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說第5章 被拋棄
風所在的部落位於群峰綿延山腳下的一個壩子，旖旎夕陽下幾十頂草棚子稀疏排開，炊煙裊裊，安靜得像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
程靜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風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不一會兒，部落裡已經傳遍了風出去狩獵帶回一個怪女人的消息。
可不是嘛，這大夏天的，部落裡的男子一般只在腰上圍一塊獸皮，而女子上身多了樹葉之類的，但從未見過程靜這種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
而且膚色和他們也不一樣。
該不會是有什麼缺陷被族人流放吧？
程靜並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個異類，低眉順眼地跟著風的身後。
“風。”只聽到這麼一聲，一小巧的女生匆匆向風跑了過來，懷裡還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娃娃。
風接過了她懷裡的小娃娃，把手中的獵物遞給了她，抱著孩子舉高高，孩子興奮得咿咿呀呀的叫著。
程靜瞥了一眼，不小心看到了孩子的性別。
額……男的，咳咳。
心中暗襯，這是風的老婆和孩子嗎？
女生長得很小巧，眼睛圓圓的，笑起來很可愛，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
心裡忍不住感慨，原始部落真早婚早育啊，這個年紀放到二十一世紀正是念初高中的年紀。
程靜在打量女生的時候，女生也在打量著她，拎著東西對程靜友好的笑著。
看到女生脖子上的羽毛項鍊，程靜也瞬間明白為什麼有些鳥沒幾兩肉風還要帶著。
原來是要送給她做項鍊的。
走到某個棚子前面，風把小男孩放在了地上，而女孩兒拎著東西進了棚子，程靜依稀聽到那小男孩喊她阿媽。
還真的是母子，媽這個古老的發音是不會錯的。
傍晚正是做飯的時候，籃球場一般大小的土廣場圍著一群做飯的男女老少，有烤肉的，有煮野菜的，還有玩耍的。
聞到烤肉味兒，程靜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叫，風聽到了，回頭看著她，她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糗大了！
風帶著程靜走到了比一般棚子大了三四倍的棚子面前才停下腳步。
“你。”風指了指原地，掀開草簾子走了進去。
程靜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等啊。
站在“氣派”的棚子外面，忍不住在想，這麼大的棚子住的會是誰？
村長？
族長？
還是又老又醜又謝頂的油膩大叔那種。
額……
風不會是想把她賣了吧？
“靜。”忐忑候在門外，棚子裡傳來風的聲音，程靜下意識挺直了背應了一聲，“哎。”
風：“來。”
程靜縮了縮脖子，攏拉著眼皮還是走進去了。
太陽快要下山了，零星的光透進了屋子，微弱的光線下，只見屋子的中央坐了一名黑漆漆的老婦，還有一個胖嘟嘟的姑娘，兩人身下墊的好像是虎皮之類的皮毛。
一路走來，程靜看到的人幾乎都是又黑又瘦，突然看到個不是特別黑的小胖子，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
在這靠森林吃飯的社會，能長胖的，身份地位一定不一般。
“族長，月。”風把程靜引薦給老婦和胖姑娘。
“你們好。”前一個詞程靜聽得不是太清楚，但月這個詞確實能分辨得出來，微微笑著跟她們揮手。
月就是那個年輕的胖姑娘，年紀看著不大，也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脖子上戴了一圈五顏六色的羽毛項鍊，圓潤的腰身像是要把獸皮撐破了。
而族長的年紀，程靜還真猜不出來。
她臉上滿滿的都是歲月的痕跡，暗黑色的眼皮鬆弛下塌攏拉著，又黑又寬的眼袋像是快要掉到了下巴，頭上戴了一頂灰黑色的羽毛頭冠，就像是準備要去表演雜技的。
老婦掀開眼簾瞅了程靜一眼，眉間難以察覺的皺了一下。
無論是膚色，還是打扮，程靜通身上下都不像他們部落的人。
不過，既然是風帶回來的，以後她就是部落的人。
唇角微微地扯了扯，“你，我們。”
雙手比劃著貼在一起。
大概是意思就是你以後就是我們部落中的一員了。
淡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勉強。
“謝謝族長。”程靜聽出了她語氣的不善，但還是很禮貌的道了謝。
“去，桃、香。”族長瞥向了坐在一旁的胖姑娘。
“是，阿媽。”胖姑娘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手拍了拍腰上的游泳圈，微挑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程靜。
“族長？”風錯愕地望向族長。
族長犀利眸光掃向風，手拍了拍身下的皮毛墊子，沉聲道：“風，留。”
程靜不知道風和族長打什麼啞謎，到了才知道月要帶她去的地方是部落裡沒有父母女生的聚集地。
站在棚子外面，月嘰裡咕嚕的跟程靜說了一大堆，說得起勁，一會兒自豪的豎起大拇指，一會兒又指著程靜的肚子。
說完，小胖手拍了拍程靜的肩膀，笑眯眯地走開了。
弄得程靜是一頭的霧水，因為她只聽懂了一個詞，阿媽。
語速慢，她還能連蒙帶猜理解個大概，但月這種跟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往外倒一大堆的……
抱歉，她理解能力有限。
後來程靜才知道月跟她說的是——
“我阿媽是部落裡最能生的女人，哪天你生的孩子跟我阿媽一樣多，你就能當族長。雖然你長得又瘦又奇怪，但我們部落不歧視女人，只要能生孩子就行。”
程靜終於能理解這句話的時候，是滿額的黑線。
原來部落裡的族長只要能生就可以當？
真神奇啊。
可她並不想留在這個世界，更不想為他們中的誰生孩子，她還是要找機會回家。
程靜有兩個室友，一個叫桃，一個叫香，看著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等混熟了，從她們口中，程靜才知道族長是這個部落裡最能生的女人，目前一共生了十二個孩子，而月是族長最小的女兒。
月不是單純的胖，而是懷孕了，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叫林的男人。
這裡的女人地位很高，她們可以自由選擇和誰生下孩子，和那個人生幾個。
在一起了，就和那男人睡在一個屋棚，分開了就自己帶著孩子住。
而沒有父母的孩子住在她們這一片，靠族人一起撫養。
女生的八卦精神是天生的，篝火晚會結束之後，躺在屋棚裡，桃和香兩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大談對未來的憧憬。
但程靜勉強只聽懂了幾個詞，風，老虎，林，孩子。
雖時間尚早，但這幾天她是在是太累了，睡在簡陋的屋棚裡，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有遮風擋雨的地方，程靜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天還沒亮透就被桃搖醒了。
“靜。”
“嗯？天亮了？”程靜揉著眼睛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坐了起來，手胡亂的扒拉長髮。
“快。”程靜頭髮都沒紮好，桃又開始不耐煩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