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夫他好生威猛》第3章 生死皆无憾
祁云作了几番内心挣扎,他还是不敢下手。
索性他将匕首迅速移至二皇子的脖颈处,抬手以刃封喉。
“你!你怎么没中迷药!?”二皇子见状,被吓得立马直起身子,不敢动分毫。
祁云单手松开绳子,防备的盯着二皇子的一举一动。将匕首护在胸前,一步步向帐门处挪去。
“祁阳,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和太子……放过我,就这样放过我……好吗?”祁云眼眶里裹着泪花,歇斯底里的向二皇子吼着。
二人僵持了半刻,见祁云并不敢下手,二皇子直接上手一把夺过匕首。
顺而立即抵在祁云的脸颊上,威逼斜笑道:“祁云,你呀……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放过你?”
“不可能。”
祁云闻言,顿时眼中无了光。
原是他不清醒了,无论发生了什么,还是会期望着应有但从未存在过的兄友弟恭……
“只要你活着一天,储君之争就永远不会停止!”二皇子步步紧逼,匕首从祁云的面颊缓缓移至锁骨,又悄然向下而去。
“我……”祁云张口欲言,却不知下句该如何,神情也黯淡了下来。
“你难道对储君之位毫无私心?哈哈哈——任谁都不会信的吧?你的亲母命中无福,不然你也能成为如今的太子。你眼睁睁的看到祁苼抢走你的太子之位,抢走你应得的一切,你真的甘之如饴吗?祁云?
就算……你再无上位之可能,但只要你还在,那便——非除不可!!”
字字诛心。
祁云默然,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他们的争斗或许早已种下了不可解的因果,是他的不反抗与不纠缠,才造就了如今他的无路可退。
还有原本开朗聪慧的祁陌,几年前不小心顶撞了二皇子,直接被其手下关进了柴房,两日两夜不吃不喝,幸亏他发现及时否则便只见尸骨寒然。
祁陌虽得以活命,但如今却变得痴傻闭塞,再不受父皇待见。
人世间往往有许多事都不应至此,如同落子下棋,若是一步失算,便会满盘皆输。
“祁云,别那么无趣。如今你这活生生的模样,倒令人有些作呕。”
二皇子将匕首紧抵住祁云的侧腰处,刀剑锐利已先一步划破了肌肤,渗出丝丝血迹。
“我想到了另一个,有趣的法子。”
“……”祁云依旧沉默着,疼痛变得略微迟钝起来。
祁阳手下毫不留情的逐渐加持力度,刀身缓缓没入祁云的身体。难以言喻的切肤之痛,猛地灌醒了祁云。
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眼见身下鲜血浸染了大片衣摆,猩红满衫。
“——”
二皇子笑得狰狞,玩味的将匕首拔出又猛然捅了进去,来回不下三次。
疼痛如同热砂上的蚁虫,杂乱无章的奔向身体各处。
祁云额头上不免泛起颗颗连珠冷汗,张口无声。
“来人!!备一匹好马!”
几番折磨下,二皇子终于抽出染血的匕首,随手丢弃在一旁。待人牵来白日祁云所乘的绝影宝马后,又令人将几壶烈酒灌入马腹中。
“祁云……是不是有些疼了?皇兄不是故意的……哎呀,流了好多血。怎么办?”二皇子另拿了一壶酒,将壶嘴对入祁云口中。
“不如……你也喝两口酒缓缓吧?”
祁云原是紧闭着唇,但被二皇子用力硬捅了开,猛灌了几口,辛辣的酒水将他的嗓眼浇的生疼。
“咳咳……咳……”
身下入骨的痛楚随着祁云的声声咳喘,不免加重几分。无法咽下的津液与酒水交缠在一起,挂于他微张泛红的唇边。
“祁云,不乖。没有全部喝掉啊……”二皇子缓步靠近,伸手抓起祁云稍有红晕的脸。眼中带笑,举止更任意妄为了些。
“……”
祁云默不作声的躲开二皇子戏谑的目光,立马把头甩到另一边去。
脸上的手也不继续纠缠,还随意的放开了。
二皇子微微一笑,不等祁云缓过神来,用另一只手一下把祁云的后颈死死按住,像牵着一条不听话的狗。
祁阳一路狠狠拽着他,直到拖到水缸处才猛然停下,稍作平息后便将祁云的头直接按下了水里。
“我记得从前,三皇弟……最喜欢呆在水里了。”
“……唔唔……”
冰冷的水不由分说的灌入祁云的口鼻,呛得他根本无法呼吸,只能发出声声呜咽。
夜风轻轻吹拂,祁云脸上便如刀割般炽痛。
二皇子见祁云不再做反抗,便将他拎起来捆到马背,又将其背上狠狠插上匕首。
“——!!!”
突如其来的疼痛贯穿了他的上身,祁云口中被布条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被遗弃的猫。
“——啪。”一声马鞭作响,那绝影撒腿便跑。许是醉酒的缘故,马蹄离地都高上几分。
二皇子望着马影远去没入林子里,咧嘴大笑道:“哈哈哈……这般折腾,这小野种过不了半刻便会失血而亡吧!?”
故苏城内虽远不及临东城山高风寒,但于夜里也是凉风入骨。
林上高悬月,在祁云眼中却丝毫不真切。
他突然想起四岁时,在学堂里太傅曾说的话:
生无所慕,死无所污。
就算他一生潦草无成,毫无追慕,也不愿受尽折辱而去。
祁云使劲甩了甩头,迫使自己更清醒一些。忍着马背上的颠簸,把口中的布条慢慢顶出来,又用牙齿一点点把手上绳索咬开,随后继续将身上的束缚快步解开。
没有了麻绳的固定,以祁云现在的气力根本无法稳住于马背上的重心。
“砰——”
祁云毫无预兆的从马上滚落下来,全身猛然一阵清晰钝痛,侧腰处衣衫的血迹又蔓延开来。
“……”
祁云痛吟了一声,把背后深插的匕首忍痛取了出来,冷汗浸了全身,他皱着眉无力的瘫在湿冷的草地上。
他好像做着一场大梦,心甘情愿的合上了眼帘。
梦中有云烟,好似也有他亲母的浅浅身影。他记得……亲母曾经告诉过他,倾水城虽不及皇城喧闹繁华。但山秀风清,四季旖旎,丝毫没有宫中那种步步算计的被逼无奈之感。
他的亲母便是自那里而出,沾染上了几分不屑世俗的淡然天性,也让她最后魂归故里。
“……”
侧腰处突如其来的钻心刺痛再次顶醒了祁云,昏沉感顿时一消而散。
若是他就这么奄奄一息的在林中,二皇子定会派人来寻他,将他捉回去继续折辱。且不说切肤之痛,就连死后尸身都不得安宁。
思及此处,祁云艰难的从地上支起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好在双腿无碍,还可行走。
月披云雾早已隐去,林中静谧无比。偶有几只夜莺婉转啼叫,再者便是轻轻的步履掠草声。
祁云微勾下腰,暂未管背部的撕痛。扯下干净布条,将伤口简单包扎了起来,用以减少鲜血流失。
不知从何处,传来轻快舒缓的水流之声。似远及近的响着,在深夜里尤其明显。
:难道……离倾水城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