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第一世子爷》免费试读第13章
翼国公府，书房内。
秦怀道放下《贞观律》后沉思起来，面容凝重。
《贞观律》并没无筑坝拦水相关罪名，王家也不承认拦水，而且判决文书上说“王家清淤筑坝，修缮水利之际遭遇故意杀人”。
也就是说，反而是秦家庄上的人杀人了。按照《贞观律》犯了故杀罪，是要判斩刑。
刑部复核后递呈尚书省批示，中间还有些日子，必须想办法救人。
秦怀道看着窗外的目光异常坚定，拳头紧握，咯咯作响。
“秦兄弟！”
忽然一个大嗓门传来。
紧接着，书房门被推开，程处默风风火火进门，身后跟着一脸铁青的罗章。
“程大哥，火急火燎的，天塌了？”
“差不多吧。”程处默随口应了一句，找了个位置坐下，继续说道：
“礼部尚书王圭刚才去告御状，说你的封地食邑故意杀人，刑部那边也将判决文书送到尚书省。”
“和王家有牵扯的朝臣拿律法说事，勋贵虽然力辩，但论口才和对律法的了解哪里是这些文官对手，
“圣上迫于各方压力，不得不同意判决。”
果然，和秦怀道想的几乎一致。
“好一个王家。”秦怀道冷然说道。
“不过你先别急，事后圣上在两仪殿单独召见，进去的时候看到案几被踹翻，文书落了满地，圣上脸色很难看，让我给你带句话——大局为重，静待时机。”
“好一个大局为重，静待时机。”
秦怀道冷笑道，心中很是不屑。
李二为了稳住朝局不得不对五姓七望隐忍，妥协，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不尽人意。
在历史上，五姓七望到武周时期才打压下去，唐末黄巢造反后才算彻底解决。
程处默见秦怀道冷静的有些吓人。
担心地劝解道：“兄弟，没事吧？圣上有自己的苦衷，做臣子的当体谅，家父也曾提到过，五姓七望误国害民，罪大恶极，但树大根深，牵一发动全身，不能妄动，只能徐徐图之，否则，大唐将烽火再起，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秦怀道冷笑一声，心中依旧不以为然。
所谓大局，是李家大局，与自己何干？
自己人受辱，岂能无动于衷？
所谓时机，世家把持朝政、经济、舆论之际，处处忍让，退却，哪有什么时机？
“你真没事？”程处默担心地追问道。
“能有什么事？圣上能忍，做臣子的有什么不能忍？”
秦怀道故作轻松地说道，并不想透露心声，与信任无关，而是事关重大，不想让程家受到牵连。
程处默脾气暴躁不假，但不傻，看得出秦怀道有心事，但不好多问。
提醒道：“来的时候家父交代过，说秦叔叔不在了，还有他们那帮老家伙在，勋贵一体，绝不会让你吃亏就是。”
“替我谢谢程伯伯。”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那……圣上那边？”
秦怀道沉吟片刻后说道：“替我转告圣上，就说微臣谨遵圣旨，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可不察。”
无论如何，李二也算雄才大略、为国为民的千古一帝，仁爱之君，值得敬重，提醒一句也算仁至义尽。
至于这番话有没有僭越、冒犯，听不听，都无所谓了，送走程处默后，秦怀道闭门沉思，等候消息。
一直到天黑时分，派出去打探情报的刘叔等人还没回来，反倒是贾有财匆匆回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秦怀道心中咯噔一下，喊道：“贾叔？”
“见过少主。”
贾有财躬身一礼后继续说道：“少主，老朽带大夫赶到的时候又死了三个，还有五个大夫说恐怕熬不过今晚，另外几人也残了。凶手有备而来，带着凶器，下手也狠，受害者家属暂时安抚住了，让我带句话——感谢少主厚爱！”
“知道凶手是谁吗？”秦怀道目光冷的可怕。
“据庄户说凶手叫王虎，出身太原王家旁支。因生性凶残，好勇斗狠，纠集了一大帮地痞无赖成立猛虎帮，帮众上千，由王家暗中扶持，在长安声名狼藉，臭名昭著，但谁也奈何不了，是王家暗地里的一把刀。”
“说说当时情况。”
“王家旁支族田在少主封地上游，紧挨着，王虎带人在上游筑坝拦水，庄户去理论，王虎等人忽然亮刀，显然有备而来。”
“庄户赤手空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至今有十八人死，十一人残，六人伤。少主，庄上那帮老兄弟们没死在战场，却死于小人之手，这个仇不能不报啊。”
贾有财情绪激动的难以自己。
“知道王虎在哪儿吗？”
秦怀道追问道，心中杀意翻滚。
曾经为大唐流过血的老兵，没死在战场上，却被小人残害，就连李二为了所谓大局也将这帮老兵抛弃，身为军人，秦怀道如何能忍？
贾有财摇头，神情愤恨地继续说道：“而且刚回到府邸大门口时，一名青皮上前搭话，说收了人银两，帮一面具人带话，只要交出神兵，被抓的人就没事。”
“这一定是王家干的！少主，他们做这一切都是冲神兵来的，咱们怎么办？”
听到这，秦怀道早已怒不可遏：“果然如此，去查王虎下落，血债必须血偿！”
“喏！”
贾有财郑重应道，眼中精光闪烁，仿若回到当年战场厮杀，匆匆离开。
深夜降临，万籁俱寂。
偌大的翼国公府弥漫着一股悲愤气息，就像一个随时爆发的火药桶。
侍女荷儿第五次来到书房请示是否用餐，看到秦怀道脸色阴沉的可怕，不敢开口，默默的在门口等候，心中突突直跳，很是害怕。
又一个时辰过后，护院统领匆匆而来，躬身一礼后说道：“少主，找到了！”