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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岁,是沈世凉人生的第一个转折,那年,他母亲去世了。

那一年,已经跟了沈平山八年之余的许辞,最终被玩腻了。

飞鸟通信的董事长沈平山,和青木置业的董事长林明安,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个狐朋狗友,单单因为好色这一点就相投甚欢。

林明安年轻时在外面玩的女人比沈平山有之过而无不及,而且,他的女儿林云很好地遗传了他这一点——他喜欢玩野的,喜欢折磨人的。

那次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次普通聚会,沈平山将林辞带了过去。

林辞怎么也不会想到,林明安竟然看上了她,之后就朝沈平山开了口。

本来这两个人互享女人的事不是没有做过,正好沈平山也对许辞腻烦了,就双手一抛,将她送给了林明安。

那时八岁的沈唯康心脏病复发,在住院治疗,侥幸逃过了一劫。

但沈世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和他的妈妈一起,被沈平山连哄带骗地送到了林明安的私人住宅里。

当时林明安正和他的妻子宋贞蓉吵架,他一个人搬了出来,没有老婆看管,他就玩得更放肆了。

许辞和沈世凉被带到林明安的住所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沈平山送人了,所以当林明安扑上来时,她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喊叫。

林明安就喜欢让这样的女人臣服于自己,所以想方设法地折辱她,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

他将许辞关在房间里,对她进行非人的折磨,让她痛不欲生。

一次沈世凉不慎闯进了他的屋子里,林明安竟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撕扯许辞的衣服。

小小的沈世凉并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他只知道那个坏叔叔在欺负他的妈妈,于是跑过去打他,却被林明安拽着胳膊,听他以那种险恶的语气,说那些恶心的话。

沈世凉永远也无法忘却那时的场景,充斥着孩童与女人哭泣的声音的房间里弥漫着淫靡的气息,那个面目憎恶的男人万分该死,他享受着欲望,却将他们往地狱里推去。

后来,为了防止沈世凉乱跑,林明安把他关在了仓库里,他为了逼迫许辞听自己的话,竟变态地将主意打到了年仅七岁的沈世凉身上。

不顾他的挣扎,林明安拿刀在他细嫩的手腕上用力地划了个叉,让血顺着伤口慢慢溢出来,流到碗里。等整整接满了一碗后,就端到许辞面前,告诉她这是她儿子的血,如果她不照着他的要求做的话,他甚至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没有任何办法的许辞只得顺从着他,忍气吞声地由他摆布,由他折磨,她被折磨得满身伤痕,却不能拒绝一句,因为她要保护她的儿子。

而躲在黑漆漆的仓库里的沈世凉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妈妈在另一边的屋子正遭受什么,他也想不到,他总是隐约听见的惨叫声、哭喊声全是由他妈妈发出的,他甚至也不会知道,她的妈妈为了让他活下去,甚至忍痛喝下了他的血。

小小的沈世凉只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没力气,他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要每天被人在手腕上划两刀,流满一整碗血。

而且那两刀从不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口子,永远是最初的那两刀伤口上。鲜血稍稍凝固,伤口微微结痂,还来不及开始出现愈合的迹象,就要被再次左一刀、右一刀,让鲜血再次流出,等流满了一碗,伤口被随意地拿块布裹上,林明安就径直离去,再也不看他一眼。

最开始时沈世凉还知道拼命喊叫,拼命挣扎,可是他的脚被长长的锁链锁了起来,他根本逃不了。随着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没有力气,也就渐渐不再喊叫了。可是痛意永远无法消减,那种钻心的痛每天都在折磨着年幼的他,痛得他喑哑地哭喊,却无人理会。

就在他都没明白死亡的意义,却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宋贞蓉带着林烟突然闯到了这里。

宋贞蓉的来临,既是带给了沈世凉希望,也带给了他绝望。

林明安搬出家后,宋贞蓉本决心要和他冷战一段时间,于是一次也没和他联络过,却不想会在别人口中听见他又乱搞的消息,于是风风火火带着林烟闯过来,要来揪这个小三。

当时林烟也才五岁,她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她的父母都很爱她和姐姐,却总是背着她和姐姐吵架。

宋贞蓉一闯过去就逮了个现形,为了不让林烟听见,她把她关在了门外,然后揪着许辞的头发开始破口大骂。

林烟并不知道发生了事情,她就在住宅里乱转,跑着跳着转到了仓库门口,于是她就从仓库的门缝中看见了一只眼睛,一只亮莹却无神的眼睛。

她赶紧去叫宋贞蓉:“妈妈,那里有个人!”

宋贞蓉一听,拽着许辞的头发过去,找林明安要来钥匙打开仓库,一见小三把小杂种也带了过来,于是又开始破口大骂。

她以最恶毒、最低劣的语气辱骂许辞,这些语言对于长期处于抑郁的许辞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于是,在仓库里,在他们都离去之后,深陷绝望的许辞最后一次爱怜地看向她的儿子,她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年幼的沈世凉根本听不懂的话,她说她无法再忍受了,她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所以孩子对不起,妈妈要先去一步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将来有可能的话,请替妈妈报仇。

随后,她就拿起了旁边用来取沈世凉血的刀,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心脏捅去。

沈世凉使劲地哭喊着,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妈妈身上流了好多血,比自己身上的还要多好,她刚才还在断断续续地哭,可现在,却一动不再动了。

他不停地喊着妈妈,他多么期望他的妈妈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能微笑着对他说:“儿子,妈妈带你离开这里。”可是并没有,她带着满身的伤痕,永远地躺在了那里。

发现死了人,林明安和宋贞蓉这下才慌了,他们紧急串通好了借口,将自杀了的许辞和支撑不住的沈世凉送到相熟的医院,利用了些关系,才让这件事情毫无风波地过去。

沈世凉也算是命大,当时医生说,他那样的情况,再晚几天命就保不住了。不过如今他虽活了下来,他左手腕那道深深的伤疤却留了下来,它是记忆存在的印证,永远存在于他身体上,提醒他过去的苦难。

后来,沈世凉就和沈唯康一起被送回了沈家,继续他充满残破不堪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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