的半残士兵在阵前挣扎。
白旱国的战士能散开阵线将受伤的战士拉到后方,而本地武士因为是进攻方,只能将还在挣扎的武士留在阵前,任人宰割。
没过多久,本地武士又像刚才一样重新凝结成方阵,接着便是冲锋、后撤,连续冲击了枪阵几回。白旱战士、本地武士,他们双方均势力敌,都留下了不少的尸体。
南霍从远远看去,感觉就像是海浪拍打沙滩上的石头一样,海浪一轮接着一轮地拍打,而石头也一直巍然不动。白旱战士就如同是石头,绝不后退半步、本地武士也如同是海浪,反复发起进攻。
就在第一艘战船的船头下还在斗得如火如荼之时,在枪阵的左边(沙滩南面),还有近百名整装待发的本地武士,已经列好整齐的方阵,稳步向前逼近。
在枪阵还在与沙滩西面的武士僵持之时,枪阵后排一些零散的船员也聚集起来,面向南面树林旁那些刚集结的武士。桨手们不太熟练地在头顶转动着投石索,然后用力投出临时收集的碎石块开始反击;不过敌军的方阵步步逼近,眼看枪阵就要被两面夹击给包围了!
在第二艘战船附近,第二队的白旱战士也已经集结。第二艘船的船长,也让所有船员都拿上了不同的武器,然后将这些桨手、战士都聚集到一起,同样是排成方阵向前小跑出击——不过白旱战士的方阵远不及本地武士的方阵规整。
第二艘船的船长,他让军队面向树林外围的敌军(南面武士),快速小跑前进,防止敌军进一步包围第一艘船的友军。
果然,随着第二支白旱军队集结,树林外的本地武士也调转了枪头,不再打算包围第一艘船了,而是面向第二艘船的白旱战士进攻;武士们也不打算列阵了,他们像发疯似的高喊着飞奔起来,直接冲向了第二艘船的战士——太快了,他们就像是骑着无形的战马在前进,战靴之下白沙被激起,他们犹如是踏着海浪在冲锋。
第二艘船的船长明显很害怕,他赶紧让士兵停下脚步,端平长矛、举起盾牌,聚成密集阵线,再继续小跑向前。
就在树林外围的两军快要接近,只剩十步距离的时候,南霍突然清晰地听见,第二船的船长站在阵前高举长剑大喊“冲啊!冲啊!杀光这些毛人!”随后船长身先士卒,盲目地冲入乱阵。船长身后的战士都放弃了阵线,也跟着高呼、狂奔,高举武器随军冲杀。
在树林外围,敌对双方的矛兵同时奔跑着冲击,他们端着矛、举着盾,‘咚咚咚!’重重撞击在一起!前排的部分白旱战士直接被撞倒在地,然而后排的白旱战士,则不管不问地踩着前排倒下的战友,继续拥挤着向前推搡。都不知道有多少战士是被踩死的。这样一比,本地武士却显得更加懂战,他们不会脚踩战友的尸体前进,而是跨过去。
敌对双方第一排的战士还有很多是被长矛刺穿,许多战士在刺穿敌人腹部的同时,自己的腹部也是流血满地。但是白旱士兵就算是腹部被长矛刺穿,明知道必死无疑,还是会用尽最后一口气继续刺杀敌人,绝不辜负身后的战场兄弟。
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无论是在西面的船头下,还是南面的树林旁,在这两处战场附近,白旱军都有弓箭手不断射击,还有拿投石索的船员在阵列两侧不断骚扰。
头顶上穿梭的飞箭、碎石块,逼得本地武士不断后退,所在阵列后排的武士甚至开始渐渐后撤,或者说是逃跑!
当阵前的武士发觉后排已经有人开始逃跑之时,他们也利用长矛刺击面前敌人的盾牌开始拉开距离,高举着藤盾抵挡碎石、弓箭开始后撤。
先是沙滩西面的武士在冲击了几回合后开始后撤,接着是从南面赶来与第二艘船战士发生激战的武士,他们也开始转身奔向树林逃跑。
拉开距离的武士开始一个个回头,零散、狼狈地向树林跑去,他们是在逃窜?还是暂时撤退?
不管怎么样,这场惨烈的对抗结束了……
这场战斗确实惨烈,因为双方均势力敌,几乎留下了同样数量的尸体。
不过白旱国军队真正死去的战士并不多,大多数战士都因为受伤而被拉到阵线后方坐着观战。
而本地武士也有许多尚未死亡、只是受伤的武士,但是留下来清理战场的是白旱国军队,所以这些躺在沙地上挣扎的本地武士一个没留,统统被白旱战士用战矛插死。
双方损失都过半,也就是说,沙滩上留下了,近乎一百多具尸体。
本来白色淡黄的沙滩,现在染上了片片红色。
战斗一直从下午打到接近黄昏。
战士们狼狈地拖拽尸体之时,太阳也渐渐开始落下,天色逐渐暗淡。
南霍一群人一直都躲在矮树丛后面看着,完全不敢离开,他们目视了这次对决的全部过程。他们以前刻从未见识过如此残暴的对战,现在他们看见海滩上那些不完整的尸体、大片的血迹,感到恐惧、恶心,还有涌上心头的哀伤。
不知所措的南霍重重地坐在矮树丛后面,用双手捂着眼睛,心跳不止。
现在他不知道是应该害怕,还是应该流泪,这场面无论是谁看见,都会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