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言摇头像拨浪鼓,猛猛喝完一碗粥,将碗筷撂下:“没有,可能昨晚没睡好。”
“我吃饱了,早上还有课,我先走啦!”
“光喝粥怎么够?”贺浔州看出她的不情愿,口气多了些不容置疑,“栀栀,再吃点别的。”
“陈姨忙活了一大早上,这鲜肉玉米饼,是专门做给你吃的。”
阮栀言:“我今天没胃口,如果饿的话,我从学校随便买吃的。”
男人视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眉头微蹙,嗓音有些低沉:“是生病了吗?”
他觉得小姑娘脸色似乎不太对。
不等到阮栀言逃之夭夭,贺浔州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倒是不热,应该没生病。
贺浔州与她四目相对,男人缓慢垂下头靠近她的脸,望见她唇角的米粒低低地笑了一声。
阮栀言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胸腔的颤动,下意识往后靠了靠,正欲与他保持距离,哪想到男人有力的手掌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她突然动弹不得。
贺浔州抽了张纸巾,视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伸手动作轻柔地将她唇角的米粒揩掉。
恍恍惚惚的阮栀言咬了下唇,这才意识到刚刚太过紧张,竟然连餐桌礼仪都不到位。
“我赶时间,先过去了。”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一把拎起包,捞起一块玉米饼疾步逃走了。
板栗“嗷嗷”地从椅子低下钻出来,看着主人慌忙逃窜的模样,难受地“啊呜”两声。
却因为与生俱来的小胆量,愣是不敢再往门口走一步。
贺浔州蹲下身,伸手抚摸着板栗柔软的毛发,悠长的嗓音似叹息:“你主人不要我们了。”
*
“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
老师在台上哗哗讲,眼冒金光,唾沫星子横飞,台下每人的课本下面都压着台手机,手指翻飞,刷屏速度飞快。
阮栀言张了张嘴,有些无奈,连唐莉可也看出来了吗?
她小声说:“没事,估计是没睡太好。”
唐莉可促狭地一笑:“我看是睡得太好了,有你老公服务,想睡不好都困难啊。”
看出她眸中的疑惑,话题又过分露骨,唐莉可打开手机打了一行字:【你老公真的好帅,一看就器大活好,那方面绝对很强……】
不提这话题还好,一说她就想起昨夜旖旎直白的梦境。
其实她并不是讨厌自己做春梦,随着身体发育成熟,做什么梦都正常。她讨厌的是自己明明意识到在梦中跟贺浔州做那种事情,居然干脆躺平享受!
她非常不能接受堕落的自己。
阮栀言敲字:【你以后不要胡乱猜测了,我跟他目前关系非常纯洁,什么都没发生。】
唐莉可:【??有这么好的老公你不用?不觉得暴殄天物吗?】
阮栀言无语:【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很好的?】
唐莉可眉飞色舞打上一行字:【床下越冷,床上越猛。】
阮栀言:“……”
被刻意压制的记忆如潮汐涌来——好像真的挺猛的,下颌滚落汗珠,腰腹力量强大到惊人。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强行将黄色废料移出。
“这老师也太恶心了吧,都快毕业了,还布置什么小论文啊?”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各个叫苦不迭,抱怨地念叨着。
唐莉可和阮栀言走在队伍最后,前者眨巴一下眼睛:“还好我最近剧组有些工作要忙,可以免了这项作业。”
本着人道主义关怀态度,相当友好地摸了下阮栀言的头:“那就难为我们栀栀晚上加班写作业吧。”
再写也就最后一次了,阮栀言轻叹一口气。或许因为她常年码字,习惯了一天输出上万字,竟然丝毫不觉得三千字的小论文有多麻烦。
“你那部剧什么时候上映?”
唐莉可:“估计年底吧,据说资方那边有人脉,还没拍完就拿到了播放发行证。”
唐莉可那部戏已经杀青,最近审核导演发现有几场夜景镜头拍摄不够完美,说今晚要补拍,她突然想起这件事,匆忙跟阮栀言告别就离开了。
阮栀言准备打车回家。
打开叫车软件的手倏然一顿,露骨的梦境历历在目,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贺浔州。
微信突然进来一条消息,来自贺浔州。
贺浔州:【这两天你有时间吗?】
她心脏猛然瑟缩一下:【有什么事情吗?】
贺浔州:【之前我们签署过的婚前协议,还没去办理公证手续。】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阮栀言其实每天都有空余时间,办理个手续也费不了太多时间,可她莫名其妙就是不想跟他独处。
想起两个人要坐同一辆车,共同呼吸同一方狭窄的空气,脸颊下意识发烫。
阮栀言:【这几天老师布置了一篇三千字的论文,我得忙活几天,可能抽不出时间了。】
贺浔州回复速度极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阮栀言:【不用,我可以搞定。】
发完之后又觉得这话有些硬气,干脆加了个小白兔撒娇卖萌比“OK”手势的表情包。
阮栀言:【这几天我可能不回家了,想赶完作业再回去。】
贺浔州:【我可以去接你。】
阮栀言:【不麻烦您啦,我妈妈给我买了套小公寓,离学校很近,我先去那边住几天就好,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住几天先让她冷静冷静,等到跟他相处可以保持平和礼貌的态度,就可以回去了。
贺浔州:【没关系,栀栀忙学业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