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阴阳诡判
作者:将进酒
状态:已完结
简介:工作还没找到,莫名就当了阴司,还是判书,掌管冥界秩序……靠,要不要这么离谱啊?说一句命中注定就把一堆状书塞给了我,连个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哥们儿只想淹在红尘里好好享受这花花世界好吧,却从此游走于阴阳两界,去管些不知哪冒出来的奇谈怪事……
第1章梦中梦
“宋判书,宋判书,醒醒,该启程了!宋判书……”
“谁?”我猛得坐起身来,话一出口,就清醒过来了。
原来又是梦!我抬头看了看钟,十二点半,又回头看了看吕思然,见她睡得正香,便缓慢起了身来到窗前,点了根烟。小区内一片安静,这个点儿别人都睡下了。偶尔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自远处传来,又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
城市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在地板上,又反照在墙上,所以整个屋显得并不是很暗。我轻轻把窗户开大了一点,因为刚才那场梦,让我起了一层汗,正好借这夜风吹一吹。其实至于刚才梦见了什么,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宋判书”三个字,却记得清清楚楚。
判书,在古时候是指合同、契约一类的东西,如《周礼?秋官?朝士》“凡有责者,有判书以治则听”,现在多指针对人行为的书面裁定。但前面挂了一个姓氏,显然判书似乎又是一个职位,听起来应该是一种尊称,这与判书的定义如何也扯不上关系。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通,身上汗经夜风一吹,也消失地干干净净。我灭了烟,暗示自己这只是梦而已,何必这么认真。
于是我叹了口气,便又回到床上躺下。由于刚才烟的提神作用,加上夜风一吹,现在竟然没了丝毫睡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意识才迷迷糊糊有点睡意。哪知道眼睛刚合上,又一个声音传来。
“宋判书,该启程了。”声音似乎比刚才要焦急的多,如同炸雷在屋内炸开一样。
我脑袋“嗡”一声,猛然睁开眼,脑海里立时一片空白。这一声我听得真真的,绝对不是梦。
“谁?”我喝道。
然而整个卧室如同刚才一样安静,并没有什么动静。隔了三分钟左右窗帘突然动了动,我敏感地将眼睛逼过去。这时一个黑影逐渐浮现了出来,向床边缓缓走来。我一看从窗帘背后莫名其妙走出来一个人,全身汗毛顿时全倒立了起来,心脏的剧烈跳动让我喘息不得。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努力去看那个人面容,可是随着那人距离越来越近,却始终看不清楚。
要镇静,我不断提示自己。眼看那人影越来越近,我把心一横,不管你是人是鬼,夜闯民宅,非奸即盗,先吃我一脚。我见那人已进入格斗范围,突然发难,起身提腿,一脚踢去,没想到竟然踢了个空。我定睛一看,原来那黑影早已退后半米,恰好躲过我这一脚。
看来,对方也不是寻常人等,我暗想。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借着远处灯光,隐隐看得出这人中等身高,胖乎乎的,比较厚实。肩上披一件披风,头上带一顶草帽,其他细节却看不清楚。隔了大概两分钟,那人身影又动了动,然后做了个拱手动作,说道,“宋判书,该启程了,有个案子需要你查一查。”声音不急不慢,不阴不阳,显得这个人极度的沉稳。
我一愣,听意思原来是他一直搅得我睡不着觉,不过我刚大学毕业,工作都没着落,查哪门子案。
“你是什么人?”我问道。
夜风从窗户吹了进来,他身后的披风随风抖了抖,然后就听见那人说道,“我不是人。”
我心想不是人还能是鬼啊,明显他是在拿话搪塞我,于是我骂道,“你不是人?难道是畜生养的?”
“不许骂人!”那人似乎也有点恼了。
“是你自己说你不是人的!”
那人一愣,马上又接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迟早会知道的,这里有一份状书,你看看。”说着就递过来一个纸卷。
我看了看那个纸卷,目光停住了,不是停在这个所谓的状书上,而是递状书的左手上,因为那只手竟然有六根指头。他似乎发现了我这个动作,于是立即用披风把手遮住。
“状书?”我接了过来,摊开,是一张黄色的纸,不是很平整,似乎被人握过,而上面的字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给你点光!”我抬头看了看他,只见那人右手已然提着一个马灯。这种灯底面放上煤油,用一根灯芯引出来,外面用涨肚的玻璃罩着,可以防止被风吹息,常用在马车上,名字也因此而来。
“你还会变戏法?”我说话间向那人望去,也想借机看他的样子,谁知道对方非常警惕,立即撩起披风将脸遮住。
有了马灯的光线,我终于看清了纸上的字。字不算工整,内容也不是很多,大概是说:天地有纲常,阴阳有法纪,阴不可侵阳,阳无须让阴,如今天行不常,阴走不法,扰我清净,望阴司执法从严,还世间公道。
凭我的语文功底,这些文言文我还是可以看得懂的,可是从内容上看这是向阴司讨公道,与我何干。
那人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缓缓说道,“你就是一名阴司,位在判书。”
“什么?”我心里咯噔一跳,唯恐听错了,忙反问一句。同时心里疑惑起来,小的时候听老人说过阴间有阎王,判官不同等级的职位,共同掌管冥界秩序,却从来都只是听说而已。在《子不语》中似乎也记载着一个老人被选中做阴司,推辞不掉,只能割舍亲人上任,不久便死了。可是所谓“怪、力、乱、神,子所不语也”,故事只是故事,其真实性根本就无法考证。可是就算真是这样,我现在还年轻,怎么就成了一名阴司。再说了,芸芸数万万众生,为什么偏偏挑中我,为什么二十多年来,怎么一点预示也没有。
“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不可改。”
没想到他一句话竟然堵住了我所有想问的问题。
我向状书左下角看去,只见那里还有两纵行字,稍微小一点。一行是生辰八字:癸卯辛酉壬申己亥,另一行是名字:宋标。在名字和生辰八字上按有三个红色指纹,看样子是食指,中指和无名指。
“宋标?”我皱了皱眉头,感觉这名字像是听过。我抬头看了看那人,只见他慢慢向后退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话一落音,那人一下消失了。
我心里一震,手里的状书一下掉了下去,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家伙果然不是人!可是他说剩下的事交给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结婚呢,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偏偏挑中我。我逐渐不安起来,手足无措,思维逐渐混乱起来。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反复喊道。
“怎么不是你!”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了开来,紧接着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但是思维却没有完全缓过来,嘴里刹不住,脱开而出,“混蛋,你竟敢打老子!”刚一说完,我心里暗叫“糟了”。
“哎呦,宋云帆,你可以啊。”吕思然转过脸来,恶狠狠瞪着我。
“老婆,我错了!”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好歹也是大学生,整天躲在家里睡觉说梦话,也不找工作,想让老娘我养你一辈子?”
“老婆,你误会了,我不是在骂你,我是骂那个鬼,”我突然一想梦中事最好不要跟她说,免得吓坏了她,于是忙改口说,“那个龟孙子。”我忙指向卧室一角的鱼缸。鱼缸里有两只乌龟,是吕思然养的,已经有三个年头了,里面还模拟了一套迷你的生态系统,有花有草,有假山有石桥,有灯光还配有氧泵,可惜这两个东西不争气,长了三年也不见长大,白搭了这个鱼缸。
“你真是无聊,它们招你惹你了?”
我见她又要发飙,于是赶忙说,“老婆,你要迟到了!”
吕思然回头看了看钟,赶紧收拾东西,走时留下一句话,“上网找找招聘信息,等我下班再收拾你!”紧接着,嘭一声门关上了。
“唉,我竟然连乌龟都不如!”我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天气,不错的样子,不能再睡了,否则人就真的废了。我起身走到窗前,看见窗台上烟头,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怪梦,没想到竟然做了个梦中梦。
“判书,阴司判书。”我嘀咕着,“我哪有能力担任这个职位,可是这个梦似乎显得那么真实。左手有六根指手的黑衣人是什么身份,宋标又是谁?”越想越没头绪,我拍了拍脑袋,我这是怎么了,干嘛对一个梦这么认真。这时手机冷不防响了,吓我一跳,拿过来一看是编辑打过来的。
“宋云帆,小说该更新了吧,很多读者都在催稿呢。”对方沉着说道。
“哎呦,云姐,实在不好意思,前两天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不过我有存稿,马上更!”
“你一个待业青年,应该没有什么让你忙成这样吧!”
“云姐,你小看我了不是,我待业是韬光养晦,借机进行市场调研,刺探商机,也好将来一飞冲天……”我忙说道。
“少扯淡,我让你做我助理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呵呵,在考虑,在考虑。”
“行了,我忙了,你那边快点!”语音刚落,那边电话挂了。
我握着电话傻愣了半天,云姐这个人也是的,上班时候总是雷厉风行。云姐,那是我对她的尊称,其实她并不比我大,一个很有活力的女人,是当地一家网络总编辑。我的写作生涯是从大四开始的,当时就是随便写一些东西,在网络上发一发,就被她发现了。毕业后,我们见过几次面,她对我还算照顾,一直劝我在写作这一块好好发展,再后来她让我去当她的助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答应。算了,靠笔杆吃饭可不是说话那么容易,还是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免得被家里的婆娘看扁了。
在网上浏览了大半天招聘信息,竟没有一家适合我的,不自觉间有些乏了,于是决定出去走走。现在已经进入了九月底,天气异常燥热,整个城市似乎埋在火炉里一样,而人们则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去匆匆,别人都有事做,就我一个闲的要死。我抬头看了看太阳,一阵眩晕,看来还是宅在家里比较舒服,回家睡觉吧,生活在我眼中就是这样矛盾着。
“宋判书,那个案子,你应该着手去办了。”那个黑影又出现在窗帘前面。
“办什么办,现在就业也讲究双向选择,你让我当判书,我还没同意呢。”我没好意嚷道,有了上一次见面,所以这一次显得不再那么害怕。
“判书一职不是我任命的,但是你只有服从。”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只是跑差的。”那人顿了一下,缓缓说道。
“跑差的?为谁跑差?”
“阴阳两路都跑!”
“你说你一个跑差的有什么权利管我的事?”
“这个不能说。”
这个人回答的倒是干脆,我也不好再往下问,于是把话题一转,问道,“我要是不当这个判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