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逆天宠妃不能惹》第3章 身世之谜
“那我可以叫你小安师傅吗?”白钰祺收回手,却仍然不减热情,似乎天生的他们就很熟悉。
墨子安看着上前一步的她,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个姑娘未免有些太不矜持。
白钰祺看见他防备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算了,这次就先这样吧,别把他吓到了。
“我现在要上山,去看三无师傅,你要一起上山吗?”
她明知故问,上一世她就知道小安师傅从小在天元寺长大,除却此地也别无去处了。
“我……等……”
“走吧,你这个伤口要赶紧处理一下,不然后面好的慢会留疤的。”白钰祺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径直踩进雪里,一步步向上走去。
墨子安眸光转了转,落在前面的身影上,最后还是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不回去他又能去哪里呢?
白钰祺抱着重新拾起的香火走到寺里时,陆虎子早早就在门口等候,他一遍遍的张望,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形。
“采花!”陆虎子兴奋的跑到她面前,忍不住埋怨,“你怎么这么慢,我等了好久。”
“虎子哥我……”
“都怪娘,不让我去找你,不过你放心以后你当我娘子,我就可以帮你了。”陆虎子一把抱住湿漉漉的香火,解放了白钰祺的双手,“走吧,三无大师等你呢。”
白钰祺回头环望一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你在找什么?”陆虎子也跟着看了一圈。
“没事,是跟我一起上山的小师傅,想打个招呼来着。”
“估计是回禅房去了吧,赶紧走吧,娘说别让大师等久了,不太好!”
白钰祺跟上陆虎子的脚步,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熟悉的寺内部布局,一切都没有变,青石板、红木房、淡淡的檀香散在空气中……
一阵寒风让白钰祺缩了缩脖子,也吹起了寺外墙边某人黑色的衣角。
他墨色黢亮的眼眸中微微有些茫然,这一次没走掉的话,还会有下一次机会吗?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
也许吧……
那就认了罢!
他抬脚跃过门槛,再次回到从小生活的地方。
寒风夹着风雪,伴随着“吱呀——”一声,偷偷溜进一个充满檀香的屋里。
“采花,快!过来,看看三无师傅。”王氏正坐在椅子上,看见陆虎子怀中捧着湿哒哒的香火,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要不是三无师傅在这里,她早就开骂了。
白钰祺三步并两步上前,半跪在三无床前:“师傅,还好吗?”
三无可一说是这些年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虽然白钰祺一直没能明白为什么他不早点将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交给自己,也许他是有自己的思量吧。
“咳咳——!”三无微微睁眼,有气无力的抬眼,“小圆,请陆夫人她们去客房,我同这位施主说几句话。”
一旁的弟子小圆举起一只手,对三无鞠了一躬,“是,师傅。”
“陆夫人,这边请。”
“我?我就在这里待着不说话可以吗?”王氏这时候哪里肯走,三无大师都快要不行了还要见采花,八成是要跟她说身世的问题,多年媳妇熬成婆,她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怎么能轻易走开。
“陆夫人,还望尊重师傅的意思。”小圆师傅微微鞠躬,态度不容置疑。
“行吧,我走。”王氏心中升起了一丝埋怨,要不是自己,采花还不知道在哪流浪着呢,三无大师也不念着点自己的好,“采花,你要好好听三五大师的话知道没?”
“知道了。”白钰祺倒是没有再和她呛声,这时候多陪陪三无师傅才她最想做的事情。
“丫头啊——”
三无伸出手,白钰祺连忙握住:“三无大师,我在,您说。”
看见白钰祺少女模样初显已经有些惊艳,他恍惚间把她和脑海中的影像重叠起来。
“像!真像呐!”
“师傅,您说什么?”白钰祺前世并没有和三无说过太多的话,更多的时候都是王氏将自己支走,独自和三无师傅聊着什么。
“孩子呀,你去左边的柜子里,最底下抽出来有一个包袱,拿……拿过来。”三无气力不足,没说几句就开始咳嗽。
白钰祺起身走向左边的红色的柜子,老旧的木柜已经有些掉漆拐角处也不太完整,好几处都是破板重新修补过的,这柜子纵使是扔到外面也不见的会有人捡。
三无师傅房间虽然简约,但也不是破烂之所,相反的,天元寺是皇家钟爱的寺庙,有不少达官贵人都会前来募捐,寺里香火鼎盛的很,这么破烂的柜子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按照三无师傅的话,白钰祺伸手抽出最底层的柜子,拉开。
果然,有一个灰色的包袱。
她拿到床边,三无继续道:“打开。”
白钰祺不疑有他,坐在椅子上将包袱放置腿上轻轻拆开。
里面是一个红色的肚兜,颜色鲜艳如红日,布料用的是上等的绸缎摸在手中十分软和,上面绣着一对玉如意, 绣工细腻一看就是费了一些时间和功夫。
白钰祺心中一愣,这是……她的肚兜?
随着记忆她的视线看向右下角,果然,金色的丝线绣着两个清秀的字体:钰祺。
前世这个肚兜没有经过她的手,是王氏拿在了手里等到白家找上门,这个肚兜就被母亲收藏起来了,她说不想自己再看见肚兜想起以前的事情。
“丫头,听说你要将自己的名字改为钰祺?”
三无自从听到陆虎子说采花闹着要改名字,改叫钰祺的时候,心中泛起了浪花,这孩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吗?
本来他是想在自己圆寂前见她一面,再将东西交给王氏,但若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是,三无大师,我要改名字。”
“能告诉我为什么改名,又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
白钰祺沉默了几秒,继而抬头真诚的看着三无道:“我不想成为陆家的附属,也不想成为陆家的童养媳。”
她避开了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的问题。
“童养媳?”三无微微皱眉,苍白的脸色有些困意,“陆夫人是这么和你说的?”
难道这么多年陆夫人的仁慈和母爱都是装出来的?
当初她可是说自己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她与丈夫都希望有个女儿,再加上陆夫人日日上山替僧人们照料小女娃,看似真的是想要一个女儿,三无大师这才慢慢动了恻隐之心。
“她待你好么?”
白钰祺一愣微微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三无大师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还行吧。”
三无大师叹了一口气:“孩子,你生母于我有恩,为保护你我才给你送入寻常人家,现在看来此举倒是有些欠考虑了。”
“为了保护我?”白钰祺疑惑,当年白家接她回家的时候里里外外传的可都是年幼被拐的大小姐回府了,难道自己的流落在外另有隐情?
“孩子,记住……包袱万万不要丢了,若是亲人寻上门,你便回去吧。”三无大师像是累了,蔫蔫的说了一声,便慢慢闭上眼睛,呼吸声也越来越浅。
“三无大师,谢谢您,一路走好。”白钰祺说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滋味,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就这么静悄悄的离开了。
三无大师走了,天元寺鸣钟十八响。
小圆为遵循师傅遗愿,将其葬在庆和山一棵青树下,其下弟子为三无诵经七天七夜往生极乐。
不知怎么滴,三无圆寂第二天,天空突然大雪磅礴,生生有捅破了天的架势,一夜之间,雪堆了有半人高。
这前来看望三无师傅的人都被困在了寺庙里,包括白钰祺一行人。
“这可倒好,连家都回不去了。”王氏一屁股坐在客房的椅子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当天三无大师那么急切的让采花上山,怎么可能什么也没说呢?
“娘,你看到采花了吗?”陆虎子在自己的房间待着无聊,又跑过来找白钰祺,可是他每次当着娘的面喊采花新名字的时候都要被娘骂一顿,所以他变聪明了,在娘面前喊采花,采花面前叫钰祺,他觉得自己可真是长了一个机智聪慧的脑袋。
“天天找这个死丫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王氏一看自家儿子天天跟在采花后面的样子就窝火,一个捡来的丫头,凭什么要把她捧成星星当成月亮。
另一边,白钰祺躲过人群,绕进了天元寺偏僻的一所废弃后院。
今天她是来找小安师傅的,这几天王氏盯她盯的紧,半点空闲的功夫都没有,好不容易今天借着帮寺里铲雪的名义才能出来。
她凭着模糊的记忆,摸索着走到荒草丛生的破败院落,沿着小道走到一间房门前,刚要呼喊就听见里面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
“公子,如今大雪封山,采买不了吃食,您就将就一番吧。”
“将就?馊掉的馒头和残羹冷饭就是你说的将就?”
熟悉的声音从破了洞的纸糊窗穿透出来,白钰祺微微皱起眉头,他竟然过的这么艰难吗?
就算是大雪封山,短短两三天天元寺又怎么会缺这些吃食,她今天早上吃的还是热腾腾的白菜粥和一块馒头呢。
片刻,里面又传出声音,“公子,寄人篱下,总该低低头才是,您说是不是?”
寄人篱下?
白钰祺的眉头越皱越深,是啊,上一世好像都没有来得及问问他的身世,对他一无所知。
她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就听见小安师傅冷哼了一声,紧接着传来脚步声。
白钰祺急忙退出这荒凉的小院,朝着回去的路跑了。
慧光小师傅甩了甩袖子,一脸不屑的讽刺一笑,端着空盘子走出房间。
有什么好得瑟的,是座上宾还是坐下囚不还是我说了算。
嫌弃吃食不好?那就饿着吧!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小院里迎来新的声音。
“小安师傅……小安师傅?”
墨子安偏头望向门的方向,心下有些不知名的疑惑,她刚刚不是走了吗?
刚刚她来的时候墨子安透过门纸上的破洞看见了,其实以往的饭菜和现在的也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害怕她看到自己的窘迫境界,为什么呢?他也想不通。
大概是她是第一个向自己表达善意的人,不带有任何目的性,天真率性的可爱,甚至还会为自己打抱不平。
要是个男子便好了,他一定会把他当作知己当作兄弟。
墨子安沉默了半晌,才从椅子上起身,打开风烛残年的老门。
其实就算不开门,她也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因为她正透过那个破洞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呢。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陈旧的木头发出呼救,仿佛在说自己的老身板已经架不住这样的折腾了,赶紧修修吧。
“你怎么现在才开门?我看你在椅子上坐了好久呢。”白钰祺如赌气一般一脚跨进屋内,也不将粘在鞋上的雪跺一跺,屋内立刻多出了许多鞋印。
墨子安紧促眉头,他好像不该开门。
“你怎么不说话?”白钰祺见他站在门旁,不关门也不回应,缩了缩脖子,“你能不能先把门关上,好冷。”
“不行。”
墨子安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能将白钰祺气到。
“为什么不行?”白钰祺冻的牙齿有些打冷战,难道他不冷吗?
“孤男寡女如何能共处一室,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你已经有亲事在身,更应该注重名声才对。”
一听到有亲事在身,白钰祺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扑哧一笑,这如腊月朝阳般的笑让墨子安微微一愣,好似屋内多出了点温暖有了点人气。
“你怎么知道我有亲事在身?那不是我丈夫,我以后也不可能会嫁给他,他只是……”白钰祺发现这件事情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索性不再解释了,将袖口中热腾腾的包子掏出来,搁在桌子上,“算了,我不同你说,这是我给你拿的新鲜包子,你赶紧吃吧,别给人发现了哈!”
她走后,墨子安皱紧了眉头,将桌子上的包子拿在手中。
果然是热的,她刚刚突然跑走就是为了给自己拿这个?
疑惑、探究、怀疑、欢愉、兴奋……一瞬间他的情绪混乱又复杂,他轻轻打开外面的黄色油纸,轻轻闻了闻,很香。
“公子!”
就在墨子安想要尝一口的时候,包子被一阵旋风打落在地上。
“阿俞!”
墨子安眉宇之间藏着怒意,看着眼前这个大他十多岁的人。
那个被称作阿俞的人,像是没有感受到墨子安的怒意,只是将怀中已经烤好的野兔肉拿出来,再将掉在地上的包子捡起来。
当触及到包子温暖的时候,阿俞目光微微诧异,抬头望向墨子安,“这是他们给你的?”
墨子安摇摇头:“是别人给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到:“一个上山拜见三无师傅的女孩子。”
常一俞走到墨子安身边,长长嘘叹了一口气,将包子藏进袖子里,“公子阿,不管是什么人,你一定要记住,除了我给你的东西,什么东西都不要吃。”
这番话墨子安已经听了千遍万遍,从他来到这个世上有记忆开始,与他最亲近的便是阿俞,最熟悉的话也是这一句。
常一俞于墨子安来说,是师傅,是家人,也是父亲一般的存在。阿俞说的话墨子安自然是百分之一百相信且无疑的。
“可是……我觉得她和他们不一样。”
这是墨子安第一次反对常一俞的话,后者听了也颇为惊讶,可随即便产生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公子糊涂!怎可如此轻易就相信别人?”常一俞拿出师傅的样子,一板一眼严肃道:“既然公子如此相信那位女子,那阿俞且问公子几个问题。”
墨子安看着常一俞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这个女子可是与公子才相识?”
“是。”
“那她可是初次见面就对你关照有加?”
墨子安脑海中浮现出初次见面她为自己赶跑那些富家子弟的画面,“是。”
“那她的身世公子你可知道,家住何处,家人几许,父母双亲又所谓何人?”
“………”沉默须臾,墨子安才开口,“我不知……”
“最后一个问题,一个深闺中的女子,如何找到您的院子的?”
“……”
这些问题墨子安都在心中想过,他也能从理智判断这个女子可能有问题,只是她红通通的脸颊和灿烂的微笑不像是坏人。
或许,真的是他鬼迷心窍了罢,阿俞总是不会错。
常一俞的话更加印证了墨子安心中的顾虑。
“阿俞,对不起。”
知道墨子安已经想通,常一俞便不再责备,“公子,且再忍一忍,不久我就能送您回去了。”
墨子安身子一颤,不相信似的抬眼,“我真的要去那里吗?可是阿俞……我不想……”
“公子,想活下来,就只有这一条路了,你回去了,那些人总归会顾忌一些。”
墨子安看着不远处门上的破洞,冷风呼啸夹着雪花而过,目光里噙着一丝茫然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