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日靳娆带着婢女匆匆离开之后,挽桃之后的几日都没再听到她的消息。
就连她隔壁的男人也似乎在庄园里消失匿迹了似的。
他一走,绒绒便从他的宫里跑了出来,小可怜顶着一双红彤彤的兔眼睛,在她脑海里控诉着他的“恶行”。
挽桃捏了捏它身上的肉肉,心不在焉的安抚了它几句。
绒绒瞧出来她的敷衍,委屈的打了个哭嗝,问道:“桃仙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她撑着脸看向窗外的景色,“我在想,赵煜那个狗男人现在抱得美人归了没有。”
夏至一过,秋日便卷着瑟瑟秋风袭面而来,殿外的梧桐树枝叶伴着风儿簌簌作响。
挽桃说话的声音很轻,娇柔的声音不过几息就消散在了风中。
说到这个,绒绒双眼瞪得更大了一些,“大人想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吗?”
开天眼这个功能它也是刚刚摸索出来,大人不说,它都差点忘记了。
挽桃有些意外的挑起眉,说道:“这是自然。”
“不过,你确定你可以?”她略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它。
绒绒:“嘤。”大人居然不信它。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小家伙二话不说打开了天眼屏幕。
虚空中漂浮着一块透亮澄澈的大光幕,正在挽桃眼前的不远处。
第一次瞧见这个东西,小姑娘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很快,赵煜的人出现在了光幕屏上,距离很近,仿佛他的人就在眼前似的。
光幕中传来狗男人浅笑的声音:“吴小姐,男女有别。”
挽桃的视线落在光幕外缓缓走近的女人。
身着略带边疆风味的对襟长裙,绛紫色的裙摆拖曳在地,纱裙的材质微透,她甚至能隐约看见里面浅红色的肚兜,似乎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神秘感,脸上还覆着一层面纱,眼角下点缀着一颗泪痣,有些许勾魂夺魄。
此时,她迈着莲步一步步走向赵煜,眼含妩媚,戴着金铃铛手串不紧不慢的摇曳着身姿。
赵煜唇角微微勾起弧度,淡定从容的欣赏着美人的表演。
“赵公子难道不喜欢阿悦这般吗?”她摆腰回望,落下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正好跌坐在他的怀里。
赵煜坐在椅上,顺手圈住了美人纤细的腰身,微微俯身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阿悦觉得呢。”
他抬手将她面上的面纱取了下来,在她侧脸上落下一个吻。
见他这般,吴悦俏生生的笑了几声,她揽着他的脖颈,身子毫不避嫌的贴在他的身上,“赵煜,你喜欢我的对吧。”她问的很直白,也充满着自信心。
赵煜低眉无声笑了一下,眼中闪过精光,他轻轻点了点头,眼底却掠过一抹漫不经心。
他掐了掐她的腰,吴悦眼角溢出一分甜丝丝的笑,她寻着他的唇瓣吻了下去。
赵煜揽着她亲吻着,神情浮现出一分淡淡的享受。
看到这里的挽桃冷哼了一声,让绒绒关了天眼。
咸都之中被他负心的女子,恐怕赵煜是根本想不起来了。
他想忘,她非得要让他时时刻刻惦记着她。
挽桃唇瓣动了动,站起身走到外室的书房提笔写下一封封信。
书信里面并没有埋怨,有的只是一个女子对喜爱之人的思慕和关心。
这些信挽桃并不打算一下子全部送过去,她会特意吩咐人,隔着一段时间送一封过去。
她知道赵煜最开始一定不想看,可是当信多了,人的好奇心上来,他一定会看的。
看到这些信的他,心里真的不会生出一丝丝愧疚心吗?
挽桃眯起眼,圆圆的杏眸中浮出几分嘲弄,她会抓住赵煜那一丝的愧疚心好好反击的。
把书信装封好放置在一个地方之后,外间刚好响起阿柠的声音,“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他?
挽桃伸手扶正了方才因为低头写字微微歪斜的流苏簪子。
走到前厅的时候,阿柠已经手脚利落的为座上的男子奉上了茶水。
他今日穿了一件十分彰显身份的服饰,眼神划过外面的时候,她还见着了一大群侍从。
这阵仗,有些不同寻常。
挽桃一边给他行礼一边在心中暗暗想着。
座上的男子身着金丝滚边的四爪蟒袍,绣着祥云图案的月白色腰封束身,头顶玉冠,俊美如斧刻的脸上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只是很快那唇角的笑意就被他隐了起来。
“起来吧。”她的视线从他身侧今日跟着的内侍太监上一转而过。
那太监手上还捧着一张明黄色圣旨,挽桃见了,眉眼一蹙,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如她所想,待她见完礼之后,靳长泠淡淡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太监。
接收到他的眼神,那太监立时往旁边一站。
扬起尖细的声音说道:“君上圣旨,请陈王府三小姐陈挽桃接旨!”
挽桃小脸上一懵,她没有时间多想,正想行礼。
却被座上的他叫住,温声说了一句:“你体弱,不必行此大礼,站着听旨就行。”
反正此次跟来的人也都是他身边的人,靳长泠也不在意这些礼节。
一般来说,接圣旨可是要三跪六拜的,挽桃本来心中也不甚愿意。
如今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乐意接他这个人情。
小姑娘朝他浅浅笑了一下,靳长泠指尖微动,凤眸之中带了一丝玩味。
也不知道等她知道圣旨内容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如此时一般。
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王府三小姐陈挽桃容貌端丽,蕙质兰心,温婉贤淑甚悦朕心,特此钦点为皇太子正妃,赏黄金千两,绫罗绸缎百匹……另命择吉日良辰与皇太子成婚,不得有误,钦此!”
突如其来的赐婚圣旨不仅震懵了当事人挽桃,就连陈王府之中的一众人也因为这个消息闹了个鸡飞狗跳。
咸都之中因为君上的赐婚,更是如同煮沸的滚水一般,燃起了无数的探究心和困惑不解。
东宫太子的太子妃,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位身娇体弱常年带病的病美人?
更何况,还有陈王府与君上的渊源所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