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大伯哥的掌上娇》第6章 成亲
婚期定在腊月十五,也是个好日子。林宝惠嘴上说着不喜欢这样的亲家,可儿子大婚怎能不择吉日。
林宝惠还想着先订下,等过完年节再娶,可这俞景尘怎么也不愿意,年下俞胡春朝中事儿多,自己也忙的不可开交还要操办婚事。
俞景尘这样急不是没道理,他知道等过了年节这陛下就要不行了,若是赶在春天,陈朝大丧,怕是想娶也娶不成。
这可苦了两家子人,俞家是紧着挂红,三书六礼一样不差,林宝惠整日没个好睡,不是怕这出错了就是那儿不对了。那俞胡春在朝中听庆贺恭维之话耳朵都起着茧子。
祝合溪在院中学规矩,冻得手生疼。赖在屋里不出来,自己这两天总想着,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嫁给俞景尘了?如此一来还不如不重生呢。
燕儿拉着她又絮叨着那些冗长的东西,什么右脚踏进门,夜里喝春酒只能喝半盅,二日给公婆敬茶…
她摆摆手听的心烦,怎么嫁个嫡子这么多事儿?晃着腿吃点心,院中的雪也不见化,绣鞋踩在冰雪上又凉又疼,祝合溪反正是个不怕死的,也不学,就知道蒙着眼睛和丫鬟女使玩闹。
腊月天凉,祝合溪带着个虎头帽,用缎带蒙着双目,伸着手去抓丫鬟女使,阁院里一片笑声。被孙玉娥抓个正着,给院里的人都吵了一通,亲自看着祝合溪学规矩。
“步子迈小点儿,你就这样走过去给公婆敬茶啊,不让她笑死了?”孙玉娥坐在廊下,手边的茶盏冒着丝丝热气。
“这都已经够小了…”祝合溪嘟囔着往前走,那鞋上粘了点积雪,洇成水往里渗,她冷的打个哆嗦,提着裙袍一步一步往前走。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孙玉娥才算满意的点点头离开,祝合溪看人走了,赶忙进屋搓搓手放在炭盆上烤着,燕儿笑着端吃食给她,祝合溪看着都是自己喜欢的糕点,拿着就吃。
“二小姐若是到俞家这样吃,岂不让人笑话。”燕儿有心提醒。
“这也笑那也笑,难不成以后什么都做不了?”祝合溪气鼓鼓的说道,心想着总不能再去寻死,嫁个像俞景尘一般的木头人,还不如投河去呢。
“哎呀烦死了,你们都出去。”祝合溪摆手让她们离开,坐在摇椅上看香炉袅袅生烟。
她仔细回想着俞景尘,那三年他多在外打仗,即使在京中也是去校场看兵操练,不常去南苑。祝合溪对他的感觉就是个没什么存在的。
孙玉娥知道俞府家大业大,可看着聘礼还是惊讶不已,光是妆花的缎子就几百匹,那放首饰的柜架打了四顶,自己给合溪的嫁妆还没这俞府的零头多。
她看完聘礼,只说让祝合溪来挑着,自己坐在东院心焦。祝家长子在苏州府做府丞,家中的剩下男丁大多是十岁左右,孙玉娥找不到送亲的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转身去了南院的凝霜阁,这南院都是祝岳南的小妾,都是前几年纳进来的。孙玉娥见阁门前一女子正在剥莲子,头都没抬淡道:“哟,夫人怎么来了?”
“我怎不兴来?”孙玉娥没好气儿的反问,她自是不愿意来这地方,这南院五六个阁堂都住满了,像是养在家里的小倌儿。
这几个阁院准着来说,祝岳南平日里只宠两三个,打头的便是这三子生母赵兰怡,是个六品官儿家的庶女,模样倒是大方。
这阁院只要闹起来,晚上总不得安静。一群女人笑的花枝乱颤,有人不过是祝岳南宠幸过一回就再没见,闲来无事总在这院中闹,只要是经过,孙玉娥总觉得心烦
“夫人对我总有些偏见。”赵兰怡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个礼,她穿的倒是素净,一袭黄色袄袍也衬得起来。
“不是偏见,可妾拿不出手不大得体。”孙玉娥淡淡道,她明知人家对自己已经够周到了,可还是酸酸的想要顶怼几句。
这赵兰怡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摆手让阁前的小孩儿过来,祝家三子祝瑞清生的倒是端正,赵兰怡拉着他推给孙玉娥。
“嫡小姐出嫁罢,给清儿带过去送行。这孩子虽才十岁,但也会骑马,若是夫人不嫌弃,尽管带去。”赵兰怡永远都是一副挂笑面孔,孙玉娥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可这赵兰怡自从进了府也是毕恭毕敬,自己寻不出错还能说什么。本想着若是赵兰怡不给,自己便要闹一场,没想到人竟送了上来,孙玉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带着祝瑞清离开。
这赵兰怡也是大家闺秀,自然明白道理。她让人收了莲子,回屋睡觉去了。
孙玉娥让人看护好祝瑞清,怕路上打滑呲倒他。她是个心软的,特别是对孩子。
“你娘可给你说了怎么送?”孙玉娥问他。
“说过,娘说让听嫡母的话。”祝瑞清被人拉着走过石阶。
“倒是明白礼数。”孙玉娥显然很满意。
她在东院忙着,祝合溪却在榻上呼呼大睡。一到冬日里,祝合溪觉得怎么也睡不够,中午等人把饭菜都布好了,她才懒懒的起床。
祝合溪心想着,要是嫁了人也能这般睡就好了。可想着那俞景尘的脸,她觉得此事定不可能,两兄弟虽不是一个娘生的,但肯定也八九不离十。她托着小脸儿,拿着筷子夹豆腐吃。
轻咬着筷子尖儿,她心里发怵,那俞家水深火热她是知道的,如果嫁给俞景尘,自己心里的愁苦何时能报?
可俞家的聘礼都收了,哪有再退回的道理。祝合溪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个心绪,燕儿拿着不少喜袍样式给她看,自己也提不起心劲儿,玉指轻抚着生凉的绸缎,当时的祝合溪也是羞涩的看看这看看那,如今她什么也没兴趣。
祝合溪只选了个常日样式让人去裁,连着喜鞋喜帕她也让燕儿自己去挑,看着绣娘没日没夜的做龙凤被,顿感一丝紧张。
婚期将至,祝合溪一天比一天焦躁,只要是想到俞府一大家子人她就难受,倒不是烦,只是害怕自己再步老路。
那林宝惠家室显赫堪比郡主,自己小门小户她自然瞧不上。当年吴娘子再怎么刁难她也总有万般缘由安慰自己,觉得与一妾生气不值当,可这林宝惠是嫡母,还是俞景尘的亲娘,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自己若是再做不好….
祝合溪不敢再想,看着人进进出出,托着头打盹儿,明日天不亮就要出阁,燕儿让她去床榻上睡会。祝合溪伸伸懒腰,爬上温热的床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里祝合溪被人叫起来梳洗,穿上大红的喜袍,上面绣着鸳鸯和喜鹊,冬衣沉重,祝合溪让人搀扶着描眉画眼,头顶着凤冠,一双桃眼水波潋滟,描了妆更是美的惊人,折腰并以微步,朱唇微微向下撇着,看见门外等着的孙玉娥,泪就往外涌。
按理说这不是头一次嫁人,可祝合溪还是哭成了小泪孩儿。这段日子,孙玉娥给她一个从未有过的体会,就是亲娘的关心和爱护。
四手相握,孙玉娥以帕遮面,摆摆手示意人赶紧上轿,祝瑞清早在马上等着了。连着祝岳南都别过脸去心中不舍。
祝合溪冠顶有东西看不清路,被燕儿扶上花轿,她刚一进去就伸手摸喜袍里面的小衣,夜里收拾的急,那小衣后的系带好像松散了。
她掀起来红色的盖头,想系上。被外面的燕儿制止住。
“小姐,盖头不能掀起来。”她头微微靠着轿子提醒祝合溪。
她也知道这样不合规矩,难受的放下来。还没坐稳耳边响起个声音让她浑身一僵。
“冷吗?”俞景尘问道。
“姑…姑爷…”燕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俞景尘穿着喜袍坐于马背,手执缰绳气宇不凡。
“不冷。”轿里的祝合溪回了句这话,外面的俞景尘没了声音,不一会儿他便打马前行。
按着礼数,俞景尘只有夜里行房的时候才能和祝合溪见面,可他实在担心祝合溪冷着饿着,怀里还揣着一兜温乎的糕点,他又转回来从车外的幔帘递进去。
“吃吧,等会儿在堂里坐一天要饿了。”俞景尘脚下一踹,马儿飞奔而走,只留祝合溪在轿中不知所措。
是她爱吃的马蹄糕,折腾这么久祝合溪确实饿些,从纸袋里捏起一块儿放进嘴里,她越嚼脸越红,连着脖子也发着绯色。
花轿自正门往东苑去,刚经过门口,俞景尘就让人停下轿子,在众人不解中,他走到旁边淡淡说了句:“等会儿点响,害怕就捂着耳朵。”
轿里的人轻哼一声,传出阵悉悉索索收纸袋声音,外面的俞景尘笑了笑,让人抬着走。
祝合溪红着脸捂耳,炮声响亮,一声炸开这天,那太阳东升,竟是个意外的艳阳天。
眼见着到晌午,俞府大摆宴席,林宝惠也是难得高兴,虽娶进家门一个不如意的,可也是有了家室。
俞胡春更是欣喜的吃酒不少,这朝中更是难得有这攀掌銮仪参领关系的日子,敬酒之人不在少数,只是俞景尘脸上面无表情,也是个千杯不醉的主,喝多喝少都无所谓些。
他盼着天黑,俞景尘越是想越是难熬,这太阳是一寸都不愿往西边走。他遣不少人去看祝合溪冷不冷饿不饿,自己倒是一口都没吃。
宾客来往,俞景尘也顺着说几句,这时辰过的也快,原是冬天黑的早,眼瞅着夕阳西下,俞景尘送走不少人。
吵闹了一日的俞府也安静下来,下人丫鬟收拾着碗碟盘盏,天边不时划过几只鸟,叫的人心焦。
他背架着吃醉了的俞胡春上榻,亲自给他爹擦脸脱鞋袜,林宝惠拍拍他的肩膀。
“娘,怎么了?”俞景尘给他爹盖好被褥转头问着。
“心都飞走了罢。”林宝惠示意下人来伺候,“赶紧去吧,别让新媳等急了。”
俞景尘有一瞬的怔愣,看着林宝惠的笑面模样,连连道谢,推开旁人就往东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