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德師寶
老陳蹲在棺角,臉色刷白,用手直比劃了一下棺材裡,又指指鼻子,意思好像是,裡面有活物。
大頭攥著柴刀往水裡指,意思是,快跑。
突然,棺材蓋吱呀一聲,向上頂了一下,隨即又咣噹的落下,馬上劇烈的震動起來。
“別跑!”老陳噗通跪在棺材前,不停的磕起頭來,背在身後的手招呼著我們倆。
我和大頭一看,跪就跪吧,男兒膝下有黃金,人家是黃金棺,跪跪不丟人。
當然,這是玩笑話,卻也有來頭。裡面真是兇屍的話,確實不能跑,那東西聞到人氣,立馬起屍,而下跪就是低頭,屍體聞不到氣味。成語說平易近人,兇屍已經不算人類了,但它恰好是平著走,所以人們也常說低頭不見抬頭見。
還別說,我們這一跪,棺材果然不震動了。
大頭鬆了口氣,嘿嘿的笑了,“碰上個吃軟不吃硬的,不是老子幫你擦棺材,都被大蛇胃酸腐蝕了,這才叫狗咬呂洞賓呢。”
“老陳,咱們接下來咋辦,學人家秦檜,一直跪成化石啊。”我沒想到這老傢伙懂這麼多。
繃緊的神經,剛放鬆,就聽頭頂傳來金屬別勁的聲音,“咯吱吱!”將近一噸重的棺材蓋,一點點的翹起,一股奇異的香味飄了出來。
“真香!”我情不自禁的感嘆起來,再看他倆,也都被這香味迷住了,伸著鼻子聞,不知為啥,剛才又累又餓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我們貪婪的允吸香氣,甚至都忘了棺材裡的正主兒了。
我強咬了一下嘴唇,使勁兒的搖搖頭,連忙把他倆捅醒。從我跪著的角度看去,棺材裡的一雙手,正一點點的撐開棺材板,之所以稱殭屍為粽子,因為這東西長毛,或黑或白,可那雙手腕的皮膚格外細膩白皙,不知道是不是光線不足產生的錯覺。
“瑪的,我還以為這東西看咱們磕頭,收咱為徒呢,感情是厚積薄發。”
老陳也愣了,估計臉色也不太好看,“趕緊按住,它要是出來,麻煩大了。”
不用老陳嘰歪,我和大頭兩個大小夥子,一面一個壓在了棺材頭,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硬生生的跟人家持平。
情急之下,老陳更逗,四處想找石頭壓住棺材板,摸一把是白骨扔了再摸。
“包!老陳,我的包!”我橫趴在棺材上,兩手如抱大樹一樣,固定著棺材板。
大頭力氣雖然大,三五百斤跟玩似的,不過這論噸的棺材確實夠嗆,呲牙咧嘴的罵我,人都要死了,先別管行李了。
我懶得跟他解釋,翻身坐在棺材上,扯過老陳扔來的包,看了大頭一眼,“兄弟,借你胳膊用用。”
“啥?”
趁大頭不注意,我把他那把柴刀一橫,噗呲,在他胳膊上劃了一道,動作之快,連那二傻子都沒明白髮生啥事了。
我一隻手沾了些大頭的血,另一隻手已經掏出一塊古樸的青銅大印,七八斤重,散發著幽深深的寒光,用血手擦了把印底。
“當!”
就在我和大頭幾乎被頂起的時候,來不及多想,一印就拍了下去。隨著一聲巨響,下面的那雙手刷的抽了回去,棺材板也應聲落下。
山洞恢復了平靜,只剩下仨人喘息的聲音,歪歪斜斜的倚在棺材上。
大頭看著自己的血印,吃力的辨認起來,“功……”
“都功陽平治印。”老陳則比較識貨,欣慰的看著我,“九年前,我們去羅布泊,張老師隨身也帶了一塊,不過卻是塊普通的將軍印。”
其實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算是病急亂投醫,這塊大印天底下還真就一塊,也是師傅的,但印的來源可不得了,祖師爺張天師的留下的信物。想來師傅當年去羅布泊都不捨得帶,丟命不怕,怕丟了祖師爺大印,現在輪到他徒弟了,我怕丟命,不怕丟印。
在剛才那種情況下,要是連祖師爺都不給面子,也就只能認命了。
“這就叫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天賞,你不虧是茅山大將,道家典範啊。”大頭天生的小人得志,只要不死就閒不住。
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沒文化真可怕,都懶得跟他解釋道教和茅山的區別。
“大頭兄弟,趕緊把你胳膊上的傷口包紮一下,這山洞詭異的很,別讓血腥引來啥活物。”老陳提醒大頭。
大頭愣了吧唧的看著我們倆,把胳膊伸到手電前,疑惑的說,“我沒受傷啊?”
老陳無奈的抓著他胳膊看了一圈,驚訝的看著我,“唐小哥,我親眼看見你割了大頭一刀,怎麼連個刀疤都沒有?”
我以為他倆逗我玩呢,抓著大頭胳膊仔細的找,我剛那一刀其實挺狠的,血都彪出來了,怎麼連個傷口都沒有。估計剛才仨人按著棺材,手忙腳亂的,割錯了吧,又檢查老陳的,完好無損,我的也一樣,皮膚好著呢……
看著銅角金棺上的血跡,面面相覷全傻了,三個人六隻手都沒問題,那我剛才那一刀割了誰的胳膊。
“天賞……”大頭正對著我使眼色,一隻手背到身後把柴刀抄了起來。
我瞪圓了眼睛看著老陳,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來了,涼風陣陣,這時,一個冰涼的東西搭在了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