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
沈楚楚虽早就猜到了,但如今听到宁嫔如此直白,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前世,她进宫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后宫之中也只有两个嫔位,所以宁嫔和赵嫔斗得脸红脖子粗,赵嫔是个蠢货,无甚头脑,但她背靠贵妃,当贵妃的狗自然也是足以嚣张的,宁嫔独身一人,若非家世叫人忌惮,恐怕也是十分艰难。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两嫔变三嫔,宁嫔居然主动找上门来?多半也是同沈楚楚昨日侍寝有关,在外人眼里,她如今可真算是恩宠傍身,好不威风。
这样一想来,宁嫔想找她合作却也正常。
只是……
“宁嫔未免高看我一眼,那是贵妃娘娘,自然不是我等可以攀比的。”沈楚楚淡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这荷花开得倒好,宫中美景甚好,虽说季节更替不可避免,但只要过好当下,也未必是一件憾事。”
这便说明她的态度了。
合作是没必要的。
她早就打定主意在后宫要明哲保身,混吃等死,眼下虽说在风口浪尖,但也能仗着萧辞的那种便宜恩宠远离不少麻烦。
像白贵妃那种喜欢耍阴招的,防不胜防,若整日忧心于此,她日子还过不过了?
赵嫔就更简单了,没脑子,不必太谨慎,她好歹也是上辈子当过皇后的人,若是连赵嫔都镇不住,那就白活一世了。
沈楚楚心中暗下决心,抱太后大腿的事情看来要排上日程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让狗皇帝做靠山那是万万不能的,但是狗皇帝他娘却是十足可行。
打定主意后,沈楚楚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宁嫔又不死心地劝了几句,都被她笑眯眯地挡了回来,宁嫔本身又不善口舌,如此还真有几分郁卒。
“宋贵人同本宫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又蒙娘娘照顾,往后若是有事,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沈楚楚笑眯眯地卖了个好。
听她这话,宁嫔只得点头,只是也难免酸了几句,“这半月来,陛下除了毓秀宫的那位便哪也没去过,新人中也只有你独得恩宠。再这样下去,本宫日后还要多仰仗婉嫔娘娘照顾才是。”
宁嫔同赵嫔相似,自诩家世显赫,但进宫以后却没有得到除了该有的对待之外的殊荣,不免有些伤心难过。
再加上三人之中,沈楚楚本就风光,如今又拒绝合作之意,她心中怎么可能爽快呢?
“罢了,倒不如仔细想想,怎样才能叫陛下踏足罢。”
看着宁嫔愁眉苦脸的样子,沈楚楚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这可真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不如,娘娘指点一二?”宁嫔忽然来了劲。
“啊?”沈楚楚犹豫了一下,仔细回想,她貌似也没做过什么争宠的事情吧,要说狗皇帝自己来的,宁嫔会不会更生气?
“不如你试着给陛下送些东西去?”
宁嫔当场便否定了,“这十几日,后宫哪个没送过,连我都送过去个荷包,只是除了你的,陛下看都没看过一眼。”
因着这事儿,她好一阵难堪,“陛下明摆着对后宫无意。”
她羡慕地看了沈楚楚一眼,心中酸涩,怎么后宫那么多女子,陛下却偏偏对沈氏情有独钟?
再看她懒散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有心争宠的人。
送礼这事儿,沈楚楚还真是不知,她随口问了一句,“荷包是你亲手做的?”
宁嫔睁大眼睛看着她,仿佛听见了什么骇人听闻之事,“本宫在家五指不沾阳春水,这些东西都不通。”
所以荷包就是让身边丫头绣了一个送过去?
沈楚楚觉得自己破案了。
她心中有一计,“你可知陛下为何对我送之物上心,自然是因为那是我亲手所做,有一份心意在里面,你若是愿意为陛下洗手做羹汤,想必定能事半功倍。”
“这倒也是个法子,可我并不知陛下喜好。”宁嫔蹙眉。
再说了,她这手艺,能成吗?
沈楚楚来了兴趣,凑到她耳边道,“我在家素来爱捣鼓这些小玩意儿,你要是放心,我可以教你。只是……”
她拖长了调子,宁嫔心领神会。
“若真有效,自然不能叫你白教。”
沈楚楚要的就是这句话,“我听说你家有一处药堂,里头都是些稀世药材,可有万金藤?”
万金藤就是萧辞身边神医最想要的东西。
但宁家可不是想要就能给的,宁老太爷是老功勋之臣了,老人家平日最爱的便是这些药材,没得拿去献宝,犯不着。
但若是宁嫔去要的话,那还是很有可能的。
“有,若真能成,本宫必不叫你失望!”
成了!
沈楚楚在心中叫好,她最喜欢和这样的痛快人打交道。今天这话说得值,若真是用点心将狗皇帝引入宁嫔宫中,她还能白得一份万金藤,简直一举两得!
宁嫔得宠也能转移后宫对她的注意力,天底下再没有比这好的事情。
……
四月了,眼下正是最热的时节。
沈楚楚搬着小凳子在院子里乘凉,耳边是采兰送过来的后宫一手八卦。
“听说,陛下去宁嫔娘娘那坐了会儿,虽时日不多,但也是后宫中数一数二的。”采兰说着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不争气的主子,“您说您既有法子,如何不施展在自个身上?”
沈楚楚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这宫中只是瞧着风平浪静,实则水深着呢,咱们赴月轩如今这样不好?”
“……”
采兰无语,仰天躺平。
摆烂也挺好的。
主仆两人正享受着夏日的清风拂面,在外头的采玉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娘娘,大事不好了,宋贵人出事了。”
“什么?”
沈楚楚猛地睁开眼,脸色骤沉。
“奴婢也是听宁嫔娘娘身边的杨梅说的,宋贵人招惹了赵嫔娘娘,如今正在地上跪着呢,宁嫔娘娘让您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