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瀾瀾,我來找你了。”妮楚娥笑容燦爛地走到景瀾床邊,被景瀾拉著坐下。
景瀾溫和地說:“我剛想去找你呢。”
妮楚娥高興地抱著景瀾的手臂:“我知道,我就想你肯定不知道我在哪個房間,所以我就先來了。”
“真聰明,你被褥收拾好了麼?”景瀾點了點妮楚娥的鼻子,又說,“今天記得要好好休息,明天就要開始練規矩了,得養好精神才是。”
“嗯嗯。”
兩人又聊了一會,妮楚娥便回去了,雖然妮楚娥看起來很是單純,不過她從小就在景瀾的郭羅瑪瑪的教育下長大的,根本就是皮白餡黑。
因此旁的景瀾也就沒再叮囑她什麼,而且這會兒不隔牆也有耳,她餘光瞄了一眼同住的幾個人,她們的目光時不時地就飄過來,景瀾沒搭理,自顧自地休息了。
第二天,嚴酷的訓練開始了。
起、坐、走路、行禮甚至連吃飯喝水都要重新學一遍,眾人只能咬緊牙關努力學,絲毫不敢露出一絲不滿。
這樣磕磕碰碰的,難熬的三天終於過去了,這三天裡,除了規矩不過關的,以及“不小心”摔倒破相的,“突發”疾病的被送出去的,便還剩下兩百一十六個秀女。
這剩下的人按旗,每天兩旗(人數多的旗一旗)到體元殿由太后、皇后以及其他后妃先進行挑選。
由於本朝無太后和皇后,便由後宮掌事者貴妃主持。
“姐姐你看,這漂亮姑娘真是一撥一撥地長著,咱們,也是真老了。”裕妃眺看了一眼門外的一排排水靈靈的秀女,又看了看坐在殿裡的,加上自個兒也就三個人,有些感嘆地說道。
“是啊,從前多熱鬧呀,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可就過去了。”貴妃看著眼下的秀女說道。
她終究還是熬死了她的對手,皇后又如何,貴妃又如何,笑到最後的終究是她——鈕鈷祿氏。
最下首的謙嬪討笑著說:“兩位姐姐今天可是怎麼了,發出這樣的感慨,這日子可是長著呢。”
貴妃笑笑說:“看著這些伶俐的小姑娘,一時間有些感觸罷了,還是先看看秀女吧。”
“正是這個理,多看看鮮活的小姑娘,咱心情也好。”裕妃也笑著應說著。
“宣吧。”貴妃向旁邊站著的太監點了一下頭。
太監轉身走出殿門大聲叫著:“宣!秀女覲見!”
景瀾排在第四排第四個,前面三排大多數都留了下來,畢竟都是上三旗的貴女,如果家裡沒有提前疏通的話,一般都會留牌,好一會兒,終於輪到景瀾這一排了。
景瀾按著這幾天學的規矩,微微低頭,跟同隊的人一起排好隊形,走進殿裡。四個人齊齊下蹲行了禮:“奴婢見過貴妃娘娘,裕妃娘娘,謙嬪娘娘,給娘娘們請安。”
“起吧。”景瀾只聽見前面有個帶著一絲嚴肅的聲音傳來,四人便一起站起身,亭亭站著,微微低著頭,任人觀賞。
景瀾眨了眨眼,精神力放開,能“看見”前面坐著三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坐在正中的應該就是貴妃了吧。
比起還珠格格里看到的“老佛爺”要年輕許多,只是比起甄嬛傳裡的“貴妃”卻又遜了不少顏色,沉沉地坐在那裡,看起來倒是有些威嚴。
而左邊坐著的應該是生了五皇子的裕妃,武將世家出身,看起來臉色就很健康,坐在右邊的最年輕,應該就是剛生了圓明園阿哥的謙嬪,年紀最小,所以看起來顏色不錯。
“聽說這有一個咱們貴妃娘娘的本家姑娘呢,是哪一個?”裕妃爽朗地問道。
“回娘娘,奴婢是鑲黃旗鈕鈷祿氏。”
排在第一個的鈕鈷祿·金蟬聽到裕妃的話,馬上站出來,原本按身份,她是不可能站在鑲黃旗第一個的,不過,這時候誰敢跟她搶第一個的位置啊。
“不錯不錯,模樣出挑,規矩也好,是吧姐姐?”裕妃轉頭看著貴妃笑說著。
貴妃點了點頭,語氣溫和而親暱地問道:“金蟬啊,你可有什麼特長?”
鈕祜祿·金蟬的聲音十分響亮:“回娘娘,奴婢善歌舞。”
景瀾一聽,抿緊嘴角,險些失笑,琴棋書畫女紅不選,選歌舞,這是選秀又不是樂坊選人。
景瀾“看到”上座的幾位臉色也一僵,不過好歹都是見過世面的,馬上又恢復了,只謙嬪年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怕上頭的貴妃看到,趕緊用帕子按了按嘴角。
貴妃甚至說:“不錯,本宮的四阿哥應該會喜歡。”
景瀾真想“呵呵”,怪不得後世常說“老佛爺”太后是最好命的一位太后,生了個好兒子,原是抱給皇后養育,但皇后多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於是便求著雍帝不要更改玉蝶,怕乾四被生母厭棄。
她才能母憑子貴熬到了太后。
聽聽這話,四阿哥喜歡善歌善舞的女子,傳出去一個耽於美色的名頭下來,乾四就得被雍帝“教育”了,要是換在康帝前期,這麼一句話,其他皇子就能大做文章,把你名聲搞臭。
貴妃真得慶幸,如今皇子凋零。
裕妃趕緊打圓場:“今日也沒備好了,來日可要好好欣賞一番,留了,第二位出列看看。”
站在第二個的傅佳·卓靈馬上出來,接著是額爾圖·敏慧,然後是景瀾,大約是沾了鈕鈷祿·金蟬的姓,又或者是因為她連才藝都沒展示,不想後來的她們搶風頭。
於是她們這一排連才藝都沒怎麼展示,就只循例問了幾句,卻是全留牌子了。
這兩百一十六人經過五六天篩選下來就只剩下一百零三人,其中景瀾和妮楚娥都留牌子了,其餘被撂牌子的稍後出宮可自行婚嫁。
而留下來的這這一百多人則要再次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培訓,當然也不是都在培訓規矩,只是除了回到房間,日行生活中每時每刻都有人觀察她們的品行,為皇帝三選進行備案。
一個月的觀察期,這一百零三人在這期間,因意外被送出宮的就有十二人,其中還有景瀾的室友額爾圖·敏慧。
額爾圖·敏慧為什麼出宮,這件事估計連兇手都不比景瀾清楚。
簡單來說,事情是這樣的,一開始只是額爾圖·敏慧想要陷害景瀾,把自己的血玉鐲子趁著大家不在放在景瀾的包裹裡。
然後景瀾直接把它渡到空間,於是在搜查無果的情況下,額爾圖·敏慧被管事姑姑教訓了一頓。
還沒等景瀾想到要怎麼報復回來,額爾圖·敏慧又故技重施,想要陷害傅佳·卓靈,不過景瀾幫了一把,又把東西消掉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傅佳·卓靈也出手了。
於是景瀾便趁著她們出去找人的時候,直接把那兩個東西一起放回額爾圖·敏慧的地方。
等到管事姑姑再來的時候,傅佳·卓靈直接要求搜查房裡所有人的地方,結果在額爾圖·敏慧那裡不僅搜出來傅佳·卓靈的,也還搜出來她自己的,這下怎麼也洗不清了,就只能遣送出宮了。
一個月後,皇帝在靜怡軒召見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