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
赵婉听了碧梧的话,气得摔碎了一个杯子。
“她真这样说的,你没骗我?”
那小贱人哪来的胆子反抗!
碧梧急忙摇头,“千真万确!她让太太去找世子爷,有世子爷开口才做二房的绣活。”
“好好好!”
赵婉直接被气笑,“这是有人给她撑腰就不把我看在眼里了,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鸢再不济也是卫循的人,她搬出卫循来,赵婉明面上确实拿她没办法。
碧梧原本还等着赵婉为难阿鸢,哪想到她听到卫循的名头就退缩了。
碧梧气得跺脚,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里越发嫉恨阿鸢。
从赵婉房里出来,守在旁边的小厮就贼眉鼠眼的将碧梧叫住。
“碧姨娘,二爷正叫您呢,秋姨娘也在。”
他是卫琮身边伺候的人,平时跟着卫琮学了不少花样,碧梧见到他心里就恶心,可面上却不能得罪。
“知道了。”
碧梧娇笑一声,扭着身子进了内室。
大冷的天她只穿了件粉色的薄袄,紧绷绷的衬着那腰细臀翘,小腰扭起来如水蛇一般。
小厮看直眼,轻啧一声,啥时候爷能赏他玩玩就好了。
不过他家二爷就是个镴枪头,每次都要两人伺候,却是有心无力,这俩娇滴滴的小妾还没体会过男人的好呢。
等旷得久了,说不定就想起他了。
小厮奸笑一声,搓搓手也跟着钻了进去。
内室里很快就响起男女暧昧的调笑声,外面的丫鬟婆子都只做听不见,安分做着自己的事,只是那眼中却流露出鄙夷。
这二房真是藏污纳垢,一窝子男盗女娼,白瞎了安宁侯府的清名。
……
“嬷嬷,你明日就派人去接映雪吧。”
听了碧梧的汇报,赵婉紧咬的口还是松了。
她虽不愿意让表妹苏映雪压自己一头,但更看不惯阿鸢恃宠而骄的模样。
这还只是个小通房,就敢依仗卫循来反抗她了,若换了高门大户的贵女嫁进来,她难道真要让出管家权?
赵婉可不愿意。
“是。”
陈嬷嬷早盼着她想通,现在赵婉松口,她连忙领命出去。
……
阿鸢对二房的心思一无所知,她膝盖的伤并不严重,卫循替她将淤血揉开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春桃谨遵卫循的吩咐,不让她下床,阿鸢躺的无聊便让春桃将自己的针线筐拿过来。
“主子你伤还没好,怎么又做绣活,二太太那里不是已经推了么?”
春桃不想她劳累,阿鸢抿唇笑了笑,“天马上要暖和起来,世子爷身上的衣袍也该换了,我躺着也没事,正好给他做出来。”
她说话时眼神亮亮的,仿佛怀春的少女,春桃口中反驳的话立马咽回去。
“那我去给主子选布料,世子爷喜欢穿深色,去年老夫人赏了一匹云锦,正好适合做春衣。”
玉清院难得能收到赏赐,这云锦还是黑色的,显然老夫人是赏给阿鸢给卫循做衣裳的。
只是从前阿鸢不懂得巴结卫循,将这料子压在柜子里积灰,如今总算是开窍了。
春桃送来料子,又妥帖备好茶水,在一旁帮着阿鸢裁剪。
卫循的尺寸都是阿鸢夜夜丈量过的,不用标尺就能剪出来。
她绣活本就利落,又盼着卫循能早日穿上,所以一件衣袍只用了四五天就做好了。
“主子,我们现在给世子爷送去吧。”
春桃见阿鸢要将做好的衣袍收起来,连忙劝道。
她家主子温婉体贴,可在争宠上面却欠缺了许多,若换了别人家的妾室,早就拿着绣活去爷们面前讨赏了。
阿鸢攥紧手指,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她向来就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卫循每月来她院里两次,有时候忙起来可能一次也来不了,但阿鸢从来没抱怨过,也没去过他院里。
她恪守自己作为通房的本分,生怕越了规矩。
但此时看着精心做好的衣袍,阿鸢突然想见见他了。
“好。”
玉清院离外书房只有一道门,阿鸢主仆走过来不过花了半刻钟的功夫。
卫循不习惯丫鬟婆子伺候,外书房只有长远和两个小厮,但此时却从书房走出个容貌娇俏的姑娘。
她穿着杏黄的袄裙,脸上敷着粉,柳叶眉樱桃嘴,手搭在丫鬟腕上,趾高气昂的停在阿鸢面前。
“你便是循哥哥那个通房?果然是狐媚子脸。”
苏家和赵家一样都是七品小官,但苏映雪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性子养得骄纵,如今又有赵婉许她嫁给卫循,还没进门就将阿鸢看为眼中钉。
阿鸢脚步顿住,不懂眼前这个姑娘为何要刁难她。
苏映雪冷哼一声,“我马上就要嫁给循哥哥,你若敢勾引他,看我不将你发卖出去!”
为了见卫循,她头上戴满了钗环,午后的阳光落下来,刺得阿鸢眼眸一涩,险些落下泪来。
苏映雪的话仿佛在她心上重重敲了一锤,她顿住的脚步都再难抬起来。
卫循竟然要……娶妻了么?
“谢主子,春桃,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长远正听卫循的吩咐将苏映雪送来的补汤丢出去,开门就看到阿鸢主仆。
他脸上的嫌弃变成惊喜,连忙迎两人进来。
刚才世子爷被那表小姐烦得不行,现在见了谢主子肯定会高兴。
苏映雪听到门响声就带着丫鬟跑了,她还没进门,教训起卫循院里的通房,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等她嫁给卫循再好好收拾这个狐媚子。
阿鸢脸色白得像张纸,浑身似失去了力气。
她眼前仿佛蒙了一层雾气,艰涩的摇了摇头,“不进……”
去了。
然而她还没说完,就被春桃接过话头。
“主子熬了三个大夜给世子爷做了件袍子,想让世子爷试试呢。”
“那敢情好,谢主子绣工出色,爷肯定喜欢。”
长远殷切将书房门打开,阿鸢是不进也不行了。
她迈着步子艰难踏进去,此时的心情和来时已经完全不同。
那些隐秘的欢喜早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