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个人是!”
身边的阿年发出轻声惊呼,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事。
慕青婉只见不远处一抹挺拔瘦削的身姿,深紫色的月织锦对襟褂衣上用银丝勾着凌厉的四爪蟠龙,在金色的晨辉中闪烁着丝丝银光,尊贵之感油然而生。
就是那张脸!慕青婉做鬼都不会忘记昨晚这个男人用剑指着她时的模样,早知这人居然是这个朝代的劳什子王爷,昨日她一定抱紧大腿,好好地捞一笔。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皇室贵族的地位远远凌驾于众人之上。
而若是没有昨晚下药还扒他衣服的经历,对一个王爷的救命之恩足以让她在这个世界顺风顺水地安度一生,而现如今……
注意到男人危险的眼神,慕青婉不由自主地悄悄挪向慕严身后,现如今保命要紧,实在不行就打死不承认糊弄过去吧,反正对方也没有证据,自己可以一装到底。
另一边赵静也回过神来,丝毫没有被指责的羞愧,也忽略了祁墨话中的言外之意,此时她的心正噗噗狂跳,她没想到王爷竟然会来这里。
是镇北王!年仅十六便曾随先帝出征,是先帝最疼爱的皇孙,18岁受先帝亲封为将,当今圣上继位后更是恩宠有加,二十二岁那年与南蛮一战成名,从此成了月昕国手握重兵的镇北王,如今他也不过二十四,府中空虚,想嫁入王府的姑娘更是挤破了头。
她的两个女儿也到了待嫁闺中的年纪,这门亲事她肖想已久,只可惜镇北王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即便想攀附一二也无从下手,如今正是好机会,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快去,将柔儿与雪儿唤来见过王爷!”
赵静侧首吩咐身边的嬷嬷,她的柔儿年方二八,在京中贵女圈里久负盛名,诗词歌赋年年在宫中娘娘的中秋宴中都能摘得魁首,容貌更是绝色,定能拢住镇北王之心。
还不待她继续做她的白日梦,祁墨下面的几句话便狠狠打了她的脸。
“赵夫人可真是好规矩,区区一介继室,也敢对着前主母所出的嫡亲大小姐呼来喝去?”
慕严也从王爷突然驾临的惊讶中缓了过来,急忙拱手称歉。
“是下官治家不严,赵氏也是一时失言罢了,王爷见笑了。”
“臣女参见王爷。”
一道婉转的女声传来,
“王爷尊贵,可臣女的母亲如今也是尚书府的嫡夫人,婉姐姐年少无知,母亲指点她一二,说几句重话也是恨铁不成钢罢了,王爷何必如此折辱母亲?臣女自知身份低微,远不及王爷,却也不忍母亲蒙冤受屈。”
一道柔婉的女生响起,只见慕柔着一身浅紫广香绫对襟褶裙,耳上缀着一对熠熠生辉的硕大东珠,满头青丝随着福身行礼从颈后滑下,勾勒出纤长的脖颈,不卑不亢不畏权贵的言语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清丽与傲气。
那对东珠!慕青婉一眼便认出那是这个世界原身母亲林玉芷的遗物,林夫人还多次与原身说过要将那盒对东珠赠给女儿添妆。
好一个慕柔,好一个赵氏,这些鸠占鹊巢的人,她迟早会一一讨回原身失去的东西,并让她们加倍尝到她这些年吃得苦头。
“就是,何况这个女人本就不知廉耻,六年前与人私奔珠胎暗结的事人尽皆知!”
暮雪紧随其后附和道。
祁墨挑眉不屑一笑,不予置评,回头看向眉头紧皱的慕严。
“尚书大人真是好家教,未出阁的女子不请自来面见外男,更是不懂尊卑,婉儿乃本王未来的王妃,更是她们的长姐,竟肆意辱骂,成何体统?”
慕青婉眉心跳了跳,身边阿年抓着她衣摆的小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鬼话,他们才见过一面,何况昨夜她才耍了手段叫他吃了亏,今个儿便要娶她,别是神经毒素给毒傻了!
慕柔被噎了一次后不敢多言,只好眼神示意一旁的慕雪。
“这女人怎么配的上王爷!”
慕雪见状情急喊道,却迅速被慕严打断。
“暮雪!放肆!下官治家不严,还望王爷海涵,只是青婉多年足不出户,未曾见过王爷,又顽劣惯了,如何能当得起王爷厚爱?这王妃之事,还望王爷三思。”
慕青婉正要开口咬定从未见过祁墨,却看见一抹熟悉的银色。
是她的簪子,怎么会在那里!
下山时匆忙间被树枝勾住了头发,发簪也顺势掉了下来,她来回寻摸了两圈也不见踪影,只得作罢,谁知竟出现在这人手中,实在是大意了。
“尚书大人多虑了,本王见过婉儿,尊夫人口中那多年前奸夫便是本王,当年年少无知,负了她们母子。”
祁墨说着瞥了一眼还处在震惊中的慕青婉,这个女人手段奇特,医术诡秘,不将她放在身边,他自是不放心的,何况他看淡男女之情,娶谁与否,都不过是一个摆设。
“昨日一见,婉儿正带着孩子奔逃,本王救下了她们母子,婉儿便将此簪赠予本王,以示原谅,如今本王寻回了妻儿,自是不可一错再错,定要百倍偿还当年的错失,还望尚书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