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屏风后出来。
母亲睁开眼,一双锐利的凤眸咬住我不放。
我的眼睛与母亲最像,可母亲却厌恶我这双眼,只因当年她与江稻成情断时,江稻成口不择言,大骂母亲那双眼视人如草芥,冰冷残忍。
「跪下!」
我跪在地上,身后的江轻轻得意的弯起唇角。
「从今日起,给本宫滚到静安寺抄佛经,清醒清醒脑子。」
她目光落在江轻轻身上,「什么东西,也配站在本宫的地界,看本宫女儿的笑话。」
江轻轻呼吸一滞,朝江稻成投去求救的眼神。
他连忙慌了,「安阳,你敢动我的女儿。」
「有何不敢。」
「听说你善舞,果然同你的贱人娘一模一样。」
「打断她的腿,本宫看你今后如何起舞。」
母亲红唇一开一合,一句话让江轻轻失去最大优势,像是在为我撑腰,我的眼眶有些热。
前生追寻而不可得的东西,今生似乎短暂的拥有片刻。
她又看我,眼中情绪复杂莫测,夜太深了,我看不清她的爱。
门外是江轻轻的惨叫和江大人的咒骂,她不皱眉,面无表情,像是心死莫哀。
我告退转身。
她无神怅然道:「阿沅,娘对不住你,但这辈子只能如此了。」
糊涂过吧,我需要你的时候早过了,我们就这样守着这份默契过吧。
江廷玉疾步赶来,他抓我的双肩问:「娘又罚你了?」
我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阿兄,我又要去静安寺吃素了。」
江廷玉错愣,毕竟前世我没给过他好脸色,我忽然朝他撒娇,露出女儿家的娇憨,他不大适应。
可阿兄依旧是阿兄,不会因为我的变化而不同。
他舒展眉眼,笑得憨气十足,「没事,阿兄天天给你带肉吃。」
「佛门境地,哪容得下荤腥。」我娇嗔道。
他挠挠脑袋,「那我陪阿沅去,一起受罚。」
江廷玉是母亲和江大人情深时生下的孩子,而我不仅是双亲感情破裂的见证,更是害得母亲不能在生孕的元凶。
宋姑姑追出来,见我和阿兄终于有点亲兄妹的模样,欣慰地笑了笑,用口型说:「不要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