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抓着大伯的把柄
刚把着,顾言溪顿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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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的病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若只是寻常感冒还好,但是她明显是哀伤、劳累过度,身体终还是承受不住了……
等等,她这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顾言溪不经意间看到了刘氏氏手腕上有着一道道紫红色的印记,随后她将王氏的衣裳推上去一看,一道挨着一道的伤痕,触目惊心。
在顾小鱼的记忆里,顾小鱼母女经常毫无缘由的被王氏打骂,想来这一次刘氏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顾家的家务基本上都全权交由刘氏在做,日常做饭洗衣,还要喂鸡和打扫鸡圈,冬天给桃树修剪枝条,春天跟着一起下地种田,雨雪天气不能出门还要缝些荷包挣些家用……
刘氏在顾家可以说是一个全职保姆来照顾这一大家子巨婴!
如今她生病了,连个问候的人都没有!
“小鱼……小鱼……”突然刘氏开口喊着她的名字,吓了顾言溪心里一个咯噔,尽管王氏的声音非常的弱,但凭她的听觉还是听见了。
顾言溪急忙凑过去看刘氏的情况。
可刘氏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顾言溪赶紧拖鞋上炕,将箱子上的另一床被子给刘氏盖在了身上,这才算放心。
而今她手里头什么医用工具和药材都没有,即便在脑子里已经对刘氏的病情做出了诊断的方法,却无法实施起来,只能用这种濛汗的简单接地气的法子了。
而后,顾言溪拉着刘氏的起着冻疮的手,无助又心疼的看着刘氏,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若穿越来这儿的时候,她的医用工具也穿越来就好了,这样她现在就可以直接治好刘氏的病了……
刚这么想,顾言溪就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迅速的在朝着手指尖的位置流淌运输,随后顾言溪发觉王氏的脸色终于有了点血色,还没等顾言溪搞明白刚才自己这是怎么了,屋门就“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二弟媳妇,大夫我请来了!”柳老大扯着嗓子朝屋里喊道,进屋看到顾小鱼后,脸立马就沉了下来:“你说说你这孩子,干的都是什么事儿,要不是你,你娘也不会病倒。”
“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大夫让位置!”见顾小鱼还愣在炕沿上,顾老大上前一把就将她给拉了下来。
顾言溪也顾不得管被顾老大扯疼的手臂,听到他说大夫来了,就把视线转向了进屋来的另一个人身上。
顾老大口中的大夫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肩上挎着一个药箱不慌不忙的走到了炕边,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让顾言溪怀疑他下一秒还能否喘过来气。
将箱子放在炕上后,顺手摸了摸炕,然后转过头来瞥了一眼灰头土脸的顾言溪,“小丫头不错,还不知道不让你娘冻着。”
顾言溪见他不紧不慢的将关注点给放到了烧炕上面,心里有些着急:“我娘的病更重要。”
“嗯,是个孝顺的女娃子。”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了笑点点头,他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出王氏的病情并非有顾老大说的那么重,所以这才没有那么着急。
在众人都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王氏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顾言溪后,就瞪大了眼睛,“小鱼!你去哪了!?”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的都快发布出来声音了。
“赶紧给你娘倒碗水!”老大夫打开药箱,“既然醒了,就说明没啥大问题了,你先别着急,对,躺下。”老大夫从药箱里摸出来一块布放在王氏的手腕处,这才将手放在了上面。
说起来,顾大夫和顾元贵是有些亲属关系的,基本上每次顾家人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是他来,他曾在县里给不少有名头的人家看过病,每逢女眷就会隔布试脉,即便回到村里,这点习惯也没改。
在顾老大看来,顾老大夫就是穷讲究!
顾大夫检查完毕后,收回手,顾言溪就端着水来了,顾大夫顺势将白色的布子放回了医药箱,然后起身给顾言溪挪了地方。
“你娘没啥大问题,休息一阵就好了。”
原本就刘氏这身子骨,他应当开些暖身补血的药方,转念一想顾元贵有那么一个抠门的媳妇,怕是写了药方也无济于事,于是也没多说了,碍于沾亲带故的原因,诊费什么的他也不好意思开这口了。
“您坐坐,我给您也倒碗水。”顾言溪把水端给了刘氏,赶忙转过身。
刘氏接过水,对顾小鱼能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惊诧。
这小鱼平日里话那可是少的可怜,更别说明白些人情世故了,虽说这点随了她,可这确实不受王氏喜爱。
但今儿个这话,给她了一种小鱼长大了的感觉。
如此,王氏鼻子一酸,但凡自己有点儿能耐,或许小鱼也不会跟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头。
“不坐了,我这把老骨头回家得费些功夫,晚了,夜路不好走,我得赶紧回去了,小丫头好好招呼你娘吧,顾爷爷先走了。”柳大夫挎着药箱对顾言溪笑了笑,顾老大和顾言溪跟着出门送了送。
人还没走远,顾老大的脸就黑了下来,“病又不严重,还躺了这么一天,害的我白白跑了这一趟!”
对于顾老大的抱怨,纵然心里有气,也不好说什么,她回来的时候刘氏还没醒呢,她还纳闷为何突然之间就醒了,刚才她检查的时候,病情还很严重来着。
再说了,更何况顾老大在他回来之前就去请大夫了,这么晚才请回来……
“大伯,我也是刚回来,再说了娘也是刚才醒的,大伯不也看见了吗!”顾言溪轻声道,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性子。
顾老大刚想抬脚离开,听见顾小鱼说了这话,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怎么就让他这么来气呢,“哟,才出去两天,翅膀长硬了是不,竟敢和长辈顶嘴了?你说你都瞎学了些什么玩意,是不是跟哪个野汉子鬼混了?”
自小接受高等教育长大的顾言溪听到这话后,着实瞪大了眼睛,虽说顾小鱼的记忆中有不少挨骂的记忆,但从未听到过这么难听的话。
再怎么说,她都是他的侄女!
照她以往的性子,早就上前给他来一个上勾拳下勾腿,然后直接撂倒在地上,让他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王氏嘴巴恶毒,顾老大的嘴也这么恶毒!
在苗疆以她的身份地位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今儿早上被王氏骂成赔钱货、贱坯子她以为就够难听了,而今顾老大又这么说,不愧是一对母子!
顾言溪做了一组深呼吸后,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嘴角不由得向上扬起,“记得上次和娘进县里交荷包,大伯对有个姐姐可不是这么凶巴巴的。”她没记错的话,顾小鱼站在路边等刘氏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大伯从对面窑子出来了,临走前,还不忘在那姑娘脸上亲了一口。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顾言溪瞧着顾老大紧紧的握住拳头,谁会料到这个秘密这么巧,就被顾小鱼给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