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北战事
那些亏,吃过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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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刺得很深,但万幸的是,伤口那时没有刺在要害之上。
叶锦蓉紧咬着牙关,她拿起了一把用火烧过的剪子,将李承骞身上破碎的衣裳剪开了。
她不通医术,因此为李承骞上药包扎手法并不高明,有时一个不注意,还会不小心牵扯到李承骞的伤口。
可李承骞却没有叫一声疼,只是一直望着叶锦蓉。
偶尔对上李承骞的视线,叶锦蓉立马就会避开,不敢再去看他。
在前世时,那样温柔的目光一直是云意舒一个人的专利,如今……这样的视线竟然对上了叶锦蓉。
她实在害怕,下一瞬,自己就会沦陷下去。
匆匆替李承骞上完了药,叶锦蓉背对着他:“你是何时知道,我就是叶锦蓉的?”
李承骞抿嘴许久后,终究有所隐瞒,他害怕若是告诉了叶锦蓉重生的事儿,自家小夫人会被他吓跑,他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叶二姑娘,是我的夫人……幼时宫宴上,我见过你。”
许是因为换了场景遇到叶锦蓉,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叶锦蓉与前世时,他那沉默寡言但却对他极尽温柔关怀的妻子并不大相似。
但无论是怎样的叶锦蓉,他都喜欢。
闻语,叶锦蓉的手指激动得轻颤起来,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人还记得那日见面场景。
“谁是你的夫人?咱们还没行过拜天地大礼,算不得夫妻。”叶锦蓉心思浮动难平,她捏手反驳着。
她的话音未落,李承骞就要从床上弹起来:“现在行大礼也不迟。”
叶锦蓉害怕他牵扯了伤口,慌忙将他摁回了床上,却不想一个用力过度,她整个人都跌到了李承骞身上,两人对视良久,相望无言。
最后还是叶锦蓉率先回过了神,她的双颊浮上红云,站起身,低着头佯装再打理衣裳:“不管什么事,都等你养好了伤后再说。”
望着她,李承骞的喉结滑动:“我口渴。”
刚倒好茶水,叶锦蓉就见李承骞接过茶杯,咧嘴一笑:“多谢夫人。”
她从前为何没有发现李承骞原来是个油嘴滑舌的性子?可在不自觉时,叶锦蓉的嘴角也添了一抹笑意。
一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在叶锦蓉渐渐适应军队生活后,李承骞就已经下令加快行程,一点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
也亏得他的自愈能力极为不错,伤口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而行军这一路上,叶锦蓉受尽了李承骞的磋磨——每日,李承骞都以差遣着叶锦蓉为他端茶送水为乐,还美名其曰这是军医应该履行的职责。
就如今日,在饭桌之上,李承骞迟迟不肯抬手动筷,只一个劲地盯着叶锦蓉瞧。
“喂本王吃饭。”不知是不是叶锦蓉幻听了,她竟觉得……李承骞的声音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叶锦蓉顿下了手中的动作,斜睨了李承骞一眼:“你难道自己不会吃饭么?”
“在军营,上官的命令要无条件服从,”李承骞说到一半,声音蓦地一软:“我是因为你才会受伤……”
闻语,叶锦蓉登时就心软了,她嘴上说着不愿,手里却还是拿起了饭碗,喂饭时的动作分外轻柔。
一边给李承骞喂着饭,叶锦蓉一边还忍不住在心中连连期盼,能快些到达西北,让她去投奔舅舅!
而李承骞被长睫遮住的眼里,则暗藏了狡黠与笑意。
又赶了几日的路,一日,正值艳阳高照时,叶锦蓉掀开马车帘,迎上的是一片戈壁滩,与她幼年时,听母亲所述的家乡场景一般无二。
她竟是激动地攥住了李承骞手臂:“王爷,咱们是不是到西北了?”
前世的叶锦蓉一直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这一路上跟着军队,她见识了许多从前闻所未闻的东西。
戈壁滩,叶锦蓉也是第一次见。
虽说与李承骞不大愉快,可这趟西北之行,她却走得。
“这里,就是西北。”李承骞颔首,他望向叶锦蓉的眸中略过了一抹心疼。
其实,李承骞一直知道叶锦蓉有多向往外面的世界……
前世,叶锦蓉在李承骞面前总是喏喏畏缩,为数不多地几次来缠着他,也是在问关于外头的一切。
可从前,他压根就没把她的心思放在心上,面对她的缠问,李承骞一直都是敷衍了事,次数多了,叶锦蓉也不再来问了。
望着身旁激动的叶锦蓉,李承骞的心中涌上了更多的愧疚。
等日后得了空,他定要带叶锦蓉去看看这天下的四处的稀奇事。
不过此时,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李承骞从马车内探出了头:“去前面的清风镇安营扎寨。”他曾带兵来过数次西北,对这边的情况很是熟悉。
在清风镇上安营了几日后,叶锦蓉对这片地方的热情仍未减少半分,不过,她也并没有忘记暗中联系舅舅。
“晋大夫!咱们军队中,如今有不少的人病倒了……几位军医正在商讨病因与治疗方法,让我来请您过去一道商议。”传话的人跑得气喘吁吁,颇是心急。
闻语,叶锦蓉的眉眼间也斥着一抹急切,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走吧。”
叶锦蓉脚步匆匆地跟上了传话人,虽说她对医术这方面不精,但自认脑子还是很灵光,读过的杂书更是不少……或许能帮上几位军医。
才刚刚走出房门,叶锦蓉就闻到周遭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异味。
叶锦蓉一个女儿家,体质不比军队中其他那些血气阳刚的男人。
即便她已经察觉出异样,竭力克制住自己尽少呼吸,可还没走出几步,就已经双目翻白,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地上狠狠地栽了下去。
就在叶锦蓉栽倒地上的前一瞬,李承骞不知从何而来,接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瞧见叶锦蓉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模样,李承骞面色格外阴沉,他径直将叶锦蓉打横抱了起来,往房里走去。
那传话的小将拍了拍身边的李副将,惊讶得许久没合上嘴:“我怎么瞧着,王爷对晋大夫似乎有些什么?”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莫不是断袖?
闻声,李副将回应他的,是头顶上的一个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