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晚眼中带笑,从容淡定地问:“那何秀才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宋诗筠忙反驳:“他已经将那不贞不洁的妻子休弃了!还有他现在是举人,明年就能参加春闱考取进士了!”
陆惜晚慢悠悠地说道:“可是据我所知,那位何举人原先家里穷的只有一间草屋,是靠着妻子带来的财富才住进了大宅院。”
陆惜晚清楚地知道宋诗筠对她的厌恶。
所以她越是挑何鸿骏的毛病,宋诗筠就越是坚定地要嫁给何鸿骏。
当然她说的也都是事实,要是宋诗筠理智一点的话,就该听一听她说的内容。
宋诗筠听不得陆惜晚说何鸿骏的坏话:“那又如何?陆惜晚你有话就直接说,别说一半留一半,说的好像鸿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陆惜晚又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给你提个醒,何鸿骏休妻的事情还有待考量的。”
宋诗筠愤怒道:“我知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从前你就搅黄我的婚事,如果不是你,我和鸿骏早就成亲,他也不会被迫娶那个商户女子。”
看着宋诗筠暴跳如雷的模样,宋诗筠很从容地看向宋承之。
现在的宋家名义上是侯爷当家,但实际上侯爷的身子在流放途中亏损严重,需要吃药吊着,已经不怎么管事了。
所以实际上侯府最后权力的话事人是宋承之。
宋承之的眉头蹙着,虽然没了过去的记忆,但他还是能察觉到何鸿骏的不对劲。
只是有些话从陆惜晚的口中说出之后,他便不想听了。
宋诗筠也有些紧张,她目光盈盈地望着宋承之:“大哥,我和鸿骏是真心相爱,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了,你真的忍心看我们继续错过吗?”
“大哥,你应该是能理解我的,爱情是不分贫富贵贱的,谢姑娘出身贫寒但是有一颗真挚善良的心,鸿骏他也是一样的。”
“他出身清贫,但读书勤奋刻苦,如若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考取了举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宋诗筠的一番话说的宋侯爷和宋夫人有些心动了。
他们宋家虽然重新拿回了爵位,但在如今的朝中可谓势单力薄,只宋承之一人有官职在身。
如果何鸿骏能高中,他日入朝为官,不失为一个好的女婿人选。
尤其现在宋诗筠年纪大了,婚配也困难了一些。
“承之……”宋夫人看向宋承之,有意要帮女儿说话,“要不,我们见见那个何举人,要是当真过得去,就随了诗筠的意思吧?”
宋承之拧着眉,神情严肃。
“承之!”老夫人重重地唤了他一声。
宋承之沉思了好一会儿后说:“就允了诗筠。”
宋诗筠最后的那番话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见此情形,老夫人气得不轻:“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犯起了糊涂?”
老夫人指着宋承之说:“你从前最是反对诗筠和何秀才的,当时你怎么打的何秀才你忘了吗?”
老夫人的话说得宋诗筠眉头一跳,她紧张地看向宋承之,生怕宋承之反悔。
“祖母,我不知道我从前为何要反对,但眼下诗筠与对方是真心相爱,我们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宋承之回答。
“好好好,你们决定就是了,我这老太婆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管不了你们这么多了!”
老夫人生气地开始赶人。
“你们都出去,我这里不用你们。”
说着老夫人拉着陆惜晚的手说:“晚晚,你留下来陪我,我们不理他们!”
宋家几人神色无奈,只能告退。
待他们离去后,老夫人拉着陆惜晚的手叹息:“晚晚,到底是我年纪大了糊涂了,还是他们几个年纪大了糊涂了呀?为什么我和他们都想不到一处去了?”
“祖母,对不起。”
没有其他宋家人在场的时候,陆惜晚会叫老夫人祖母。
因为老夫人待她真的就像亲祖母那样。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你撑着宋家三年,又帮着宋家洗刷了冤屈,怎么都轮不到你来道歉。”
“宋诗筠的事情,我没有打算继续阻止。”陆惜晚道明。
唯独在面对老夫人的时候,陆惜晚是无法欺骗的。
只是她还是没有告诉老夫人,是她送信给何鸿骏的。
她以宋诗筠的口吻写的信,告知何鸿骏,宋诗筠还惦记着他,希望他来宋家提亲。
“你已经阻止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也试图阻止了,但拦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了,该她受罪的话,也怪不得别人。”
老夫人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承之这孩子当真变了,如果是从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阻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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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给宋诗筠筹办婚礼筹办得很急。
考虑宋诗筠年纪不小了,宋家就打算尽快完婚,下个月就订婚,今年秋天的时候就把婚礼办了。
唯一的问题是宋诗筠的嫁妆。
宋家现在没钱,宋夫人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宋夫人的卧室内,宋诗筠正在找她谈论相关事宜。
宋诗筠抱怨:“要是陆惜晚舍得把她的产业给我就好了。她又没人要,嫁不出去,留着那些产业也没有用,不如给我。”
宋夫人皱着眉头,“你当我不想吗?那丫头忘本得很,我让她掏钱办春日宴都推辞了。”
宋诗筠嘀咕:“她是真蠢,春日宴办好了,她还有机会在各家夫人面前露个脸,说不定还有机会给谁家做个填房侧室。”
宋夫人说:“这道理哪是她这样出身低贱的农女听得懂的?她眼皮子浅得很!”
宋诗筠说:“那怎么办?娘,女子出嫁嫁妆尤为重要,要是嫁妆不厚,婆家会看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