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国师后,特工女帝疯魔了》第8章 道途“奸”险
这种地方会有鱼?
这老者是谁?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楚漓凝神四望,什么都没有看到,反倒是老者一动不动的模样,让人怀疑是否还有生气。
“道长这是在钓什么?”
这么想着,楚漓便试探着率先开了口,瞧着对方穿着的道袍上有个太极阴阳印,姑且将其归于算命老道士一脉。
“老夫在钓一道机缘。”
老者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莫名的力量徐徐而来,直穿楚漓的耳膜,钻入脑仁。
这种不通过耳朵交流的方式着实让楚漓吃了一惊,不过自从进入了这问道山,见多了各类稀奇古怪的神通后,楚漓也基本上习惯这种模式了。
毫无疑问,面前的这位又是个大佬,而且,没死,活的,能唠嗑。
“机缘也能钓?”
楚漓打量着脚下倒映着天空的清池,自然而然地便接过了话。
这地方倒是不错,瞧着清净,和这些大佬们交流也蛮有趣。
老者换了个姿势,继续说:“自然能,四海八荒便是这清池,天地气运便是那湍急的暗流,若是运气好的话,老夫便能钓到想要的机缘。”
“这么说来,道长您已经钓到过了?”
“钓到过十数次,可最终能圆老夫夙愿的却屈指可数。”
“道长究竟想钓什么样的机缘?又有何夙愿?”
老者没再说话,难得停下动作,回头打量了楚漓一眼:“小姑娘,你的问题很多嘛。”
还好没从对方口里蹦出来一句“你知道得太多了”……
楚漓对于察觉敌意这种事情还是感官敏锐的,见老者慈眉善目,并非不好相与的模样,索性也不吭不卑地盘膝坐了下。
“实不相瞒,晚辈先前在一个名叫‘问道山’的地方,想着问道问道,那便是要不懂就问,追根溯源,祛除前路迷障的意思,面对这山中千奇百怪的景象,难免生出好奇。”
“问道山,问的可不是别人的道,而是你自己的道。”
老者的声音徐徐响起,笑眯眯地说:“能来到此地也算你我有缘,既如此,老夫便送你三问。”
“前辈也有问题要问我?”
楚漓想了想,也成,礼尚往来嘛。
“那您想问些什么?”
“俗事,这第一问问行,第二问问色,最后一问问心。”
“听上去很是有趣,”楚漓点点头,接过话说,“我若是答得不好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走的路些许不同而已。”
楚漓唏嘘道:“那问题还挺严重啊……”
老者笑而不语,伸手把鱼竿一收,竟还真的勾起了一金色物件。
此物似鱼非鱼,全身泛着金光,眨眼间落于老者手中后便化为了一道浮空的金色字符。
楚漓自然是一个字都看不懂的,甚至连直视那东西的形状都做不到,直至老者长袖一扫,将其挥散后,她才能睁开眼睛。
“果然俗气。”
老者收起袖子,轻声感叹。
楚漓刚振了振精神,便见老者回过身继续垂钓起来,随之一道声音也飘入了她的脑海——
“老夫统表天罡,以问试道,座前弟子需观鼻,观口,观心,方得大自在。”
楚漓正襟危坐,神魂一振,颇为期待地应:“弟子准备好了,请前辈赐道吧。”
“间者以来,灾咎屡臻,盗贼良多,汝可曾偷盗行窃?”
偷盗行窃?
没想到这问题还真是又俗又普通,可以说是毫无难度!
可饶是如此,原本信誓旦旦的楚漓,还是第一时间哽咽了住。
偷盗行窃的事,她自然做过。
上至国家机密文件,下至展览柜里的顶级珠宝,远了的不说,自己死前吞掉的那颗能源水晶,就是她绞尽脑汁从戒备森严的军火库里偷出来的。
开玩笑,身为国际特务,哪有不会偷盗行窃的啊!
可那都是自己上辈子的事了,与这个世界里一个娇滴滴贵公主有什么关系?
老者的声音带着无上庄严的味道,似乎本身就带着让人难以说谎的无形力量。可就在楚漓下意识地差点坦诚答“是”的时候,她终究还是以强大的意志力给忍住了。
身为这个世界的大源公主,对方自然是没有做过任何偷鸡摸狗的事。
在如此庄严的场面,楚漓必须慎重作答,以免坏了根底。
“弟子……不曾。”
楚漓咬紧牙关,轻声作答,心跳如鼓。
老者拿着鱼竿的手抖了抖,原本索然无味的神色,却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鱼竿一甩一收,一道金色的字符再度跳入他的掌心,将其再度挥散后,对方继续发问道:“世途艰险,尔虞我诈,虚与委蛇,汝可曾贪嗔妄语?”
第二问问色,这“色”字玄妙,原来指的竟是些虚伪做作的念头吗?
不过既然已经踏出了这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得多了。
楚漓心绪趋于平静,继续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应声答曰——
“弟子不曾。”
老者精神抖擞起来,鱼竿一丢一勾,第三问随即接踵而至。
“最后一问,众生云集,仇恨不息,汝可曾手握刀俎,动欲杀生?”
“弟子不曾!”
说到最后,楚漓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愣是把头皮硬撑成了颗铁疙瘩。
不曾不曾,就是不曾!
她乃铁骨铮铮娇花一朵,哪能去做那些个掉身份的事啊!
谁知话音刚落,朗朗晴空便是一道惊天响雷直劈而下,直击她的脑门。
楚漓吓得神魂出窍,老者却是长袖一拂,一脸云淡风轻地替她化解了这道危难。
“有趣,与天斗,与人斗,与己斗,其乐无穷也。”
老者咯吱一笑,晃荡着两袖长袍踱步于楚漓身前,一拂袖,一摊手,掌心便多出了一捆古朴的卷轴,将其交于到了楚漓手中:“小姑娘,你现在可以走了……”
“这是什么?”
楚漓劫后余生,神魂归位,好奇发问。
老者的身影却逐渐融于天地,归于虚无,声音爽朗道:“这是你我的机缘。”
楚漓满腹狐疑,只好亲自动手将卷轴打开查看。
谁知刚掀开头绳,一道金光便从中夺目而出,卷轴化为一道道金色的符文悬浮于她身前。
“乾坤恒古诀,阳春长生功……”
和先前那些字符不同,这次楚漓竟然能够逐字识别其含义,可惜读了不过才两行,她的脑袋便嗡嗡作响,眼睛也干涉难忍,整个人连站立都困难。
很快,楚漓便抱着翁声不断的脑袋倒在了地上。
她明明都已经没再去看那些字符了,那些字符却像是烙印进了她的脑海,仍旧让她头疼欲裂。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楚漓倒地的瞬间,字符们争相化为金芒,全都直奔她的脑仁而去。
这下可好,甭管楚漓乐意不乐意看了,这玩意全都真跑到了她的脑海里,自己蹦哒了起来。
字符印入楚漓的脑海,在她眉心逐渐形成一道金色的烙印。
然而,就在烙印即将成形,所有字符都快被楚漓吸收之际,金色光芒不断闪烁,于她脑海中不断跳跃的字符突然变红,重新进行排列后,变成了释义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内容——
乾坤恒古诀,极阴不死卷!
那一刹那,不仅山中的世界变了颜色,就连山外的世界也突然电闪雷鸣起来。
“不动欲,不杀生,不妄语,不行窃……你修的是谁的破道!”
冥冥之中,楚漓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自胸而出,直叩心门。
一团黑雾平地升腾而起,楚漓猛然开双面,对上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
那人邪气十足,盯着楚漓时满脸嘲弄,一字一顿地说道:“看来前面二十多年你白活了,临到头来,竟做起了依附他人的春秋大梦。”
“楚漓啊楚漓,你真的还记得你是谁吗?”
“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你的头脑充满了算计,岂是你改头换面就能够摆脱的罪孽?”
黑雾伸出尖锐的指尖,轻轻地点着楚漓的胸口,嗤笑道:“更为重要的是……你根本就没有心。别人不清楚,可你骗不了我。”
楚漓先前那张痛苦的面孔,在对方的冷嘲热讽下逐渐趋于平静。
女子的笑声尖锐刺耳,楚漓的双目随之也慢慢泛红,明明面上不见任何苦色,全身却爆起了无数青筋,最终于一声仰天咆哮中,“砰”的一声,炸裂成了一片浓黑的血雾。
“不用你废话,我楚漓想要的东西,从没想过要靠别人。”
是的,这才是她楚漓该有的样子,黑夜中的独行者,变态中的战斗机!只要能够达成目的,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化身为魔。
血雾蔓延而开,越变越大,随即冲天而起,直奔云霄。
这一夜对于整个大源皇城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雷鸣翻滚的夜色之下,提着旗子的老道士突然驻足而立,仰头看天。
明明都快天亮了,老天爷何故生此变故?
看着看着,老道掐指一算,随即神情一变,大叫一声“不好”后正想掏出怀中道石,谁知一股黑烟却先一步飘然而出,直奔不远处的宫门而去。
没过多久,宫门城墙上边传来了惨叫哀嚎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救命!”
“来人!愣着干嘛,快去通知薛统领,你们都怎么了——啊!”
……
老道丢掉旗子,一路狂奔到城墙口,那血雾所到之处,早已涂炭生灵,疮痍满目。
禁卫军的尸体齐涮涮地躺倒一片,虽然看着惨烈,被人结果得倒是干净利索,竟然连一丝血气都不曾留下。
老道气喘吁吁地掀开一具尸体,死者竟被人抽取了全部生机,直接化成了一具干尸。
毫无疑问,这跑出来的可是个大家伙!
“是谁!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跑出来惹事生非?!”
老道那叫一个气啊,当即仰天咆哮。
他这道山中还是收了几个好苗子在的,自己都还没等到苗子长成大树,好回报他的这份授业之恩呢,敢情对方倒是先跑出来给自己添堵来了。
吼着吼着,无涯子又突然觉察不对。
就算有人一念之差堕魔了,那也没道理能直奔皇城而去啊!
要知道,这历来天子居住的地方,那可都是有龙气庇护的,邪魔妖道根本无法靠近。
更何况,这跑出来的东西还不成气候,那占星观里还有大批方士坐镇,那就更不可能让这等妖魔鬼怪轻易突破防线了。
除非这来的人,本身便带着当朝的紫薇气……
“难不成……是之前那姑娘出来了?!”
老道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授了地阶道种的人还能一夜之间跑出来?!
无涯子越想越不对,提着破破烂烂的道袍,正欲跟上前去一探究竟时,一名白衣道童却突然出现在了城墙之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道友,这儿已经没你的事了,我占星观自会处理。”
若是楚漓此刻在场,定能一眼认出,此白衣道童正是先前给她送锦囊的那位。
一方供奉自然相当于当地的地头蛇,有人乐意收拾残局,无涯子自然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可盯着那道童时,无涯子还是有种被人拿捏住了的诡异之感。
“贫道若是非要插手呢?”一时负气,无涯子反问开口。
“那得看你过不过得了我这迷踪阵了。”
童子年纪虽小,架势上却丝毫不弱,话音一落,“嗖嗖嗖”地便升腾起了一道笼罩整座皇城的白光。
“四品阵师……”
无涯子喃喃出声,瞧了眼身后的道观,突然收了手,在人家门口打架,怎么着都不划算。
“不打不打,贫道也只是担心那姑娘安危而已,我和她毕竟有几分因缘,不知贵观打算将其如何处置?”一边试探着开口,无涯子藏于衣袖见的手开始飞快演算起来。
“目前来看,她应该死不了。”
童子也答得坦荡,并未隐瞒。
须臾片刻,老道神情一惊,暗自收起掌心,恍然间又问——
“若他日贫道故地重游,还想来寻她做弟子,又会怎样?”
童子听明白了老道的用意,继续神情淡淡地说:“自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