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格格,来几把?
“恩,你做事爷放心。你拿捏便好。”
胤禟摸了摸有些僵痛的脖子,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那个周氏那儿,昨儿爷罚了她抄十遍女则,今日起去佛堂禁闭三日,你也去看看。”
“是。”董鄂惠雅福了身,恭送着胤禟出了门。
却说清漪院这头。
“主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咱们过去吧。”
绣儿抱着一摞宣纸,还堆着尖的文房四宝,甚至还贴心的带上了软垫。
那被罚的人只是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就觉得心烦,摆了摆手,认命道:“走吧走吧,只希望那佛堂里不要有耗子蜘蛛屎壳郎……”
说完,周澜泱迈出步子,大步大步的往前走了。
绣儿追上来,拔尖的物件儿里探出个小脑袋,笑嘻嘻的说道:“主子您别生气,您不是昨晚都抄了一些了吗,指不定用不了一会儿,九爷想着心疼就把您放出来了。”
听听,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啊!
身成皇子就是好啊!有个老爹是皇帝,想关谁就关谁,放你出来吧,你还得跪着谢谢他八辈祖宗,什么世道!
“呸!”
周澜泱怒从中来,把原本计划在心头呸的,嘴上就呸了出来,
“格格,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周澜泱心绪不宁的拉了一把绣儿,催她快点,那小丫头倒还挺乐观,笑嘻嘻的还拿周澜泱的字打趣儿,“不过,格格,您的字写的也太大个儿了吧……”
绣儿心想着,周家小姐虽是汉军旗的,好歹也是个府邸小姐,这字儿怎么就能丑成这样?
只见那宣纸上面弯弯扭扭的张着十来个字,就占满了整个版面,活像是扭了脚的臭虫。
“哎哟!”
绣儿话没说完就崴了脚,原来是踩了块儿石头。周澜泱低头一看,哟,这可不是石头……是碎银子呢!
周澜泱咧嘴一笑,弯腰下去,捡起了银子,目光也随地打量着。
果然在那穿廊的角落里发现了几个人影。
那几位都是后厨和浆洗房的,都是些年轻小伙子,平日闲来无事就喜欢凑一堆打打牌,赌两手。
偶然间习得了周澜泱传授的金花牌和乌龟牌,约牌的次数更是多起来了。
胤禟还没回来的时候,周澜泱便召他们几个,以送膳或是收衣为名,在清漪院的小院子里赌的不亦乐乎,主子奴才脸上都贴满了乌龟条,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哟,哥几个乐呵啊……”
周澜泱钻了过去,抱着手嘻嘻笑。
几个人回头,见周澜泱惦着手里的碎银子,正笑吟吟的望着这边儿。
有个膳房的小厮掀开脑门儿上的白条,冲周澜泱行了个礼,道:“原来是周格格。格格来几把?”
周澜泱心里痒痒,可是接触到身边的幽怨视线,她也只能咳嗽两声,挥挥手,道:“不了不了,你们玩儿吧,我是给你们送这个来的……喏。”
她将碎银子扔了出来,被人一把接住。
“多谢格格!”
绣儿扯了扯她的袖摆,周澜泱才一步三回头的念念不舍的走了出去。
“哎。”
她仰头望天,叹息了一声。
“走吧,格格,咱们快点过去。”绣儿抱着一堆东西,劝哄的将周澜泱带去了佛堂。
虽然九阿哥府府楼阁邸的都较为娇奢,可这佛堂倒还是装整的十分贴像。
可惜周澜泱不是个佛弟子信徒,对着那描金慈脸的佛菩萨她也只当个泥人儿罢了。
绣儿把垫子给铺好,又把文房四宝摆放在垫子前方,努努嘴,示意周澜泱跪过去。
周澜泱不情不愿的,提着裙摆,扑通一声跪了上去。
绣儿陪她跪好,双手合十,对着金像拜了拜。对周澜泱说道:“格格,奴婢给您伴颂,您开始吧。”
“开始?”周澜泱满脸疑惑,星眸亮瞳写满了不解,“开始什么?”
“拜佛,然后佛前诵读女则,再开始抄写。”
绣儿解释道。
什么?!
还要读?
周澜泱一把抓起那本名为女则的书,随便一翻,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觉得头疼。
“格格,您开始吧。指不定待会儿爷会派人过来检查的……”绣儿闭着眼,貌似虔诚,嘴上却忍不住催了周澜泱两句。
“知道了!”周澜泱只觉得自己要是能将火气具象化一定能把九阿哥府全部烧干净!
而确实受了胤禟的吩咐,前来佛堂看周澜泱的董鄂惠雅也在了路上。
只是被人在半路上给拦住了……
“妾给福晋请安。”
是那完颜琉璃。
董鄂惠雅由丫鬟扶着,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完颜琉璃脸上,保持着温和却疏离的笑容,道:“完颜妹妹不在院里歇着,怎么出来了?怎么?特意等我?”
“是啊。”完颜琉璃也不掩饰,她捂嘴笑了笑,那墨绿色的袖口镶着淡红色的梅花,朵朵红鹊栩栩如生。
“不知道福晋见过那周氏了没?”
完颜琉璃脸上的幸灾乐祸太过于明显,想来应是知道了周澜泱被罚的事儿了。
董鄂惠雅眼神微凝,淡淡问道:“是你写信告诉爷府里的事儿的?”
“是啊。”完颜琉璃答的干脆,她走了两步,抚了抚肚子,故意漾在董鄂惠雅眼皮下,慵懒的答道:“说起来也是玄乎,那几日肚子日日不安生,可是信给爷送去后,就悄悄的了,呵呵,想来啊,这就是父子连心吧。”
银铃般的笑声蹿进董鄂惠雅耳朵里,像是刺人的利刃在割她的血肉。
董鄂惠雅狠狠的呼了口气,正要说话,却又被完颜琉璃抢白道。
“福晋不会怪妾身没有过您的手,直接禀了爷吧?其实啊,妾说那周氏的事儿是其次,主要是想替腹中孩子给阿玛撒撒娇呢,福晋应该能理解妾身吧……”
一丝墨蓝色丝巾捂在嘴角,眼角却勾出嘲讽的笑意来,完颜琉璃自说自话后,又捂嘴惊呼一声,道:“哎呀,瞧妾这记性,福晋可是还没有孩子呢,想必是不能体会妾这种心思吧。哈哈哈哈……”
瞧她仰天大笑好不得意的样子,董鄂惠雅身边的丫头上前便要理论,被董鄂惠雅拉住了。
“妹妹初为人母,多为孩子考虑些是好的。”董鄂惠雅淡淡的笑,嗓音依旧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