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童话破灭
我说完之后,立马转身往外走,但许是走的太急,高跟鞋还崴了我一下,我顿时气上心头,一脚踹在身边的椅子上,然后大步往外走去。
一连出了两扇房门,我怒气冲冲,直奔走廊一头,完全忽略门前那些瞠目结舌看着我的应聘生。
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一气之下,大脑一片空白,走过走廊尽头,我发现左边就是洗手间,快步走进去,我将自己关在一个单独隔间中,房门关上的瞬间,眼泪也汹涌而出。
我倚在墙壁上,伸手捂着口鼻,眉头因为喉咙的酸涩而紧紧簇起。我心中想着,梁子衿啊梁子衿,你真是个神经病,刚才那个男人只是个面试官,他也说了,问题是必须提问的,你干嘛发了疯似的跟人家较劲儿,这回好了,别说是这次进不了骆氏,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进骆氏了。
但是比起进不了骆氏的失望,真正让我伤心欲绝的,是相恋七年的初恋男友陈文航,还有我从高中玩到大学的最好闺蜜张昕薇,两人合起伙来,在毕业前三天,送给我的一份大礼。
我从来没想过,最亲的两个人,他们会用这样的方式,几乎碾压似的让我三观尽毁,让我一夕之间失去爱人与朋友,让我的人生几欲灰暗。
我一直以为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报复,也是理所应当。但今天面试我的那个男人,他凭什么说我是错的?凭什么说我虚伪善辩?
我躲在骆氏的洗手间中,哭声压抑,满脑子乱的像是一团浆糊,我甚至有过冲动,想要回去那个房间,继续跟他辩论一番,但这样的想法终归只敢想想。
期间,有人进来洗手间,我虽然极力绷住哭声,但想必她们还是听到了,所以她们在出门的时候,小声说着:“又是一个面试没成功的Loser。”
“是啊,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想必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骆氏是谁都能进的吗?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我听着她们的揶揄,心中反驳,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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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会有人对我说,梁子衿,你真让人羡慕。
起初我也会客气的说哪里哪里,但是时间久了,说得多了,有时候自己想想,我确实挺令人羡慕的。
我出生在一个不太大的城市,爸爸是一局的副局长,妈妈是初中老师,家中不说大富大贵,但也从小不愁吃喝,并且我始终能用上最新款的手机,无论它是苹果几。
我从小读重点,一路踩着重点二字读到大学,并且在高一的时候,成功追上了理科班的校草级人物,也是我的初恋,陈文航。我们相恋七年,恩恩爱爱,情比金坚,并且我十分相信,我们会走一辈子。
所以我的生活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时下常说的人生赢家——但这些截止于我在大学毕业的前三天。
说起来我现在依然觉得很狗血,理由是我刚拿到学校大四毕业前的最后一笔奖学金,心心念念想着回去校外租的房子,把房租放好,结果我意外在家中发现了这个时段不应该在家的男友陈文航,他说他因为帮我闺蜜张昕薇写论文,所以太累在家中补觉。
天地良心,当时我信了。
只是我不知道为何,也许是鬼使神差,我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张昕薇的电话,然后我听到手机铃声从我家大衣柜里面响起来了。
我甚至想过,是不是张昕薇的手机落在了我们这里,而恰好被陈文航放在了衣柜里面。不过这样的想法终是在陈文航慌乱的起身,用一种几乎害怕的眼神望着我,颤声道:“子衿……”的那一刻而终止。
他伸手想来拉我的手,而我却忽然一把推开他,转身踉跄着往外跑去。
原来我不是傻子,像是那种手机落在衣柜里的借口,连我自己都骗不了。
从校外跑回寝室,我躲在洗手间里面嚎啕大哭,一想到出租房中的一幕,我开始止不住的恶心,干呕,为此同寝的董佳楠一脸惊讶的说道:“子衿,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徐璐是除了张昕薇之外,跟我最好的人,她到底了解我,当即对董佳楠道:“丫床都没跟陈人渣上过,哪里来的孩子?她能单卵吗?”
董佳楠抿了下唇瓣,一脸意味深长的道:“他们两个都谈了七年了……”
我在一旁听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是啊,七年了,从高中开始到大学毕业。高中那会儿就有人怀疑我不是处,毕竟我跟陈文航两情相悦,我们两个又都长的算是出色,怎么可能男才女貌孤男寡女这么久还什么事都没有?
但还真就是什么事都没有,高中那会儿我俩年纪小,胆子也小,有时候别说不敢做,想都不敢想。等到长大一些,陈文航也有意无意的提过,但是我明确表示过,我的贞操只给我的老公,所以我俩大学四年也从来都是‘形式主义’,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
我们说好的,大学毕业之后,立马去领证,等到领证之后,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
合法夫妻……一想到曾经陈文航对我说这话时的表情,我是真他妈的恶心,想着想着又开始干呕。
在寝室活活挺尸一般的躺了三天,在此期间,手机关机,生人勿见。我什么都不吃,甚至什么都不喝,除了酒。
终于某天在我烂泥一般瘫在床上的时候,徐璐掀开蚊帐将我拽起来,大声道:“子衿,赶紧清醒一下,今天毕业晚会,你要上台演讲的!”
还上台演讲,我都快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