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连连两次深呼吸,勉强平复情绪,仰起下巴,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你管我胆子大不大!我同旁人说什么,好像都和你没有关系吧?”
谢景昭沉默,再缓慢地上下打量她。
她从何而来的这般汹汹气势?
这些村民,竟也蠢到由她这般糊弄?他堂堂太子,能放任自己的女人,住在这山野之中?呵!
无语到一定的地步,竟有些想发笑。
谢景昭望向她,反问:“不关我事?”
她哄骗他写了家书,又同别人说他爱她,这不关他的事?
不关他这个东越国太子的事?!
苏窈双手叉腰,越发硬气,越发大声地道:“当然和你没关系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管养好你的伤就行!再说了,我又没说你爱我,你凶凶脸作甚!”
他凭什么对她凶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太子殿下呢!
谢景昭顿住。
他与她四目相对。
周围,是近乎死寂的安静。
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苏窈莫名感到忐忑,心中腹诽:他板着脸干嘛呀?
虽然自己造谣与太子殿下有染是不对,但也没造谣与他有染啊! 真是的!
苏窈不想与他继续讨论此事,缓和了下来,道: “算了,不想和你掰扯这些了,你一个病人,负责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好,管别人闲事干什么。”
顿了顿,她又哼道:“以后可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谢景昭:“……”
愚蠢的女人。
原是他高看她了。
苏窈话说完,转身就往院门走去。
忽地,一只大手揪住了她的后领。
苏窈差点被自己的衣领勒住,她急忙踮起脚尖挣脱:“呀!你干嘛!”
男人的俊脸不似刚才那般冷冰冰,却也没好到哪儿去。
谢景昭沉声警告她:“别再让我听见你和太子的风言风语,明白?”
他毫不怜香惜玉,话落,直接松开手。
苏窈踉跄了一下,气得忘记他伤患的身份,转身伸手用力地推他一下。
她有些恼火:“你管那么多干嘛呀?你该不会是想对我以身相许吧?”
谢景昭感到可笑:“你做梦!”
苏窈退后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防止又被他揪住后领。
继而,她朝他扮了个鬼脸:“那你管我!”
说完这句话,苏窈麻溜地跑出小院,用力关上院门。
“砰”的一声巨响,而后,院内一片寂静。
谢景昭脸色黑沉如墨。
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当晚。
护卫青默暗中前来探望他家太子殿下。
谢景昭冷着一张脸,道:“尽快回京,这个鬼地方孤不想留了。”
青默震惊,小心翼翼询问:“是那位漂亮姑娘没服侍好殿下吗?”
谢景昭一记冷眼扫向他。
青默立即跪下,“属下一时嘴快,口无遮拦,请殿下恕罪!”
他赶紧再道:“殿下上次提到的黄金,属下已经备好了。”
谢景昭冷呵一声,口吻满是嫌弃:“早些给她,孤要与她永不相干。”
青默听来,倒觉得是殿下与那位漂亮姑娘闹别扭了。
他试探问:“那殿下打算何时启程回京?”
谢景昭面无表情,道:“明日未时,你带黄金来。”
“是,殿下!”
青默偷偷观察着殿下的神情。
还以为那位姑娘与殿下有露水之情,不能当上太子妃、侧妃,应该也能有个其他的名分。
瞧殿下这般心狠无情,怕是什么名分都不打算给那位姑娘了。
翌日,午时一刻。
厅堂的木桌上摆放着夏花准备的午膳。
苏窈朝着偏房的方向喊了一声:“可以用午膳了。”
喊完,她便先入座,没有等偏房里的人。
苏窈快吃完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从偏房里走出。
她抬眸瞧一眼。
俊美的男人依然是一袭素淡的衣衫,气质却难掩矜贵。
苏窈收回目光,细微地皱了皱小鼻子。
空有一张好皮囊,哼。
谢景昭瞥她一眼,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开口道:“多谢你这段日子照拂,我打算……”
后面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
“苏窈!苏窈!大事不好啦!”
是苏溪溪的声音。
苏窈秀眉蹙起。
她怎叫唤得这般急急躁躁?
苏窈将碗中的食物吃完,接过夏花递来的手帕擦擦嘴,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她忽地停住,回身警告地瞪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眼:“你不许再偷听我同别人谈话!”
谢景昭俊脸稍沉。
他稀罕偷听?
苏窈走出厅堂。
她打开院门,眸眼望向站在院门之外的苏溪溪,“什么事呀?”
“苏窈,大事不好了!村里现在到处都在传你在家里养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