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悬壶世家》第4章 男大当婚
男大当婚
洞房烛夜，人生极乐天。
洞房的氛围喜庆，热烈，暖和，温馨，暧昧，撩人。
新郎天赐自顾自的和衣而睡，毫不瞅睬新娘子芳芳。
新娘子芳芳蜷缩在床的另一头角落，感觉又陌生、又孤寂、又害怕，不由想家，想父母，想兄弟，想姐妹，想玩伴，觉得自己像被父母带到远处抛弃的一只小猫小狗，找不到家和妈妈，心里好生恐惧、失望、凄凉、伤感！忍不住吸着鼻子嘤嘤抽泣，全然忘记了出嫁时母亲、嫂子、姨娘她们叮嘱的不管多么害怕、多么不适、多么想家、多么想念父母亲人及小姐妹们，说啥也不能哭泣，一哭就会冲了喜，就会招来不吉利，会让新女婿烦心，也对自个不好。
但芳芳忍不住，就是想哭，而且越哭越伤心，好像谁抢走了她心爱的银钗。
芳芳的哭泣令心事重重的天赐顿感心烦，索性下床坐在桌前，喝了两杯清茶，凝视着跳动的灯花。
在窗根听房的两位嫂子、莲儿，从悄悄捅开的窗户纸向内窥视，隐约可见灯亮堂堂的红纱帐内新娘子芳芳小猫小狗样蜷缩在床角，新郎天赐枯坐在八仙桌前，时不时端起茶盏，心有不快和忧烦。
莲儿使命在身，胸有主见，立即“笃笃笃”地轻轻地敲响洞房门。
天赐起身要出去，莲儿堵在门口不让出，说你要出去我就告你爹，天赐一听不敢出洞房。莲儿进屋直奔床上，一把把新娘子芳芳拉过来搂在怀里，擦着芳芳小脸上的泪珠儿抚慰说:“芳儿，甭哭，哭不得哩，这是喜事，是大喜事，应该高兴，不应该流眼泪！”
新娘子芳芳擦了几把眼泪，止住了哭声。
莲儿在芳芳窄小的额头亲了亲说:“想家了吧，人之常情，想家没错。但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是这个家的新娘子。新娘子你该知道吧？你一定见过你们镇上人家娶媳妇，娶的媳妇就叫新娘子。多么红火热闹，就像今天天赐娶你一样。你说是不是？”
芳芳依偎在莲儿怀里仰起小脸回答：“是。“
莲儿继续开导说：“女人一旦出嫁就没原来的家了。这里从今晚就是你的家了，你过去的家从今往后就叫娘家了。天赐就是你的丈夫，像你父亲是你母亲的丈夫一样。婚姻大事比天大，天赐就是你头顶的天，你和天赐要一个锅里吃饭，一个被窝睡觉，要做夫妻该做的事，要生儿育女，要做一辈子好夫妻，要白头到头，这你知道么？“
芳芳吞吞吐吐说：“知一一道。”
“你妈、你姨、你姑、你嫂子给你说来么？”
芳芳小声细气说:“说来。”
“是不是你出嫁前说的？”
芳芳说:“是的。”
“难道你这会忘啦？”
芳芳说:“没忘。”
“那你哭啥？”
芳芳说:“我怕。”
莲儿开导说:“你怕啥？天赐又不是狼虫虎豹，他能把你吃了！你不喜欢天赐？”
“不一一我，我喜欢天赐！”
“天赐长的丑？”
“天赐不丑，长的好看！”芳芳心里明白。
“你说对了，你看天赐长的多好看，拜天地时人人夸赞，能找上这么好的丈夫，是你前世修来的，是你这辈子的福份。你看天赐家多富贵，这架子床多漂亮，这被褥锦枕多新多好看，做天赐家儿媳妇，是你今生的好造化……”
芳芳仍在抽泣。
“不能哭，哭啥吗？是嫌嫁的不好？哭哭啼啼叫人烦心！丧气！你看天赐见你哭生气要出去，大喜的日子你不该让天赐生气，应该让天赐高兴，应该和天赐做和和气气、美美满满的好夫妻！”
……
莲儿循循善诱。
芳芳听了面露喜色。
“把衣服都脱了，新娘子那能穿着衣服睡觉？”莲儿吩咐。
芳芳脱掉衣服，露出细瘦的削肩、细细的脖颈和平平的胸脯，只留一件红兜肚儿，怕羞不脱裤子。
“把裤子脱了。”莲儿命令。
芳芳迟迟缓缓地脱掉底裤。
“天赐摸你屁股你让不让摸？”莲儿在芳芳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说。
“让摸。”
“和你亲嘴你让不让亲？”
“让亲。”
“天赐想和你同房你依不依？”莲儿步步引导。
芳芳一时不语。
“你知道同房是干啥？”莲儿问。
“知道，我大嫂给我说了，说同房就是……”芳芳羞赧的说不出舌尖上的话。
“知道就好，别怕。”
“嗯。”
“那姐姐我该走了。”莲儿临走时嘴巴附在芳芳耳边悄悄说：“不怕，姐姐今晚就在窗外耳房内睡，给你作伴。
莲儿起身下床，走到天赐身后说:“新郎官，上床去吧。”
天赐说了声:“多谢莲姐！”起来到床上。
莲儿轻轻拉上房门出去了。
天赐在床上仍和衣而卧，不理不睬新娘子芳芳。
芳芳也不敢主动靠近。
天赐心事重重，一时没有睡意。回想莲儿刚才对芳芳说的一席话，才知莲儿非寻常女子：胸有城府，能说会道；心细如麻，虑事周全；温柔善良，贤淑敏达；聪明伶俐，通情达理。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是最理想的婚姻伴侣。父亲想把莲儿婚配自已，选的很准想的很美，只可惜莲儿性情刚烈，谨守妇道，有自己的主见。
莲儿连夜把在窗根听窥的洞房内之情形告知心中忐忑不安、一深难以入眠、等待听信听音的王长贵和红儿，王长贵听了也是棒槌掉到热油锅里，一时束手无策。想了一下说:“赐儿还是迈不过去那道埂，心里有障碍。凡事有个过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得慢慢来，慢火才能煮烂牛头。芳芳吗，必定年小无知，不懂事理说得过去，咱们还得循循善诱，悉心加以引导，慢慢消除她的惧怕心理和懵懂无知，使之明白婚姻奥秘。莲儿，这个难差就交给你了，我和天赐娘认为你办这事最合适。”
莲儿应允道:“老爷您的事就是莲儿的事，替老爷您分担忧愁，莲儿不敢说一个不字，一百个愿意！”
王长贵“哎”的叹了一声说:“莲儿，我对不住你，又让你费心了！”
“老爷您别这样说，您对莲儿的好，莲儿心里明白，会记一辈子……”
“不说了，不说了，莲儿，你明天一早到我这儿来，我会给一件重要东西。”王长贵吩咐。
“老爷、四娘请多保重。”莲儿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