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伯倒是没什么建树更是没什么实权,不过是一个伯爷。
关键是!
他的嫡长女正是如今后宫里宠冠六宫的贵妃周筠荷。
这事情牵扯进了安宁伯,会愈加复杂。
若真的是安宁伯做的,周贵妃为了保住自己的父亲,说不定真的会把这脏水浇在父亲身上。
杜曼雅抿了抿唇,道:
“可还说了什么?安宁伯,可不是我们尚书府惹得起的。”
杜嬷嬷点头,道:
“是呀,尚书府惹不起。但是国公府呢?”
她提示道:“小姐,莫要忘了咱们府里国公爷可是跟着当今圣上一起打天下的,圣上一直将国公爷当做亲弟弟一般看待。”
杜曼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也是。
说来说去。
不管父亲是不是无辜的,还是要求公爹出手。
可是!
要怎么要公爹才能出手呢。
杜曼雅思索着,忽然手缓缓放在肚子上。
……
含柳去草药房讨了些药草敷在脸上,原本白净的一张脸上糊着黑乎乎的药膏,瞧上去有几分滑稽。
小丫鬟们都看着她指指点点,躲在背后说小话。
含柳冷睨了她们一眼,扬起脖颈,发出‘哼’得一声冷哼。
原本想要回海棠院,脚步一顿,忽然朝着文承苑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被一个小丫鬟拦住了。
“你是何人,这里可是国公爷的院子!”珠儿站在前面,抬起头拦住了来人。
她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杜曼雅身边的大丫鬟。
就是见不惯她以往眼光于顶的模样,故意刁难的。
含柳原本气呼呼的正要回嘴,忽然想起刚刚杜曼雅对着自己那毫不留情下狠手的模样,忽觉得没那么有底气了。
语气放缓,露出一个讨好的浅笑,道:
“这位妹妹,我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丫鬟。”
“那你便回海棠院去,来我们文承苑何事?”珠儿死死盯着她。
含柳深吸一口气,放低姿态,轻声道:
“我是想要来瞧瞧含绥,我们是一同从杜府到了这国公府,情分与寻常人不同。”
珠儿挑眉,冷笑道:“是嘛?情分不一般,那日对着含绥姐姐下死手,喊着打板子的人便是你吧。”
含柳神情有些讪讪。
正想要说些什么,便听见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珠儿,无妨。让含柳进来吧。”
珠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了路,随即跺跺脚,又冲含柳冷哼了一声才离开。
含柳循声望去。
原本她想象中被打的鲜血淋漓可怜兮兮的含绥身着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衫,芙蓉面秋水眸,薄唇不点而朱。
她的身姿窈窕,手上撑着一根木棍,立在院子里。
含柳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走上前两步,关怀道:
“含绥,你,你还好吧……”
“还行,死不了。”
听着绥娘不冷不淡的回应,含柳心底反倒是涌起了一些不甘。
她又走近了两步,凑在她耳朵,低声道:
“我今日来可不是来安慰你的,那晚旁人没瞧见,我可是瞧见了。什么王管事喊你替国公爷缝补外衫,那夜,那大氅分明就是披在你身上的。”
“哦?是嘛……”
绥娘垂眸,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副无惧的模样。
含柳原本想好威胁的好顿时哽在喉间,却又不甘心的继续道:
“你不怕我将这件事捅出去吗?”
“捅出去又怎样?大不了是我做国公爷的人,至于你呢……恐怕要被发卖出去,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大少爷。”
绥娘语气虽然和缓却带着几分嘲笑。
“你,你,你……”
含柳用手指头指着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怎么?你当旁人不晓得你爱慕大少爷的事情。”
绥娘撩了下垂在耳边的发丝,温声道:“你脸上这般模样,应该是小姐也知晓这件事吧。”
含柳顿时心惊!
她,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明明她被打的事情才发生半个时辰不到,含绥没这个能耐在小姐院子里安插人手啊。
那么便是,猜测到的?
她有这么聪慧?
紧跟着,含柳的脸霎时间白了。
完了完了!
她到底也不傻,忽然想通了一切。
那一夜含绥那个贱人是故意让自己瞧见的,然后才会去跟小姐告发,才有现在一连串的事情。
“好呀!你个小贱人,你竟然算计我。”
想到这里,含柳又要抬起手甩巴掌。
绥娘抬起头,一双眼眸如星辰般璀璨,红唇微微上扬,她不紧不慢吐出几个字:
“是你蠢。”
含柳眼眶顿时红了,是气得。
可那巴掌到底没有落下。
被一旁的珠儿给抓住了。
“好呀!我才刚刚离开没一会儿功夫,你竟然想要欺负含绥姐姐。滚,海棠院的人都滚出去。”
含柳不甘的被推搡出了院子。
远远的,她看见绥娘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无声的说些什么。
她仔细的辨认着。
好似是说,
你还会来找我的。
哼!
怎么可能,含绥这个小贱蹄子算计了自己,她要去告状。
走在海棠院的路上她心情很好,但是快要进院子时,她透过院子口那个摆放的大水缸里倒映出的狼狈模样。
……就算告诉了小姐。
又能怎么样。
自己爱慕大少爷的心思被发现了,可能还是自己死的更惨吧。
含柳忽然发现。
如今最惨的那个人可能是自己。
含绥早已脱身出去了,夏葱那丫鬟捡了便宜成了通房,唯有自己恶人做尽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不公平!
对,这不公平!
含柳的眼眸里满是野心。
抬脚进了海棠院,她再怎么样都不会比含绥差,她要好好想想。
对,好好想想。
……
珠儿不解的托着腮。
“含绥姐姐,刚刚为什么让珠儿放她进来。”
“到底是一起伺候人的丫鬟,她就算是为虎作伥,我也忍不住想要劝她几句。趁着有机会还是别在杜氏身边伺候了。”
绥娘的语气里带着些同情。
珠儿叹息道:
“含绥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她们这般对待你,你却还是以德报怨。”
“傻丫头,没什么的,咱们都是伺候人的丫鬟,也都不容易。”
绥娘动作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唇角微微扬起。
她真的“很善良”。
被她挑破了心事,含柳一定不好受。
杜曼雅知晓她的心思,也不会放过她。
为今之计,含柳想要安全,只能主动爬上魏与安的床。
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