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七点半,定的闹钟准时响起。
谢星然自睡梦中醒来,正想要起身去拿床头柜的手机,却发现自己一动也动不了。
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身子,她僵硬地低头一看,发现是陆辞也抱住自己。
偏偏这个时候陆辞也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耳朵。
嘟囔了句“好吵啊”,就继续睡了过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就要来临。
谢星然咬紧牙关,眼底酝酿着一场滔天的风暴。
很快,她的脚在他后背一蹬,连人带被将他给踢下了床。
“啊——”陆辞也痛呼出声,“谁啊?有病吧踢我干嘛?”
陆辞也揉着后腰坐起身,眼神和床上愤怒的人对了个正着。
哀怨的目光一闪,片刻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心虚得不敢和她对视。
“那个,谢秘书是不是心疼你睡地上的身体所以……给我抱上床了啊?”
谢星然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陆辞也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睡床上去了啊,是,是不是你有梦游的毛病啊?”
“呵!”谢星然被他这两轮倒打一耙的本事给气笑了。
“陆总,你要是不适应打地铺,之前就不该逞强,还是你觉得半夜爬床很好玩?”
陆辞也在心里义愤填膺:
【凭什么用‘爬床’来形容我?哼,我又没有想当你的小三。】
谢星然:……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小三!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上你床的。”
陆辞也实诚地道歉,但没两秒,又揉着腰埋怨起她来。
“但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脚啊,好歹这也是你的身体,踢坏了谁来赔?我可赔不起,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硬了。
她的拳头硬了!
谢星然抓起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滚!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
陆辞也被当头一棒,怒气冲冲站起来,想把枕头砸回去,但触及对方威逼的眼神,还是怂怂的丢在床边。
临出门才放下一句“狠话”,说:“滚就滚!”
说完,门被他轻轻带上。
谢星然冷哼,算他识趣,没有在她怒发冲冠的头上火上浇油。
但一想到被他抱着睡了一晚上,谢星然就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干脆进浴室重新洗了个澡。
等她收拾好一切出门,陆辞也已经在走廊外等着了。
两人一黑一白,都穿了冷酷帅气的冲锋衣,还准备了墨镜。
许是衣服加持,陆辞也这样看着,倒有些她之前的清冷气质了。
但他一出口,就是能将她的清冷变成娇贵——那种傲娇又富贵的公子哥儿气质。
“我们一起起的床,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他问。
谢星然拉上门,走在前面,“哦,洗了个澡。”
陆辞也跟在她后面,闻言只敢在心中气愤。
【嫌弃我?她绝对是在嫌弃我!哼,这还不是她的身体,嫌弃我就是嫌弃她自己!】
谢星然按下一楼,平静回复:“不,我只嫌弃你,没有嫌弃我自己。”
陆辞也一瞬间瞪大眼,指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难道她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谢星然:……滚啊!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陆辞也摸了摸脸,有些怀疑:【我有这么喜怒形于色吗?她是在拐弯抹角说我傻吧?】
谢星然:……本来就傻。
到了山脚下,每人五十一张门票,步行到山顶大概需要五个小时的时间。
爬山刚开始,陆辞也就提了个音箱在手中,一路走一路放歌。
还是那种适合跳广场舞的激情歌曲,虽然声音不大,但也吸引了不少爬山人的注目。
谢星然离他八尺远,当做不认识他。
陆辞也:“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他拼命追,她快步逃,两人始终搁了一段距离。
直到陆辞也坚持不住,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喘气如牛。
“休,休息一下,走不动了。”
谢星然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用如今这副身体走了这么久,跟才热完身没什么区别,一点儿都没感到累。
“一个小时没到,我就要累死了,你身体素质也太差了,是不是从来没锻炼过啊?”
很显然,某人的心情不平衡了,正控诉她呢。
谢星然有些不服:“那有什么办法?有能耐你现在就让我们换回来。”
虽然她是很少运动,但也不是从来没有的好吧……一个月一次还是有的。
陆辞也喝了半瓶的水,耍无赖道:“还能怎么办?你背我呗,相信以我的身体素质,背你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谢星然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没开玩笑吧?还要爬四个多小时呢。”
陆辞也啧了一声:
“又不是让你一直背,中途我也会自己走走的,这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再这样下去,我该中暑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才九点左右,太阳已经升到半空,肆无忌惮地散发它的热量。
谢星然沉思了下,的确如他所说。
虽然互换了身体,但说不定哪天就换回来了,能让自己身体少受点罪就少受点吧。
于是她在他身前蹲下,“真是欠你的,上来吧。”
陆辞也眯起眼,眸底都是笑意,一下子趴上面前宽阔的后背。
“走吧,继续出发!”
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其中一束光穿过树缝,直直落在他们身上,光芒中,背影定格。
途中,陆辞也还打算继续放他的歌。
谢星然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把你的音乐给我关了,扰乱人心。”
陆辞也愤愤不平:“你不觉得一边听歌一边爬山,很有乐趣吗?”
他喜欢旅游,拿下过很多山峰,其中少不了音乐带来的力量。
谢星然:“不觉得,我个人不喜欢这类型的歌曲,太吵了。”
总让她想到上学时期,天天晚上大半夜了,还要被迫听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声音,吵得她严重失眠。
所以她宁愿听那树梢上的鸟叫,也不想听他音箱里的歌曲。
陆辞也撇嘴:“你真是没品味。”
话是如此,他还是关掉了音响。
但是——
魔音贯耳的歌词依旧在谢星然耳边回荡,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因为陆辞也只是关了音箱,没有关掉他喋絮不休的心声。
她还是在遭受折磨!
甚至更严重!
好歹音箱有伴奏,音调准。
但陆辞也呢,不仅跑调,还在她背上晃头晃脑,生怕她不够累似的。
“陆、总。”谢星然真的有点想骂人了。
听她不善的语气,陆辞也脸上划过一丝不耐:
“怎么了怎么了?我哪儿又惹你了,谢秘书,你可得讲讲道理。”
谢星然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弯唇假笑,
“我是想说,我们起码也算是朋友了,不用太见外,以后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喊谢秘书。”
陆辞也淡淡哦了一声,“那你也叫我全名吧,总陆总陆总的,我也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