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这洛阳城内,敢自称国舅爷的,只有韦皇后的兄弟。
“国舅爷,您来了。”
伙计扔下宁阳棣,谄媚地去接待国舅爷韦洵去了。
韦洵用扇子推开凑上来伙计,他径直朝宁阳棣走了过来。
“这个发簪,本国舅爷要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它现在已经是我的了。”宁阳棣波澜不惊的说道。
“那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本国舅爷都出得起。”
“呵呵,这是非卖品,我不卖。”宁阳棣笑着说道。
“好小子啊,竟然敢不给我的面子。”韦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见二人剑拔弩张,伙计也连忙凑到宁阳棣身边劝道:“爷,您又何必为了一根发簪得罪国舅爷呢。”
“再说了,国舅爷也不是不给您银子,您这一出一进还有得赚不是。”
宁阳棣白了他一眼,这个伙计其实没什么眼力见,这个局面你一个伙计凑什么热闹。
“国舅爷想要其他的珠宝,小人可以买下孝敬国舅爷,但就这个不行。”宁阳棣回答道。
“那我要是非要不可呢。”
“怎么,国舅爷想不顾体面,光天化日之下仗势欺人吗?”
“体面?爷拿走爷想要的东西,这才叫体面。”韦洵狂妄的说道。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宁阳棣冷冷的说道。
在官场上想要往上混,最关键的是站队。
最忌讳的是因为怕得罪人,而两面下注。
宁阳棣的方针是,投靠李氏皇族,拉拢上官婉儿,斗争韦氏和武氏。
所以他根本就不怕得罪眼前这个国舅爷。
他越得罪韦氏,就越能受到李氏皇族的重用。
“给脸不要脸,给我打!”韦洵气急败坏地说道。
六子和刘阿三听见动静后立马冲了进来,宁阳棣却给了六子一个手势,要他去找李湛。
宁阳棣是李家未来的姑爷,李湛不会袖手旁观的。
店里的人在洛阳城内的地位都不低,大家只是散开让出一个地方来,都站在旁边看这出好戏。
宁阳棣也没跑,做戏做全套,不然拿什么当投名状!
不得不说,韦洵的家奴比韦长裕的可差远了,连打人都没力气。
这段时间宁阳棣强身健体,不说武功进步了多少,起码是挨打能力提高了。
所以宁阳棣也只是看上去狼狈,身上都是外伤,一点内伤都没有。
“好小子啊,一声不吭,够硬气,那我就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程度,给我使劲打。”韦洵在旁边跳着脚喊道。
一刻钟后,饶是宁阳棣皮糙肉厚,他也被人打得不轻,鼻青脸肿的。
宁阳棣抬头看向门口,正好看见跑来的刘阿三,他知道李湛也就快到了。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长时间都没把人打趴下,爷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韦洵端起一个板凳,打算亲自动手了。
“住手!”
宁阳棣嘴角微微上扬,他的救星到了。
宁阳棣猛地挣开家仆的束缚,用自己的头撞向韦洵手中的木凳。
他就是要让李湛亲眼见到,他的人被人打得有多惨。
“国舅爷!欺人太甚了吧!”李湛见状后愤怒地说道。
“哦?李大人,他是你的门下吗?”韦洵放下木凳,满不在乎地说道。
宁阳棣跌跌撞撞地跑向李湛,他凄惨地喊道:“大人,您可要为小侄做主啊。”
李湛连忙将宁阳棣给扶了起来,宁阳棣凑到他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的说与李湛。
“贤侄放心,此事有我为你做主。”
“国舅爷,光天化日之下,你指使家奴行凶伤人,置国法于何顾!”李湛指责道。
“李大人,差不多得了,不要什么事都上纲上线的。”韦洵依旧无所谓地说道。
他又没杀人,只是打了一个屁民,官府能把他咋滴,敢把他咋滴。
宁阳棣酝酿了一下情绪,他放声控诉道:
“我与李大人的侄女情投意合,李大人不嫌我地位卑微,亲自说媒,将侄女许配给了我。”
“我娘子不嫌我穷,没有聘礼,就将自己的发簪当掉,将钱交付与我,让我娶她,不让世人嘲笑我。”
“身为大丈夫,岂能让娘子当掉自己最心爱的发簪,我肯定是要拿回去的。”
“却不曾国舅爷要横刀夺爱,强行夺走我和娘子的信物,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李湛诧异的看了一眼宁阳棣,短短的时间内他就能想好这么一段说辞,并且还声情并茂的说了出来。
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围观的多是些大家闺秀,对爱情故事自然是没什么抵抗力。
“这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是国舅爷,也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就是就是,多么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啊,比我那个死鬼可强多了。”
“别犯花痴啊,让人笑话……”
围观人群的话传到韦洵耳中让他很不舒服,但他依旧不怕。
他只要记住一点就够了,家姐韦皇后!
“李大人,人我打也打了,你想怎么办?”韦洵问道。
“赔礼道歉,赔偿医药费。”
“哈哈哈,他也配让我赔礼道歉,李大人,你这个笑话可太好笑。”
随后韦洵将一锭金子丢给了宁阳棣。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李大人如若不服,随便你去报官。”
宁阳棣收下金子,眼神事宜李湛可以到此为止了。
“国舅爷,山水有相逢,来日方长。”
韦洵招呼自己家奴往外走,他走到宁阳棣身边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宁阳棣,我记住你了,咱不死不休!”
“随时恭候国舅爷。”
韦洵走后,宁阳棣再也撑不住了,他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在宁阳棣挨打的最后几分钟,他已经受了内伤了。
“来人啊,将人抬上马车,去找大夫。”
六子和刘阿三将宁阳棣轻轻放到马车上,马夫带着人,朝一处别院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