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除非我死
狼藉滿地餐廳安靜下去,外邊雨聲、雷聲交織。
蘇然哆嗦著又反覆看了三次鑑定結果,上面的每個字她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卻無比的陌生。
小寶的父親不是周祁炎,這是她迄今為止聽過的,最冷的冷笑話。
“刺拉”一聲,蘇然撕開鑑定結果,眼神陌生的看著依舊不動如山的周祁炎,渾身的血液一點點冷卻:“你一直不信任我?”
手中的親子鑑定就是最好的證明,她知道自己問的多餘,仍舊想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這十年,她身邊除了他再沒別人。為了他,她奉上蘇家所有的資產,竟然換不來一絲的信任。
蘇然看著他,眼裡的光彩被黑暗覆蓋,透出森森冷意。
周祁炎略挑起嘴角,避開她的目光,殘忍出聲:“小寶是誰的孩子,你比我更清楚。”
“呵~”蘇然低低笑出聲,一開口全是破音:“你睜開眼看看小寶哪點不像你?!”
“我只相信科學的證據。”周祁炎的語氣出奇的冰冷:“夫妻一場,好聚好散。”
他的話,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蘇然手中的紙張越撕越小,最後化作碎片落到周祁炎頭上、臉上,大笑不止,“好聚好散?!周祁炎你做夢!”
她笑自己蠢,奉上一顆真心迎來的是懷疑和出軌。
笑自己自作多情,明知這個男人冷情冷性,偏要飛蛾撲火,妄圖焐熱那顆彷彿出自南極冰川之下的心。
眼睛澀澀的疼,眼淚湧起,蘇然倔強的逼回去不讓點滴湧出眼眶,決然上樓,“我這就帶小寶走,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除非我死!”
手指不知何時被玫瑰花上沒剔盡的刺扎透,血滴下來,順著蔥白的指尖滴到光潔的地板上,蜿蜒了一路。
難過到極致,身體的痛被屏蔽掉,只剩心臟還在承受鈍刀的凌遲。
心,痛到幾近窒息。
周祁炎抬眸,目送那道纖細的身影走出視線,整個後背被冷汗打溼,薄唇抿成筆直的細線。
蘇然袋鼠一樣揹著還在昏睡小寶從樓上下來,不做任何停留地穿過客廳,在玄關拿了把傘打開門,一頭扎進雨幕。
走出院子,她抱緊小寶柔軟的小身子,一直壓抑的眼淚順著臉龐決堤一般淌下下來,雙腿再無法邁開分毫。
五分鐘,他如果追出來,她就原諒他。他們的十年,不是離婚兩個字就能撇清的。
蘇然安慰著自己,視線裡一片模糊。
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溼,周祁炎沒有追出來。
雨幕下的別墅,空曠寂靜得像個墳墓。
失望如海水般襲來,侵泡著原就千瘡百孔的心,發疼發苦。
周祁炎到底選擇相信那份鑑定結果,而不是她這個活生生的,在他身後追了七年,又嫁給他三年為他生下小寶的自己。
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即便如此,她也不會離婚,不會讓他光明正大的跟外邊的賤人在一起。她要讓他痛苦一輩子,所愛的人永遠見不得光。
她還要找出那個賤人,讓她一輩子活在別人的白眼中!
蘇然擦掉眼淚,木然轉過身,沒有看到黑暗中一直在注視她的深邃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