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舟免費閱讀第五章 就是這麼快
“……先把這一月的活都給補齊了再說!”王長老冷哼一聲。
“這…”柳河當即傻了眼。此時眾人都準備跟隨王長老前去參加選拔,而自己卻要留下來幹活,而且是一個月的活?那麼別說什麼能不能趕得上選拔,就連今晚能不能睡覺都成問題。
“怎麼,不想幹?”王長老一見柳河這副樣子便明白了一些,笑道,“不想幹也行,那便不要說是我貫陽堂雜役房之人,當然了,不是雜役房之人,自然也不能參加選拔了。”
此言一齣,只聽其餘人紛紛低聲議論起來。而柳河也聽到了一兩句相當刺耳的話。
“哎,知道麼,這人是一月之前剛剛從正式弟子當中淘汰下來的,這一個月連人影都見不著,今日便想直接參加選拔,真是白日做夢。”
“對啊,再讓他瞧不起咱們雜役房,嘿嘿,這下子有他哭的了。”……
對於這些低聲的議論,王長老並未阻止,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柳河,“要做還是要滾趕緊決定,老夫沒空陪你在這愣著。”
貫陽堂之人從上到下都是這麼一副說話風格,柳河早已習慣,所以此刻也能夠接招,並不會像一些從小嬌生慣養之人似的,某句話聽得不合意便會爆發,更不用說直接被惡語相對了。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幹活了,柳河可沒有抱著跟王長老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切磋幾個來回而後憑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逃過一月之活的希望。
因為王長老壓根便沒給自己多嘴的工夫。
“我做。”柳河直接說道,平淡的神色看不出其有任何不滿之處。
“呵,還挺乾脆。”王長老重新打量了一下柳河,之前老者只是對這被刷下來的“正式弟子”有所耳聞而已,且對方一月不來拜見自己之事也一直讓老者很不舒服。
不過在見到本人之後,雖然方一開始因為接受不了而多說了幾句,但後面這答應得乾脆也著實博得了老者的些許好感,但也只是“些許”而已。
“進去跟他們說,就說我讓你將半個月的活給補上,才準離開,”老者稍稍放鬆了一下要求,“剩下半個月的,等事後再說。”但言語之中絲毫聽不出為柳河著想的情緒。
說罷,王長老便帶領著其餘人先行離去,只留柳河一人,並沒有誰會閒的沒事來稍作安慰。
“……哎。”像是要將深埋於胸中的悶氣吐出來,柳河重重地嘆了口氣,隨後快步向雜役房中走去。
王長老臨走前主動給自己削減的活,說不清楚是好意還是壞心思。柳河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自己這個雜役雖然當得名不副實,但怎麼招也見人家幹過。
這半個月的活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不休息的話兩天便能忙活完。不過要想趕上選拔,無論如何也要在半個時辰之內做完,這基本上已經不可能了。
但誰讓此處是貫陽堂,貫陽堂的雜役都要比其餘堂的雜役壯實上幾圈,所以說半個時辰…拼了命的話應當堪堪能趕得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幹活的時候拼了命,那還拿什麼參加選拔。
所以說柳河不知王長老此舉是不是好心,因為不減到半月的話,自己便會斷了參加選拔的心思,然而此刻這種情況,到底是拼命還是不拼命,這真的是一個讓人揪心的問題。
似是為了印證貫陽堂修士的性格,雜役房內的佈置相當簡單明瞭,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佈置,四丈見方空蕩蕩的屋子裡橫七豎八擺放著各種一人高的大掃帚,木桶,柴火以及劈柴刀。
正中央擺放著一紅木小方桌,此時正有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桌旁悠閒地把著小茶壺喝茶。
“柳河吧。”有著貫陽堂之人標誌性身形的中年男子見到柳河,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舉動,仍舊捧著茶壺悠哉道。
柳河不認得此人,但也知道雜役房除了王長老外再沒有第二個修士了,不過看樣子此人應當也是管事之人了。
只不過男子開口便叫對素未謀面的自己的名字,這讓柳河有種濃濃的不祥預感。
“晚輩柳河,前來領取半個月的雜役活…”
“哦?減到半個月了麼?”男子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與王長老事先已然商議好了如何處罰柳河一事,大大咧咧地自言自語,“不過也好,半個月跟一個月沒什麼差別就是了。”
“不知是要晚輩做些什麼…”柳河心中不安,要是給正式弟子清洗半個月積攢下來的貼身衣物什麼的話……好在雜役房沒有這種活。
“去後山砍十五棵黃檗,樹皮削下來,”中年男子隨意一指牆角,“筐跟柴刀你自己挑。”
“……敢問前輩,沒有斧頭麼?”柳河感覺自己耳朵出了什麼問題。要知道黃檗樹幹極為堅韌且粗大,尋常雜役用長斧砍一棵都要幾個時辰,男子竟然讓自己挑一把小柴刀去砍?
“廢話那麼多,還不快去?!”男子猛然便欲一巴掌拍下來,但看了眼手中有些價值的小茶壺,便換了隻手掌狠狠拍在桌上,只不過這氣勢卻斷了半截。
但隨後男子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笑道,“我可不管你什麼選拔不選拔,絕對不能夠工減料。”
……
貫陽堂後山某處河流,便是此次選拔弟子之處。因為地勢距離懸崖相當之近,所以河中水流相當湍急,恐怕尋常人在當中連站都站不起來便會被沖走。
而對於想成為正式弟子的雜役弟子來講,要求便是能夠站在這水流當中維持一炷香工夫。
十餘名即將踏入河流當中的少年,此刻已然有幾個人臉色開始發白,別說下水了,腿軟得連站在平地之上都費勁。
要知道身後十丈左右便是百丈懸崖,一個不留神被衝下去直接連救都不必救了。雖說有王長老護著,看仍舊看得眾人心中沒底,之前那種躍躍欲試此刻就差沒用在臨陣脫逃上了。
“柳河那傢伙跑哪去了…”距離選拔眾人有一段距離,少女皺著眉頭喃喃道。今日乃是各堂從雜役當中選拔弟子之日,雖說並不是什麼重要日子,但也自己也必須在場,就像那邊那些圍觀的貫陽堂正式弟子一樣。
但少女實在是放心不下柳河,所以才趁機偷跑出來看一眼,果不其然,這下不是放不放心的問題了,柳河竟然直接就沒出現。
……
後山,三人環抱的粗壯樹幹下,柳河揹著竹筐,挎著比小臂還短一截的小柴刀,無語地打量著面前這顆自己能找到的最細的一棵黃檗。
“真不愧是受天地靈氣蘊養。”柳河心情有些複雜,只見其放下竹筐,握著柴刀笑了,用這小破刀砍,自己到底是砍樹還是雕花。
“本想先藏一手的,”嘆了口氣,“沒想到不僅藏不了,第一次還是用在這種雜活上面,真是的要不是我趕時間……”
噗!柳河用力將刀刃橫著嵌入樹幹當中,隨後猛然向旁一拉,將柴刀整個拉出來,一條刀身深淺的縫隙在樹幹上形成。
馬步扎穩,胸口運氣,腰眼發力,以氣加持力道,猛然一掌正面對著樹幹拍出,裂石勁。
轟……漫天樹葉灑下,當中還夾雜著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一股腦傾瀉在柳河頭頂。
柳河身子稍稍被震得後仰,但樹幹後仰的程度更甚,只見先前那縫隙隨著樹幹的傾斜快速豁大,直到樹幹伴隨著飛散的塵土重重砸到地上。
“呼,雖然有些大材小用,不過我趕時間啊。”柳河在頃刻間便完成了尋常雜役幾個時辰才能幹成之事,卻並沒有什麼喜悅,直接轉身朝下一棵走去……
嘩啦。
這一下那有些價值的小茶壺是真的被摔碎了,但中年男子卻完全沒有察覺一般,呆呆地站在門外望著院中幾乎都要盛不下的,如同小山一般的木頭段與樹皮,畢竟柳河才離開一頓飯工夫,“這…這都是是是你自己一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