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第7章 被迫卖艺
两个月后，帝都原本一个名不经传的青楼里夜夜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因为她们这里新出一个花魁，名为芙蓉，舞技甚是了得。
芙蓉坐在镜子前，仔细地描着眉。她的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向上翘着，亮若星辰的眼眸里是无尽的惆怅。脸颊上蒙着白色的面纱，让人看不真切她的脸庞。
青楼里的小丫鬟来敲门：“芙蓉姐，马上就到你出场了，你准备好了吗？”
芙蓉描眉的手停顿了下来，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把碳笔放下，芙蓉站起来理了理蓝白色的舞裙，将水袖抛起接叠好，往前厅去。
站在舞台的帷幕后面，芙蓉看向不太宽敞的大厅，一楼坐满了宾客，迎春坊的姑娘都在陪酒。二楼雅间也是座无虚席，有几处还放下了半透明的帷幔，让人不知来者是何人。
芙蓉轻叹，两个月前，她刚刚来到迎春坊时，这里门可罗雀，几乎要关门了。因为迎春坊里都是年老色衰的妓.女。
也是她有利用价值，不然，迎春坊的老鸨怎么会救她。
“王爷，就是那名女子。”风离示意墨煜看帷幔后露出半张脸的芙蓉。
还没有细瞧，音乐已经响起，芙蓉转身背对观众，准备入场。
随着清灵的古筝前奏，芙蓉摇摆着身姿缓缓从舞台边移至舞台中央。抬手挥袖，小脚翘起，柔软的腰肢摇曳着，只是背影而已，就说不出的魅.惑，让人只想抱住那扭动的腰身。
全场寂静，都被芙蓉的身段所吸引。芙蓉扭腰半回眸，衣袖遮去她的脸庞，只看见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在外面，清澈得不似凡间之物。
是她！墨煜捏紧了手中的酒杯。那双水眸，就只有青黛才有！
一舞终毕，青黛收回舞姿，向观众行礼。
没有掌声，大家都还沉浸在刚刚那曼妙的舞姿里。青黛已经习惯了，径自转身想要下台，此时陆陆续续的掌声才响起来，随即是雷鸣般的响声。
老鸨秦妈妈谄笑着步上舞台接着主持，这个芙蓉可给她赚了不少钱呐。
一道男声却叫住了青黛：“芙蓉姑娘请留步。”
青黛顿住，闻声望去，是二楼中间的一个雅间，两名男子一左一右坐着。
年纪偏大一点的穿着一件深紫色镶金边袍子，给人一种高贵华丽而威严的感觉，想必身份非富即贵。
年纪轻一点的穿着一袭天蓝色精致长袍，长袍上用银线绣着一道道古朴的花纹，看着身份应该比坐他对面的男子稍低。说话的正是那位年轻公子，他是左丞相的二儿子，李舒玄。平时左丞相与慠王之间的联系都是他在走动。
青黛也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可否有幸请芙蓉姑娘喝一杯酒？”李舒玄继续说道，语气平常，没有多余的情.欲。
青黛黛眉微蹙，朝他们俯了俯身：“请公子恕罪，小女子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喝茶也行啊。”李舒玄举着酒杯继续说道：“此处坐的是慠王，能得到慠王的邀请，是你的荣幸。”
怕青黛不同意，男子拿出了身份。
一听到慠王也在这里，宾客们议论纷纷，一般皇亲国戚是不会来这种低品级的地方，要去也是去奢华高级的烟花之地。慠王好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芙蓉能吸引到慠王，可见她是如何国色天香。
又是王爷，王爷也不去！青黛皱眉，心里极度抗拒。
青黛在思量着怎么委婉的回绝他们，秦妈妈过来小声地对青黛说：“慠王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你就去陪他喝一杯吧。”
青黛冷眼看了一眼秦妈妈：“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我只卖艺，不陪客，不卖身！”
“哎呦。”秦妈妈开始了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我们是说好了。可是那王爷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万一他怪罪下来，我们的迎春坊没有了，你想想，你还怎么吃饭？”
青黛浅笑：“秦妈妈，你认为我离开了这里我就会饿死吗？你若要逼我，就不怕我罢演或者在王爷面前说你坏话让他收拾你吗？”
“你这薄情的人！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的你！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迎春坊为你得罪大人吗？”秦妈妈气得把手绢一甩。
“我就是念你救我一命，我才答应为你赚钱。你也不过是看我长得漂亮可以为你赚钱你才救的我。所以，我们最好还是维持原状比较好。”青黛面带笑容却语气冰冷，步步逼向秦妈妈。
“你若让迎春坊陷入危难，那么，卖不卖身也就由不得你了！我们有的是法子让你同意！”秦妈妈狠狠地说完，又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转向慠王的方向，正欲开口，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响起。
“恐怕芙蓉姑娘要辜负慠王的美意了，因为，她早已答应了本王的邀请。”墨煜坐在隔壁雅间里，发话了。
青黛闻声望去，怔住了，是煜王！
慠王挑眉一笑，听着像是煜王的声音。探头望去，只看得见隔壁包厢栏杆上一抹银白色的衣袖，袖口用银线绣着祥云，低调而华丽。
“呵呵，想不到九皇弟新婚燕尔竟也被芙蓉姑娘给吸引来了。你以前不是挺看不惯我们风.流的嘛，如今你也难过美人关。”慠王调侃着。
“慠王说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过是俗人一个。”墨煜朝着慠王的方向抱了抱拳说道，不想让慠王知道自己对芙蓉有任何不同。
青黛莞尔一笑，相对于慠王，她自然愿意去煜王那。
青黛盈盈一拜：“小女子……”
“十万！”
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字让所有人愣住了，什么十万？
疑惑地起身，青黛望向二楼边上一间雅座，纱幔被放了下来，看不清里面是谁，只隐约看见坐着一位清瘦的男子，旁边立着一位男子。
“我们公子愿出十万文买下芙蓉姑娘。”那雅间里传出另外一个声音，想必站着的男子是个侍从，话正是他说的。
一楼的宾客大吸一口凉气，花十万文买一个青楼女子，手笔太大。
青黛不懂十万文是多少钱，但是她看到秦妈妈的眼睛在放光就知道此数目不小。
“五十万。”慠王雅间里的李舒玄自信地开口道，五十万，是普通老百姓二三十年的收入了。
他看得出来慠王很喜欢这个女子，如果把她献给慠王，那么他们的关系将更近一步。
秦妈妈的眼睛更亮了。
青黛气急，她才不要被买卖，她是人，不是商品！
青黛甩袖，正要开口，就听见墨煜平淡地喊着：“一百万。”
一楼传来很明显地倒吸凉气的声音，王爷出手果然不是他们平民百姓可以比的！
看到煜王也出价，青黛心里反而没有之前的气愤。希望不会再有人喊价了，就让煜王把她买了吧。虽然都是入火坑，但是好像煜王的坑比较好。
“一百五十万。”纱幔雅间里又传了那低低的男声。
李舒玄正欲开口，慠王抬手阻止他，对他摇摇头。美人他虽爱，但他并没有色欲熏心，一百多万是他一年的俸禄了。他想要的女人，自然会想办法得到。现在正是朝堂局势紧张的时候，钱应用在刀刃上。
秦妈妈的眼珠子已经变成钱状，嘴巴乐歪了都。
慠王的动作青黛看在眼里，知道慠王不会再出价，可见这个价格已经很虚高了。
她看向墨煜，墨煜依然坐在那里看着她，眉头紧蹙，神情极其不悦。
风离在他耳旁说着话，神色焦急。
他，不会再出价了吗？青黛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王爷，您要三思！”风离加重了语气。这一百多万够他们王府和暗玉门花两年多啦，煜王府本来就没有多少积蓄，王爷又没有封地，进账都是宫里给的俸禄而已。
“一百五十万一次！”舞台上，秦妈妈兴奋得喊着，心里想着这个姑娘救得可真值！
墨煜捏紧了拳头。
“一百五十万两次！”秦妈妈又喊到。纱幔里的男子露出了得胜的微笑，台下更是议论纷纷，都猜想那两位王爷还会不会出手。
“一……”秦妈妈刚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等等！我……”墨煜终于还是开口了，但是在看到青黛掉下来的面纱时，傻眼了。
为了防止墨煜做冤大头，青黛把自己的面纱摘了下来。
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大。
纱幔里的公子难掩惊讶，而慠王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只见青黛挺翘的鼻子上面尽是黑头，鼻孔又大又黑朝天着冲。涂着红艳唇色的嘴唇厚厚的，嘴角两旁一上一下左右各一个大黑痣，黑痣上面还飘着几根毛！左边脸颊上好大一块红胎记！
见众人这个神情，秦妈妈疑惑地回头，差点背过气去！
“我的姑奶奶哦，你咋化成这样啊。”秦妈妈气急败坏地直跺脚，想上去用手绢擦去青黛的胎记。
“秦妈妈，在我的家乡，都是这样化的，这样才是最上成的妆容。”芙蓉伸手拦住秦妈妈伸过来的手笑着说道，仿佛霎有其事。
“不是的……不是的。”见底下议论纷纷，秦妈妈紧张地转向观众想要解释，结果众人义愤填膺让她不知道从何解释了。
“一百五十万零一文。”墨煜低头扶额，无奈地开口。
大伙一惊，竟然还有人出价！秦妈妈更是喜出望外，赶紧喊到：“一百五十万零一文一次。”这会大家都安静了，还有不少人在暗暗讥讽墨煜，这煜王莫不是离开皇宫太久，想要急切证明自己高人一等？
“一百五十万零一文两次。一百五十万零一文三次！成交！”秦妈妈快速地喊完，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青黛和墨煜相视一笑，墨煜很明显的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