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懶妃免費閱讀第十一章 紫霄上人
明珠托腮道:“公子您貌比潘安,什麼美女也被你比下去了,怪不得能……”說到這,又咽了下去。柳非鳳只悶悶的喝著茶水,這茶微醺,喝入口中略帶苦澀。
明珠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剛想打個圓場,就聽砰的一聲,一個大葫蘆拍在桌上,只震得那茶碗也晃了晃,那葫蘆顯然已老舊了,頸口除帶著幾絲裂紋,那桌子本有隻腿兒短,葫蘆沒坐穩,徑直往下滑去。
柳非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眉稍卻挑了一挑。順著這葫蘆抬眼看去,只見一穿衲衣老僧祈手道:“兩位施主,可否借寶地一坐?”
他鬍子拉碴,穿衣邋遢,頸子上只怕積了寸餘厚的灰泥,若是碰上極個別勢利眼,只怕便要出言趕走,但他二人都不是那難說話的。
只見明珠點點頭,那老僧箕坐在長凳上,獨獨叫了一罈酒,一邊飲一邊念著佛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坐亦禪,行亦禪……”明珠見他只是飲酒,便將那盤清炒竹筍往那邊一推勸道:“大師父,光喝酒仔細傷了胃,請用些素齋吧。”
那老僧只瞥了一眼柳非鳳,他樣貌雖邋遢,但卻惠目如電,彷彿能直射進人骨髓裡去。明珠見他直愣愣望著柳非鳳,笑道:“師父,出家人也會覺得‘秀色可餐’麼?”
柳非鳳聽她說話不著邊際,斥道:“明珠,不得無禮。”那老僧反笑著又念一首偈語:“色即是空,四大若離散,則復歸空無。外表好壞,只是一副皮囊罷了。”
明珠不以為然,笑道:“非也非也,大師難道沒聽說過畫佛畫鬼的故事麼?”葫蘆僧回視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明珠便道:“有一位畫師,原本是樣貌普通之人,後來有人請他畫一百幅鬼圖,他便專心作畫,一月之後出門,竟將鄰居街坊嚇得不輕,他攬鏡自照,才驚覺自己面目可憎,恐怖異常。這位畫師心灰意冷,後來又有人請他為佛祖畫像,一月之後,畫師再見人,已經是顏色和悅,眉目慈善之人了。可見人得長相不止皮囊那麼簡單,還能透過長相來看清你的內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用”
葫蘆僧頷首道:“小丫頭說話不無道理。”說著雙手合十,虔誠道了聲阿彌陀佛。
明珠聽他叫自己小丫頭,雖驚訝卻也不曾害怕,笑道:“所以說我家公子生得這般仙人之表,就說明他是個極其心善之人。與善者相處,如飲甘霖,如食瓊漿,那麼我說秀色可餐,有什麼不對麼?”
柳非鳳聽她信口胡說,也輕輕一笑,又怕明珠惹怒高人,方才一掂之下才知這葫蘆千鈞重,這和尚負之如無物,可見內力極是高深莫測,可是他行走舉止間又一如常人,收放如此自如,實在是不可小覷。
明珠正自樂不可支,聽得旁邊桌上傳來一聲吵嚷:“來來來,沒錢就跟大爺回去做小。”轉眼看去,原來是一個身著錦衣頭纏四角巾滿臉兇相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一個僕隨,正去拉扯酒樓中賣唱的小女子,女子的老父夾在中間卻被那男子一拳擊倒在地,抱胸呻吟。店內的人均側目而視,敢怒不敢言。
明珠早看不過去,手中筷子一擲,正好穿過那廝的帽子,帶飛到地上。那細條漢子轉目看了看明珠,甩開賣唱女,一腳踩在長凳上,以肘支膝道:“什麼人,敢管本大俠的事。”明珠抱臂端詳他一陣道:“大俠,我猜你是使劍的吧?”
那漢子瞧她細皮嫩肉,早就眼冒綠光,聽她說罷,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小兄弟果然有眼光,在下正是使這一把龍泉寶劍。”說罷伸指彈了彈腰上長劍。明珠睨了他一眼道:“果然,看著就一副劍(賤)模樣。”那漢子氣極,抽劍欲砍,劍卻擎在半空揮舞不動,抬頭一瞧,乃是被柳非鳳一雙竹筷鉗住。
他臂上用力,調轉劍鋒,朝柳非鳳刺去,這人卻是有些本事,招招凌厲狠辣,若真是明珠自己動手,可能還真說不準勝負,正是看出這點,柳非鳳才替她出手。
但見那人劍挾勁風,劈向柳非鳳左肩,明珠心道不好,柳非鳳左肩和腹上傷口未痊癒,這一牽動只怕要掙開傷口,一瞬間卻發現自己擔心多餘了,柳非鳳只略一側身,待那青鋒過盡,變掌為爪,擒住那廝脈門,右掌擊出,雖只三分力,已打的那人後退數步,口吐一口鮮血。
仰倒在門扇上,眾人齊聲呼好,那人呼一聲:“好啊你,有種你就等著別走。”便不見了蹤影。
明珠掛念柳非鳳傷口,便欲拉開衣襟去看,柳非鳳伸手去擋,無意間將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握在手中,明珠面上一紅,柳非鳳也慌得鬆開手,輕聲道:“沒事。”
明珠哦了一聲,那葫蘆僧又念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明珠被他說中心事,面上緋紅,剛想出口去教訓他兩句,就見門外殺氣隆隆,從門外大踏步進來一個紫衣道人。兩道豎眉,一團煞氣,兩隻大手懸在身側,一杆鐵拂塵搭在肘間。
明珠心中一緊,卻聽那道人道:“是哪位高人光臨周家店?敬請賜教幾招。”
柳非鳳情知躲避不過,站起身來:“晚輩徽州柳非,前輩莫非就是紫霄上人袁九霄?”袁九霄頷首捻鬚道:“不錯,真是區區在下。劣徒多有得罪,貧道代他給公子賠個不是。”
明珠也聽說過袁九霄一門九煞掌獨霸江北,此外,聽說他人品也不大好,最是度量狹窄斤斤計較,不想竟然招惹上這貨。
“豈敢。”柳非鳳也連出謙辭,想來他也知道此仗不好打,又或許是先禮後兵?“劣徒方才講到柳公子劍法獨到,武藝精湛,貧道一時技癢,便來討教幾招,還請公子賞臉。”
柳非鳳心中焦急,傷口是一回事,拼了全力未必就輸,只是這樣的行家裡手,自己必然洩了武功底子,那麼身份也就一同洩漏了。而眼下勢成騎虎,不出手是不行的,方才被折辱那廝定然是不報復回來不罷休的,而自己怎能令明珠受他欺侮。想到這,便打定主意,暴漏行跡亦無妨了。
說話間一拱手,他手持一把摺扇權作兵刃,那廂袁九霄使一把青鋒長劍。袁九霄招招狠辣,一招一式如行雲流水般,柳非鳳初還只死守門戶,後來也忽轉凌厲,想來他重傷初愈,體力難以持久。
明珠看那邊打的焦灼,忙轉向葫蘆僧求助:“大師,您會不會功夫,求您助一助公子。”葫蘆僧眼簾低垂,神情自若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明珠氣道:“佛門講慈悲為懷,你卻事事袖手旁觀,算什麼佛家弟子,只怕你死了如來佛祖也不收你。”葫蘆僧喝乾一碗酒,爽快的嘆一聲,又看了看明珠。
明珠忙討好的給他斟滿,一邊斜瞟那邊,柳非鳳扇打袁九霄肩背,袁九霄矮身躲避,左手化掌。明珠心中一跳,柳非鳳內力不濟,這一掌怎麼受得住。眼角瞥見腰間玉笛,忙解下吹奏清音宇寰咒,她內力本弱,根本抵不住二人對峙時強勁內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要噴出。
說時遲,只見一葫蘆飛去,徑直奔向袁九霄鐵掌,砰的一聲,葫蘆打著璇兒的飛回來,袁九霄也被震退了數步。葫蘆僧輕巧巧的將葫蘆接住,重新放回桌上,另一手端起酒碗一飲而盡。他這樣從中一拆解,明珠倒也免卻受內傷之苦。
袁九霄見有高人相助,便唱喏告辭,“閣下原來是明教中人,真是失敬失敬,今日多有不便,另約日子再行比過。”邊說邊去的遠了。
明珠鬆下一口氣,問:“什麼明教中人?他說什麼?”柳非鳳只是凝神望著她,沉吟不語。那葫蘆僧也轉瞬不見了,只是隱約聽見他口中誦唸的偈語“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滿眼空花,一片虛幻”。
明珠笑道:“罷了,我隨口問問,不論是明教還是泰山派,只要人好,都是朋友不是。又何必拘泥迂腐呢?”柳非鳳卻沉下頭不再說話,眼神忽明忽暗。
明珠將視線從遠處收回,詫異道:“這個和尚倒是古怪的很,佛家八戒,五戒飲酒,他卻拼了命去破戒。”
柳非鳳道:“他內功深厚,遠非你我能比。嵩山藏龍臥虎,高人隨處可見,況且看他目光如炬,便知絕非尋常人物。”
---------------------------------------------------------------------------------想著一日兩更,中午似乎總也算不準時間,弄的大家也不方便,倒不如每天晚上更兩章的好,大家以為如何?一日六千字,算是我之前大動刀的補償吧,但是,親們不要忘記投票的事,出門左轉點一下,我就不每天囉嗦了……以免提前進入更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