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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姊妹恶

顾轻舟懂了。

不管是激情的欢叫,还是凄厉的惨叫,男女赤身裸体的床铺上,都会被默认为香艳无比。

香艳,可以遮掩男人的行迹。

同时男人用一把冰凉的刀,贴在她脖子处:“叫,叫得大声些,否则我割断你的喉咙!”

顾轻舟浑身血液凝固,脸色煞白。

男人冰凉的上身,全压在她温热的身子上。

她四肢僵硬了一瞬,没有动。

他撕开了她的衣襟,肌肤相接触,他汗淋淋的湿濡沾满了她。

可这一瞬,顾轻舟没顾得上他的轻薄,她的注意力都在架着她脖子的那把刀上。

“我……我不会…….”回神,顾轻舟咬牙。

脖子上一把削铁如泥的刀,她不敢轻举妄动,她惜命。

“…….你多大?”黑暗中,男人也微愣,没想到是少女稚嫩的声音。

“十六。”顾轻舟回答,被他压得肺里窒闷,透不过来气。

“也不小了,别装蒜!”男人说。

这时候,火车停了。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吵醒了沉睡的旅客,车厢里嘈杂起来。

有军队来查车。

“叫!”男人声音急促,他模仿着床上的表演,“再不叫,我来真的…….”

他双臂壮实有力,声音狠戾。更何况,他的刀架在顾轻舟的脖子上。

遇到了亡命之徒,顾轻舟失去了先机。

她没有把握能制服这人,当机立断,轻轻哼了起来。

像女人被欢爱那样…….

她哼得稚嫩。

男人小腹处却微微一紧,差点起了涟漪。

少女像小猫一样笨拙的哼叫,充满了诱惑力。

顾轻舟车厢的门被粗鲁扯开时,她哼得很有节奏,因为男人的刀,移到了她的后背处。

然后,她就像被门外惊了似的,停了下来。

手电的光束照在他们身上,顾轻舟雪白的胸膛半露,肌肤凝雪白皙,满头青稠般的发,铺陈在枕席间。

她尖叫一声,搂住了她身上的男人。

军官拿着电筒照,见屋子里的香艳,太年轻的军官很不好意思,而顾轻舟又紧张盯着他,让他六神无措,尴尬退了出去,心乱跳,都忘记要去看清楚她丈夫的脸。

而后,那个巡查的军官在门口说:“没有发现。”

脚步声就远了。

整列火车都遭到了排查,闹了半个时辰,才重新发车。

顾轻舟身上的男人,也挪开了她脖子上的刀。

“多谢。”黑暗中,他爬起来穿衣。

顾轻舟扣拢自己斜襟衫的纽扣,不发一语。

火车轻轻晃动着,匀速前进。

车厢里静默无声。

男人觉得很奇怪,十六岁的少女,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很镇定的扣好衣衫,不哭不问,颇有点不同寻常。

他点燃了一根火柴。

微弱昏黄的光中,他看清了少女的脸,少女也看清了他的。

“叫什么名字?”他伸手捏住了她的纤柔下颌,巴掌大的一张脸,落在他宽大粗粝的掌心。

她的眼睛,似墨色宝石般褶褶生辉,带着警惕,也或许有点委屈,却独独没有害怕。

“李娟。”顾轻舟编了个谎言。

李娟是抚养她长大的李妈。

没人会傻到把名字告诉一个亡命之徒。

她没有挣扎,眼睛却盯着男人放在脚边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她眼睛微动,在思量那匕首下一瞬是否落在她的颈项。

微淡灯火中,她的眼波清湛,泛出潋滟的光,格外妩媚。

男人冷冽道:“好,李娟,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会给你一笔报酬。”

车厢外传来了哨声。

这是暗号。

男人把带血的外套扔出了车窗外,顾轻舟才发现,他浑身的血迹,都不是他自己的。

他很疲倦,却没有受伤。

接应他的人已经到了。

他手里的火柴也灭了。

“你是哪里人,我要去哪里找你?”男人不能久留,又道。

顾轻舟咬唇不答。

男人以为她害羞,又没空再逼问了,上前想拿点信物,就瞧见了脖子上的半块玉佩。

他一把扯下来,揣在怀里,对她道:“这辆火车三天后到岳城,我会派人在火车站接你!我现在还有事,不方便带着你,你自己当心!”

说罢,他揣好顾轻舟的玉佩,火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等男人走后,顾轻舟从被褥里伸出了手。

她掌心多了把枪,最新式的勃朗宁。

看着这把枪,她眼神泛出嗜血的精光,唇角微翘,有得意的笑。

被男人抢走的那个玉佩,她根本不在意,她没想过要那玉佩带来的婚姻,更没想过用这块玉佩保住婚姻。

玉佩不是她的筹码。

而她偷过来的枪,可值钱了!

划算!

“这种新式勃朗宁,有价无市,黑市都买不到,他是军政府的人。”顾轻舟判断。

男人爬到她床上时,反应很快,还带着一把很锋利的匕首,顾轻舟失去了制服他的先机,却同时摸到了他裤子口袋里的***。

顾轻舟一直想要一把自己的枪。

她怕男人想起枪丢了,顾轻舟不出声,成功转移了男人的注意力,直到离开,男人都没留意这茬。

她不知男人是谁,对方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浑身带着傲气。

他说在火车站接她,大概是在岳城有点势力的。

顾轻舟不会自投罗网。

顾轻舟说服来接她的小管事,放弃火车,改乘船去岳城。

她不想被那个男人找到,要回这支勃朗宁手枪。

岳城那么大,不走火车站进城,不信他能轻易寻到她;哪怕寻到了,顾轻舟也把枪藏好或者拿去黑市卖个高价了,死不承认。

“火车三两时遇到管制,停车检查,我害怕,不如去改乘船,从码头进城。”顾轻舟轻咬着唇。

她唇瓣饱满樱红,雪白牙齿陷入其中,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叫人不由心中发软。

王管事虽然是个粗人,也懂怜香惜玉:“轻舟小姐别怕,咱们下一站下车,改乘船就是了。”

到了下一站,他们果然乘船。

乘船之后,顾轻舟对王管事也和颜悦色了些。

“我从记事起,就跟着李妈在乡下,家里都有谁,我不知道…….”顾轻舟跟王管事打听消息。

王管事善谈,就把顾家之事,说了一遍。

顾轻舟颔首,和她了解到的差不多。

船比火车慢,他们迟到五天,才到了岳城。

顾轻舟自己拎着棕色藤皮箱,站在顾公馆门口,细细打量这栋法式小楼。

“这是我外祖父的产业。”顾轻舟心想。

顾轻舟的外祖父曾是岳城富商,祖上是开布匹行的。

她的母亲难产之后,她唯一的舅舅吸食鸦片膏,在烟馆里被人捅死。

外祖父白发人连送一双儿女,承受不住就去世了,所有的家业都落入了顾轻舟父亲的掌中。

“轻舟小姐,到家了。”王管事笑,上前敲缠枝大铁门。

“是啊,到家了。”顾轻舟轻叹。

这是她外祖父的产业,应该是她一个人的,当然是她的家。

自己的东西,她要慢慢找回来。

她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笑得很腼腆纯良。

“我长大了,家业该回到我手中了。”顾轻舟心想,唇角有个淡淡笑意。

王管事就在心中叹气:“这轻舟小姐太乖了,像只兔子。家里其他人可是比狐狸还要奸诈,她们肯定会害死她的。”

想到这里,王管事就觉得可惜。

一路相处,他还是挺喜欢顾轻舟的,不想她死得那么可怜。

进了大门,一个穿着细云锦旗袍的高挑女子,站在丹墀上,静看顾轻舟,眼角带笑。

她保养得当,约莫三十五六,腰身曼妙,风姿绰约。

“轻舟?”她轻轻喊了声,声音温婉慈祥。

这就是顾轻舟的继母秦筝筝。

秦筝筝是顾轻舟生母的表姐,却和顾轻舟的父亲顾圭璋暗通款曲,做了顾圭璋的外室。

那时候,顾圭璋和顾轻舟的母亲刚成亲。

秦筝筝比顾轻舟的母亲早三年生子,所以顾轻舟现在有一个姐姐,一个兄长,都是她父亲的血脉。

说来格外讽刺!

扶正之后,秦筝筝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顾圭璋和秦筝筝,带着他们的四个儿女,住在顾轻舟外祖父的洋房里,光明正大将这栋楼改名叫“顾公馆”。

顾轻舟唇角微扬,笑容腼腆又羞涩,修长的羽睫轻覆,遮住了眼睛里的寒意,不说话。

秦筝筝和王管事都当她害羞。

“这是太太啊,轻舟小姐,叫姆妈。”王管事提醒顾轻舟。

顾轻舟低垂着眉眼,笑得更加腼腆,“姆妈”是绝对不会叫的。

秦筝筝也配么?

“别为难孩子。”秦筝筝和善温柔,接过顾轻舟手里的藤皮箱,“快进来。”

“是。”顾轻舟声若蚊蚋,踏入了高高的门槛。

顾家的大厅装饰得很奢华,成套的意大利家具,一盏意式吊灯,枝盏繁复绚丽。

顾轻舟坐在客厅喝茶,秦筝筝问了她很多话。

很热络。

顾轻舟将一个乡下少女的羞涩、笨拙、寡言和拘谨,表演得不着痕迹。

她伪装成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秦筝筝“侦查”了半天,也得出一个“小白兔”的结论。

这孩子很好拿捏,不如她生母的万一,就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乖巧胆小就行,秦筝筝能暂时容纳她几天。

晚夕,顾圭璋下班回来了。

顾圭璋乘坐一辆黑皮道奇,有专门的司机。他下车时,秦筝筝和顾轻舟在大门口迎接他。

他穿着一件玄色大风氅,里面是咖啡色竖条纹的西装,同色马甲,黑色领带,马甲口袋上坠着金表,金表链子泛出金光。

“你阿爸回来了。”秦筝筝笑着对顾轻舟道。

顾圭璋看到顾轻舟,脚步一顿,脸上浮动几分惊讶。

“哦,是轻舟啊。”顾圭璋打量着顾轻舟,“你都这么大了…….”

顾轻舟穿着月白色碎樱斜襟衫,深绿色长裙,衣裳特别土气,可她生得清秀,两条辫子垂在脸侧,格外雅致,比城里那些剪短头发的女孩子都体面好看。

顾圭璋很满意。

晚饭的时候,顾轻舟见到了家里所有人。

顾家的四个孩子、两个姨太太,顾轻舟都见到了。

她低垂着眉眼,不动声色打量她们。

“你这辫子真可笑,现在谁还留辫子啊?”晚膳之后,顾家的四小姐顾缨,剪着齐耳短发,拉顾轻舟的长辫子。

顾缨见父亲对顾轻舟颇有好感,心生嫉妒。

顾轻舟眼风掠过,含笑不语。

“姑娘家就应该是长辫子!”顾圭璋不悦。

顾四被父亲骂了顿,委屈嘟嘴。她和三小姐顾维是双胞胎,今年都十三岁了,特别喜欢恶作剧。

“等她睡着了,去把她辫子给剪了!”顾四气不过,出主意道。

父亲不是喜欢顾轻舟的辫子吗?那就剪了,看她如何得父亲欢心!

“好啊好啊。”顾三兴奋应和。

这对双胞胎姊妹,商量着趁夜入顾轻舟的卧房。

顾轻舟的卧房,安排在三楼。

孩子们都在三楼。

顾轻舟房间隔壁,连接着她异母兄长顾绍的房子,两人共用一个阳台。

“没办法了,三楼只剩下这间房。”佣人解释道,“轻舟小姐您先凑合。”

顾轻舟试了试阳台的门,可以锁上,就放心住下了。

她的房间,全是老家具,花梨木的柜子、桌子,以及一张雕花木床。

淡紫色锦缎被子,倒也舒服。

三楼只有一个洗澡间。

顾轻舟去洗澡的时候,先被她异母姐姐占了,后来又是异母兄长,拖到了晚上九点半,才轮到她。

洗澡之后,她坐在床上擦头发,直到十一点才睡。

刚躺下,顾轻舟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她在黑暗中蛰伏着,绷紧了后背,像只戒备的豹。

“快点快点。”

顾轻舟听到了老三顾维的声音。

老三和老四要剪掉顾轻舟的头发。

“我不想剪她的头发,我想划破她的脸,她长了张妖精一样的脸,将来不知道祸害谁!”老四倏然恶狠狠道。

老三隐约也有点兴奋:“阿爸会不会骂?”

“阿爸疼我们,还是疼她?”老四反问。

自然是疼她们了。

两个小姑娘,其实更嫉妒顾轻舟无辜纯净的面容。

嫉妒让她们变得恶毒。

她们声音很轻,顾轻舟听得一清二楚,她唇角微动,有了个讥讽的淡笑。

想划破她的脸?

那这两只货要再去练个十年八年才行。

剪刀靠近,冰凉的铁几乎凑在顾轻舟脸颊时,顾轻舟倏然坐起来,一把抓过了老四拿着剪刀的手。

顾轻舟动作极快,反手就把老四手里的剪刀,就着老四的手,狠狠扎进了旁边老三的胳膊里。

“啊!”

老三顾维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子。

睡梦中的所有人都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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