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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刚刚在学生指导室里,老师跟你谈了什么吗?”

看来被马莉看见我从学生指导室走出来了。反正不管怎样她都会担心,不如直接了当地告诉她答案。

“我打算放弃升学,直接找工作。”

“咦?为什么?”

“一方面是没钱,所以倒不如早点上班养活自己。”

马莉的反应果然如我猜想的一样。

“要不要我跟爸爸商量看看?”

马莉话说得吞吞吐吐。其实我现在的生活费已经由FX重工全额支付了,没有亲戚可以依靠的我,不得不接受这番好意,但也不能一直这么死皮赖脸下去。

“我想,阿真你的父亲一定希望你继续升学的。”

“父亲怎么想已经无所谓了吧,我不想把两件事扯在一起。”

因为马莉突然提起父亲,让我不假思索地出言反驳。

“虽然我不是太懂,但应该是很厉害的研究吧?”

“再厉害也没用,还不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就死了。”

任何袒护父亲的言论我都想反驳。

“没必要说成这样吧。”

马莉话才说到一半,我们正好走出公园,接下来就是各自回家的路。

“我走了。”

“等等,升学的事,真的不要跟我爸爸商量看看吗?”

“就说不用了,掰啦。”

我掉头就走,把马莉一个人留在原地。

“依赖我一下嘛,真这个笨蛋。”

其实我有听见马莉的嘟囔,但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转进巷子里。

秋天的白天较短。我一边浏览着手机新闻,一边走在不会有人擦身而过的住宅区,之前东京都内的连续杀人事件,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这世界还真是混乱,但反正都无所谓,我对这世界也没什么期望。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找到你了。”

我抬起头看看声音的主人是谁,发现有个男人站在面前。这个身穿黑色连帽T恤,眼神藏在帽子深处的男人,身高与年龄几乎和我一样,我不禁问:“你是谁?”

“我是阿震,你就由我来守护。”

当我还在思索这句话的瞬间,余光有道来自远处的光线闪入。在我转向光线来的方向之前,阿震抢先一步朝我冲过来。

“快躲开!”

手上的手机被撞落地面。被阿震撞飞的同时,我看清了光线的真面目。那道远处的光线以超高速飞奔至我刚刚站的那个位置,我能辨识光线主体的时间只有一瞬间,是个女孩子!从手臂延伸出来的长剑反射着夕阳。

这名少女因为没有击中我们,所以直接撞上旁边的水泥墙。失去平衡的我跌坐路边,企图了解现在的状况,可是就在我抬头的瞬间,思考完全停止!因为,和我一同倒地的阿震,他头上的帽子因为冲击而翻开,我清楚地看见他的长相。阿震居然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要逃了!”

阿震拉着我,逃出小路。我一边跑,一边看向后方,果然是一名女孩,我没看走眼。这名女孩从满是沙尘的水泥砾堆中站起来,她留着一头与下颚切齐的黑色短发,不但面无表情,头发也没有丝毫紊乱。接着,她微微蹲下,作势要二度冲向我们。

但在动作之前,这名少女突然被一名戴着骷髅面具的男子撞飞。不,不对,那不是人,是人形吧。将近三公尺高的身体有着不属于人类的长手长脚,而且右肘到手掌的部分就象是一把长枪,刚刚就是他用那把长枪打飞那女孩的吧。

我不小心因背后发生的事情分了神,阿震便用力地拉着我的手臂说:“别管了,快跑!”

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总之先跟着跑。眼前这一切与我过去体认的现实有很大的出入,但眼前发生的所有事,不折不扣也是现实。

我被阿震边拉边跑到了住宅区。女孩与骷髅人形应该还在战斗,两边暂时都没追过来。我们跑进一栋长年废弃的医院里,面积与学校差不多,四周有高耸的砖墙,正面的铁门则用锁鍊绕了好几圈。一旁的“非相关人士请勿进入”的招牌已长满铁锈,一看就知道长期缺乏管理的样子。

阿震不假思索地绕到后面,踩在应该是后门的小铁门翻进院内,我也跟着翻过围墙。要是平常的我,绝不做这种违法行为,但现在却跟着偷翻进去。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的情况的确令我害怕。我不禁觉得,不管阿震这个男人的身份为何,比起一个人待着,两个人肯定比较安全。

墙内的建筑物长年失修,到处都是破掉的玻璃窗。阿震从没有上锁的门侵入后,快速跑进积满灰尘的走廊,示意要我进入某间病房。

逐渐暗淡的夕阳从灰蒙蒙的窗户照进屋里,阿震靠着窗边的墙壁向外确认状况。我一边以眼角余光注意阿震,一边将靠近入口的铁脚椅扶起来坐着休息。很久没跑得这么喘了,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慢慢地观察整个房间。有几张铁脚床四处散置,铁脚床之间有几台应该是用来精密检查的机器与档案柜倒在地上,也有部分天花板散落地面。不管怎么看,都让人有种晦暗不明的感觉,我忽然觉得自己被卷入灭亡后的世界。

总算放下戒心的阿震,轻轻地靠在窗户旁的办公桌,桌上只有布满灰尘的包包与宝特瓶。阿震示意要在这里躲一会儿之后,将视线从窗外移到我身上,我们总算第一次面对面。阿震果然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你的长相?”

“跟你一样。”

阿震毫不犹豫的回答,证实我的想法没错。

但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为什么我们会长得一模一样?还是说,其实我们两个是双胞胎?看我一脸困惑的阿震干笑了几声便开始解释。

“也难怪你会这么吃惊吧,我就是你。”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姑且不论长相是否一样,说我们是同一个人,还真让人不爽。

“我啊是从相对世界,来自与这个世界相对的另一个世界来的。”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一切听起来就象是个跟现实生活完全无关的幻想故事。

“我跟你的生命彼此相连,你死掉的话,我就会跟着死;我死掉的话,你也会死。”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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