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习以为常
死小孩,是裴璟的种已经够遭人怨了,还敢对他龇牙咧嘴做鬼脸?
打发走了小曾孙,裴老太爷原本慈爱的面孔,一下子变得严厉无比,顺手抄起身旁的拐杖,对着裴扬便捅了过去,幸好裴扬躲得快,才避免被老太爷的拐杖轮到。
“你这臭小子还敢躲,一走就是八年,三催四请的不回来,要不是我老头子这次过八十大寿,你是不是打算死在M国那个鬼地方与我老死不相往来?”
被爷爷拿着拐杖指着脑袋一顿骂的裴扬,丝毫没有任何负罪感,换了个安全的地方继续坐,漂亮的手指轻轻将老太爷的拐杖挡到一边。
“爷爷,如果您想用拐杖把我再重新打回M国,我会非常乐意尊重您的意愿马上离开的。”
老爷子听了这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
瞧瞧他这该死的孙子说的这究竟是什么话?
心底气归气,到底怕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孙子真的被自己的拐杖吓走。
忙不迭收回拐杖,皱着眉,瞪着眼对他道:“自己家里的产业已经大得需要雇上万人来打工,偏你这小子还欠虐的跑到M国那地方给别人卖命。”
他跺了跺拐杖,极有威严的下了一道命令,“这次回国,至少也要给我在宝湾北呆个三年五载不准走,否则我就找打手直接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远走高飞?”
对于老爷子的威胁,裴扬完全不放在心上。
反正每次通电话,爷爷都会把这些话放在嘴边念叼个三五回,听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次公司给他放长假,他的确是打算回宝湾岛多留一些日子的,更何况他还很想搞清楚,朱思甜和裴璟之间,当年究竟怎么背着自己有奸情的。
心中转着各种小心思,表面上却非常认真的听老爷子骂骂咧咧咕咕哝哝,没出十分钟,诸如不孝、欠揍、没良心这样的称号就已经被他坐了个实打实。
他知道爷爷从小疼他,就算嘴上骂得再凶,心里还是真心把他当块宝的。
况且这么多年没回来亲自在爷爷身边尽孝,裴扬多少也有些愧疚,所以老爷子左一句右一句骂他的时候,他始终保持着好脾气,在爷爷的身边赔不是。
直到一副漂亮的棋盘展现到老爷子面前的时候,对方的双眼总算冒出了欣喜的光茫。
裴扬知道老爷子向来喜欢下棋饮茶,这次回国,他专程拖朋友给他选了一副做工精美的棋盘,每颗棋子都由上等的软玉所雕刻,非常奢侈漂亮,夺人眼眸。
裴老爷子几乎在孙子打开棋盘的那一瞬间,立刻被那一颗颗漂亮的棋子所吸引,爱不释手的左摸摸、右摸摸。
嘴里还不忘咕哝着,“还是你这小子有心,不像你哥哥,每次在我过寿的时候都送些这个金马那个银猪的,无聊得要死……”
唠唠叨叨抱怨了好一阵,老爷子下棋的瘾头被这副漂亮的棋盘勾了出来,嚷着叫着让裴扬陪自己下两局。
见对方被自己哄开心,裴扬也不介意陪爷爷玩一玩。
当双方棋子摆好,他正准备走出第一步的时候,老爷子一把按下他的手,神情认真的对他道:“这盘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裴扬挑眉,等着爷爷的下文。
“你若赢了,就准你再逍遥个两三年,你若输了,就等着接受裴氏集团的继承权吧。”
虽然祖孙俩的棋艺比试最终以裴扬胜出为结局,但老爷子还是在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放下话道:“别忘了你也是裴家的子孙,既然有些义务是你出生那天就该承担的,就算你躲到了天边去,也休想摆脱这份属于你的束缚。”
回答老爷子的,是裴扬满不在乎的关门声。
裴家的产业,从来都不是他觊觎的美食,所以他始终觉得,裴璟将他当成人生中的假想敌,实在很是无聊。
刚刚从裴老爷子的书房走出来,就看到一张甚为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即使过了整整八年,朱思甜那张娃娃脸,仍旧将她显得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岁。
还记得第一次在校园里看到她时,她剪了一个非常搞笑的西瓜头,眼睛很大,皮肤很白,虽然称不上美女,但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却被他清楚的记在脑海中。
第一次相遇,她被他过分俊美的容貌所震到,一边走路一边很没出息的撞到大树上。
鼻子撞肿,眼镜撞掉,因为不小心打扰了树上的大马蜂,还很狼狈的被马蜂追得满校园跑。
他当时笑得直不起腰,从此便开始了他时不时想逗逗她,欺负她恶毒之旅。
爱情的产生,有时候是说不清道不白的。
他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喜欢上那个莽撞的小丫头,甚至还会为了她的欣喜而开怀,为了她的伤感而忧心。
时过境迁,她竟然已经成为一个小孩子的母亲,他哥哥的所谓女友。
偏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裴扬的胸口始终憋着一口气!
他不知道这口气是因为初在机场见面时,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陌生所致,还是八年前,她让他在机场像个傻瓜一样傻傻等到她最后一班机所致。
正准备回房去看动画片的朱思甜,因为刚刚搬到裴家不久,对这幢比皇宫还要富丽的大房子始终有一种如入仙境之感。
她天生就是个路痴,记了好久,才记清楚自己的房间是在这幢别墅三层左转的第二个房间。
没想到刚刚左转过来,就与今天在机场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被她怀疑有动机绑架她儿子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刚要开口道歉并说声对不起的时候,自己就被一股庞大的力道,强行按在走廊的墙壁上。
她以为她老板裴璟的气势就已经很吓人了。
可是眼前这个比她老板还要年轻俊美的男人,却给她带来了更加强烈的压力感。
仰着头,不解的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要多的高大男人,垂眸,目光复杂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